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分家
空气格外安静。
马二嫂他们几个都不敢吭声，都在一旁默默站着。
“爹娘，你们先别急，先坐下，听我细说。”
见二老坐下，马老大接着道：“我想法没那么复杂，就是我们马家在朝廷做官的已经有四个了，你们也知道，老五跟小瑞的官职在朝中算是无足轻重，根本得不到重用。”
圣上是个精明人，最擅长权衡之术。
他自然不会让马家人做什么重要官职，这是为了避免朝廷成为马家的一言堂。
即便马家底下几个孩子再有出息，哪怕将来还能得了状元探花，也不会有多高的官职。
见二老渐渐明白过来，马老大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这事，总觉得分家才好。这家里人做官的多了，但凡其中一人出事，其他人都会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他最担忧的。
一旁的马老四缓缓点头：“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怕牵连我们。”
马老大正是这意思，经历了恐惧跟不安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后，他不想再因自己牵连家人。
若不是他，之前马家也不会被官家包围，被旁人讥讽。
要是没洗刷冤屈，家里人这回一定会跟着受罪。
“我也是为了家里人好，要是分了家，老五的婚事也有了着落，之前顾大人让分家也是这个道理。这也算不得薄情寡义，他是担心自己女儿被牵连，是人之常情。”
马老大说得是句句在理。
站在他身旁的马博晏心怀感激，幸而有大哥帮他解释，不然爹娘会一直怪他怨他。
他倒不是担心被受牵连，但惜儿她不一样。
最早他提出分家一事，爹娘气得面色铁青，就差拿棍棒狠狠揍他了。
爹娘对他很有意见，觉得他是想割裂马家，殊不知这也是保护马家的一种方式。
听了马老大的话，马长贵夫妇沉默了很久。
他们俩虽说守旧，喜欢按照老规矩办事，但并非那种不明事理之人，老大的话让他们陷入沉思，他说得都有理，而且全都是以马家为重。
看来儿子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才生出这样的想法。
马长贵心中怅然，但也无奈，他最终点了点头：“那就依你吧。”
“也是，刚刚你的话，娘都听在耳里，你说得在理，都依你。”马老太也表了态。
闻言，马博明跟马博晏都松了口气。
分家也不难，但这么分下来，老四是最吃亏的。
这一旦分家，他们各自都成了户主，跟其他兄弟不同的是，他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店铺，可是大头，如此一来，他很容易变商籍。
若是变了籍，那他儿子长大后想走仕途就会变得很艰难。
但好在他本人想得开：“那我就把铺子拿出来分一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马四嫂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倒不是她斤斤计较，铺子如今正是赚钱的时候，家里大部分收入都靠铺子，若是分出去，那他们以后靠什么养活自己。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却没法说。
因此她给马老四使了个眼色，让他再想想办法。
其实马长贵也想到这点，他赞赏马老四：“老四还是有些远见的，把铺子分了，也算是为孩子将来做打算，爹娘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因此他便将土地分了大半给老四，如此一来，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问题总算得到解决，马四嫂也松了口气。
有了大半田地，光靠收租子也能收不少，这也是好事一桩，心中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这分家如今是分了，你们以后都好好过日子，可不许因为这事吵闹，要是觉得分得不公平，现在就说。不然等日后再说什么不公平之类的话，那我可就不答应了。”
马老四笑说：“爹你放心，分家分得很公平，爹娘你们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偏不偏一说，我们哪有不服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
听了这话，马老太心里也松快了些。
她缓缓起身：“我之前不想分家，也是没顾虑那么多，没老大想得那么细，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我们老骨头一把自然是不在意，却忘了你们，你们都还年轻，怎能因为这些事被绊住？”
说着，她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屋歇息，她让丫鬟们去备饭菜。
用晚饭时，马家人齐坐。
“如今家也分了，旁的事也没有了，都好好吃喝，这些日子，一个二个都没睡过好觉，今晚就踏踏实实睡一觉，谁也别多想！”
马小九给马长贵倒了一杯酒：“爹说的是，今晚大家就好好睡一觉，以后就踏踏实实过日子。”
她也知道大哥是为了家里人好，而且这个局非得由大哥来破不可，不然爹娘会一直怨五哥，五哥也会因此心生愧疚，谁都过不安生。
好在一切都解决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马家人都痛快吃喝起来，气氛恢复如初，下人们也都放了心。
不然他们也跟这提心吊胆，生怕惹火烧身。
下人里除了小莲，也有个别很担忧的下人，他们之前生怕马家出事连累到自己，也都在找出路，不过他们也舍不得马家，这家人待下人是极好的，从不打骂，更不会嫌弃下人。
其他府上的主子们是能打则打，动不动就给脸子瞧，把下人当做猫狗，这愈发显得马家的可贵。
因此他们也打消了念头，顶多一死罢了。
但马大人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获死罪，大不了发配到别的地方去。
到那时，他们跟着去也就是了。
好在一切都查明，马大人恢复自由，还因此得到奖赏，小姐也做了太医，这才是因祸得福。
下人们心里也畅快，觉得苦日子总算是到了头，他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你们几个在那嘀咕什么，厨房里还有几碟糕点，我们也吃不完，你们拿去分了吃吧，免得凉了，去吧。”马四嫂说完，又回了桌上。
下人们一听，都面露欣喜，他们可太喜欢四少夫人做的糕点了，都抢着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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