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两小无猜
“小九，我爷爷……给你的玉佩，你，喜欢吗？”
秦乘风小心观察小九。
“喜欢啊，这可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不过，你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呢？我记得这种贵重的物品都是传给下一代的。”
小九只是缺少与人类打交道的经验，她并不是真的天真，对于这种敏感性的问题她还是会多顾虑一层。
“你喜欢就好！”
小九奇怪的“唔”了一声，没有注意到小男娃耳朵上逐渐发红的耳尖。
“你看的是什么书？”
“一本游记。”
“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秦乘风把书挪了挪，将书放在两人中间。
他看到小九清明漂亮的眼睛，眸光变得温润如月华。
秦老太打着帘子进来瞧了一眼，看他们两个两小无猜的小模样，微微扬起了嘴角。
看了一会儿书，小九支着下巴微倦的打了个呵欠。
“困了？”秦乘风侧头。
“有一点，我想喝茶。”小九左右四顾，秦家的房子是实木整根整根搭的，墙壁比马家的厚实，里头也更温暖。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顺着秦乘风打开帘子出去一股冷风送进来，小九跳下椅子，跑过去一看。
外面一片银装素裹。
“哇，下这么大的雪了！”
“小九，过来吃点东西。”
秦老太在厨房里忙活，一股股的热香气从厨房里冒出。
鼻子动了动，有点饿的摸了下肚子，小九跑过去乖巧坐在椅子上。
秦乘风将一杯茶放在小九面前，“有点烫。”
小九尖着手指碰了下杯壁。
“秦乘风，你家的人少但都待在家里，真好！”
看到睡在灶孔外干草上的大黄，那副慵懒酣睡的毛绒绒样，小九感觉到惬意。
“还好。我爷爷冬天极少出去，前些日子村民上山太勤把动物们都赶到深山去了。”
“那你们家不缺粮食吃？我们家一天不干活，就要减口粮，今日我三哥他们又进城了。”
两人说着话，秦老太端了一盘炒开了口的熟栗子。
小九两眼发亮，先是鼻子嗅了嗅，拿起的栗子还热乎乎的。
“缺，只是我家人少，买一袋够吃好久。”
小九煞有其事的感概，“看来家里人多也不是好事。”何况她的哥哥们还个个是无敌海量。
小九嫌弃的皱了下鼻子，哥哥和侄子们都能吃，难怪她爹娘整天怕闹饥荒。
这小大人的担忧状，惹得秦乘风和秦老太都对小九笑开了眉眼。
这么点点的小丫头，哪来那么多的小心思，偏偏一瞥一笑都逗趣极了。
剥了栗子壳小九喂进嘴里，“这个好吃，比烤番薯还要香！”
秦乘风见她弯起眼睛，笑着把手里剥好的栗子肉递过去。
小九拿了一个，“你也吃。”
说着想起来，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两个鸡蛋。
“我娘给的，婶婶你帮我切一下，我们一人一半。”
秦老太见这孩子行事大方，又对她增多了喜爱。
喝了茶吃了板栗又吃了咸鸡蛋，小九和秦乘风一起跑出去玩雪。
等马老五上山来接人，小九玩累了在秦家睡着了。
马老五背起她，她迷糊的喊了一声“五哥”，然后又软嗒嗒着脑袋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爹，我今日过去顺道帮舅舅们把韭黄都卖了。”
马老三马老四冻手冻脚的窝到火堆边，马老爷子往里加柴，马老太给他们倒热水泡泡手脚。
“他们卖了多少？”
“一共二十来斤，舅舅家的没我们的长得密。”
那也有一两多银子了。
“舅舅他们全拿去买了粮，这回的都往上涨了七八文，一斤大米要卖近二十文。”
“这么贵？”
一两银子也就够买五十斤粮食。他们以往一年还攒不下一两银子，这要是没钱的人家，真得饿死。
“明日你们再去买一回粮，家里的存粮还不够吃一个月。”
马老爷子盘算能买一百斤，心里又能踏实了点。
外头风雪大，小九被马老太叫起来吃晚饭。
马老大马老二都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马老太煮了一锅面疙瘩。
“娘，这是我娘家做的榨菜，正好能配面疙瘩汤吃。”
马大媳妇媳妇抱着一个陶罐，打开一股酸香气跑出来。
“马屁精！”
马二媳妇咕哝了一句，抱着碗浑身冒着酸泡泡。
马老太看这情况就知道，老二媳妇又是空着手回来的。
“家里的老母鸡抱窝了，我在村里找了十几个种蛋，你们晚上别给我敲来吃了。”
“就抱窝是不是早了点？”
马老大感觉如今还挺冷的，哪怕是再过一个月，气温也不会马上就升上去。
“试试看，家里一直没鸡也不成。等过春了我再找吴家帮我抱一窝。”
大家互相交流了出去一天所获得的讯息，总体而言镇上已经没粮食卖了，食用的菜、油，都涨得厉害。
之前不怎么卖得动的番薯，都已经卖到了八文钱一斤，而且还要靠抢的。
马老二那边听到的消息，是有些地方很多人落草为寇了，到处为非作歹。
“朝廷要是再不能安抚民众，我怕迟早要散成一盘沙。”
马老三说出他感受到的紧迫危机感。
“管他的，我们只要有饭吃就成。”
马老二埋头喝汤。
晚饭的一场谈话不太轻松，但于雪灾前相比，大家又相对容易满足了。
“大娃二娃，你们去拜年好不好玩？”
小九和几个侄子又凑在了一起。
“好玩儿什么呀，我舅舅姥姥姥爷家连门板都没有，坐在草棚里烤火，烤前面冷屁股，烤屁股冷前面。”
大娃说起这事是滔滔不绝的吐槽。
“舅母很过分，我们过去，她把粮食给藏起来了。姥姥和娘跟她打了一架，后来才知道娘前脚把粮食给姥姥，她后脚就把粮食给偷了。”
“怎么还有这种人！”小九和马祥马瑞惊呆了。
“那你们今天过去没吃饭？”
二娃抱着肚子，“可不是。后来姥姥去舅母家要，还给抓伤了，娘和爹过去才拿回了一些。还不够舅舅他们吃两顿的，我们哪好意思吃。”
几个小孩唏嘘不已，小九把自己的面疙瘩给二娃夹了几块。
把二娃感动得鼻子冒酸水。
“我以后再也不去舅舅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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