第756章 藏药碗
众人这会儿仍处于惊讶中，他们还以为这菜是给他们做的，没想到是给姜太医做的，言语中还透着歉意。
“这菜看着不错，我就原谅你这回。”
秦乘风的态度让姜向明很是受用，因此他也就顺着台阶表示原谅。
“姜太医不怪我就好，也幸亏有了您的方子，宁安县的百姓们才能撑这么久。”他语气相当诚恳。
姜向明满意地点头，不错，态度可以。
换做其他人，可能用了也就用了，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
听他这么说，秦乘风也松了口气，看来姜太医还是有大义在的，他必定是看在他用那方子救了那么多百姓的面上才原谅他。
这两道菜做得是真不错，甚合姜向明的口味。
尤其是这烧鸡，应该是用特制的法子制的，跟京城的味道大不相同，而且还有一股荷叶清香。
他忍不住问：“照理说，如今还没荷叶，你这荷叶又是从哪儿得的？”
闻言小九有些紧张，忍不住朝那边望去，秦乘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一笑。
“就如同保存干货一般，也有保存荷叶的。”
两人还聊了起来。
马小九心里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姜太医也会让他下不来台，毕竟他性子古怪，而且爱计较。
众人接着吃喝，纷纷夸赞姜向明。
姜太医被哄得十分舒坦，是一点子气都没了。
药童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想，师父也太好哄了，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有这么多人夸他，他也会高兴。
用过饭后，众人都散去。
秦乘风朝姜太医拱了拱手：“多谢太医谅解，若不是您这方子，百姓们不知还要吃多少苦。”
“你也不必多说，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日后还是要打声招呼的。”
毕竟对医者来说，秘方是很关键的所在，若是都这么传了出去，那怎么养家糊口。
“那是自然。”秦乘风一口应下。
回了屋子，药童看着自家师父，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不必藏着掖着。”姜向明这会儿心情甚好，语气也比之前温和。
药童便道：“师父，你果真不气了么，那方子若是被他拿出去赚钱，那岂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向明打断：“不许胡说，秦大人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真想拿着我的方子赚钱，这会儿就已经发了，也不必告诉我这些百姓那是我的方子。”
秦乘风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说到这儿，他瞪了一眼自家徒弟，别的事不见他用心，倒是操心起这些事来。
“我看你还是得修心，多读点书，别一天到晚在那胡说，也不见你医术有长进。”
姜向明将药童批评了一顿：“你得好好管管你那嘴，若是被旁人听见，心生误会，那又是一桩麻烦事。”
药童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他也不想多问，不过是替自家师父操心那药方罢了。
夜渐渐变深，众人都已睡下。
到了半夜，一个病情本应该稳定的病人忽然病故，然而看守的人并没有察觉，他这会儿困得不行，正在打盹儿。
直到第二日清晨，小九预备着熬新药，进棚检查时，才发现那妇人没了气。
仔细观察一下，她叹气说：“应该是昨晚半夜没的，真真是可怜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乘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仔细说来，这妇人的病情前两日已经好转了，按道理服了两天药该稳定了，怎么会突然变攻？
马小九也想到这一点，是挺奇怪的。
方子什么的没有一点问题，而且药他们也是安排信得过的人去熬，照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守的人也被吓了一跳，他哪里想到，他就打了一个盹的功夫，人没了。
看他一脸愧疚，马小九便说：“你不必自责，这不怪你。”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把尸首运出去烧掉。”
秦乘风这么安排也是怕疫情再扩散，如今宁安县都是这么处理的，不然。疫情会变得更加严重。
马小九点头：“没错，是得赶紧运出去。”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发堵，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夜里走的，实在可怜。
为了不让其他百姓感染，秦乘风随即命人将尸体拉出去烧掉。
很快便来了几个衙役，他们干脆利落地将尸体运走，这一幕恰好被妇人的儿子看到。
他想阻拦，但又不敢。
这些可都是官差，他也明白这么做的用意，因此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看着好不可怜。
秦乘风注意到他，并询问周围的人，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打听下才得知，原来这孩子是这妇人的儿子。
“这孩子实在太可怜，她娘其他亲人都没了，只剩下这个儿子，本说相依为命，可谁知命运弄人，连她自个儿也没了。”
另一个百姓也感叹：“是啊，真真是可怜至极，这孩子以后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众人唏嘘不已。
这时马小九注意到妇人藏起来的药碗，这药丸攒了不少，最新的药碗还是满的，怪不得这屋子里的味道很奇怪。
“你告诉我，你娘为什么要攒这么多药碗？”
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来这妇人前两日感觉好多了，看县里又来了这么多人，怕药材不够，所以偷偷藏起来留给儿子。
为了有效地控制疫情，因此宁安县没有染病的人也是要喝药的，这是为预防。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娘她没有恶意，她就是怕我喝不到药，所以留给我。”
这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眶通红。
马小九叹气，怪不得会病情恶化，原来是没喝药。
所以她才半夜发热，加上看守的人没注意，人自然就没了。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大家也没想到会这样。
只可怜这孩子，从此以后只剩下他一人，又没什么亲戚可以投靠，这日子可怎么过。
马小九觉得这妇人虽然可怜，但也有些糊涂，这药怎么能攒着。
而且也不能因为自己感觉好了，就不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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