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番外1：姜母8
番外1：姜母8
姜家其乐融融。
日子长久了，更是如此。
且不是姜母疼爱儿女，事事亲力亲为照顾。
就是姜家二姐妹也越发像姐妹了。
在姜家做活的老人深有体会。
从前姑娘们未曾嫁时，几位姑娘可谓是针锋相对。
虽表面上是亲姐妹，一母同胞骨肉血亲，暗地里怕是还不如外头结交的姐妹来得深厚。
如今没了二姑娘，换成了二爷。
大姑娘和四姑娘，竟日日在一处。
四姑娘坐月子。
大姑娘无事就来院内坐。
就是不说话，光看书，做针线活，大姑娘仍日日来。
有日路上，似听闻有做活小厮嚼舌根辱骂羞辱四姑娘。
大姑娘当即命人绑了那小厮，打了几十板子，未曾禀告家主就扔了出去。
并且召集了院内做活的人，言道倘若再听到侮蔑四姑娘的话，统统打死发卖。
自那以后。
姜家上下哪里有人敢胡乱言语，或诋毁四姑娘。
毕竟从前姜家是夫人做主，可夫人如今太过疼爱儿女。
大姑娘无事，就将掌家权给了她。
这接回来的两个姑娘，活脱脱的就是两个祖宗，无人敢招惹半分。
那刚认回来的二爷养了小半个月。
而今身子恢复了些，也和两个同胞姐妹十分亲切。
如今在房中读书，埋头苦学，说是要科举。
姜大人也为其请了有名的先生。
姜浓坐完了月子。
这日由着母亲姐姐顾着，洗了头洗了身子。
干净利索，穿了一新衣，如释重负。
似卸了千斤的担子。
她这些时日被养得太好，脸上比着从前多了些肉，显得珠圆玉润，肌肤越发的细腻如白玉。
姜玥好不容易从妹妹身上移开。
感叹妹妹果真是天生丽质。
如今生了孩子，身材没走样便算了。
竟越发有看头了。
那胸前鼓鼓囊囊的，新衣裳被撑得满，小脸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她心中暗想，幸好有父亲母亲相护着，若不然，恐怕她这四妹妹到了男人窝里头，必然会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
姜母见女儿这一身，也感叹良多。
心中既骄傲又隐隐不舍。
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又看了一眼她怀中抱着，胖乎乎，似个糯米团子的外孙儿。
叹了一口气。
这边的嫂嫂于嫣儿也在侧。
她而今刚养好了病，脾气又好，和母亲小姑子几人皆能对上脾气。
看着姜浓的眼睛都直了，感叹了一句：“四妹妹可真美。”
姜玥：“她儿时就会迷惑人，长得乖乖巧巧的，跟天上的玉人似的，一哭起来叫人看得心都碎了。”
于嫣儿笑着：“自然是从小美到大的，大姐姐也是极美。”
姜玥傲娇抬了抬头：“那是，我好歹是她的姐姐，与她生得像，自不会丑。”
似想到了什么，姜玥看向了母亲，担忧地问道：“皇后娘娘的春日赏花宴，母亲当真要带我等去？”
于嫣儿也缩了缩脖子，没敢多说。
姜母却没当即开口回答，而是又看了那边的小女儿和怀里的孩子，犹豫一番道：“你可想入宫瞧瞧看？”
姜浓一愣，没想到母亲会单独问她。
难不成是因从前这样的宴会母亲遗落了她，故而现如今弥补一番？
看了一眼那边的大姐姐，她开口：“你们若去，我便去。”
姜母理了理女儿的衣襟，温柔道：“去吧。”
前世，浓儿得太子宠爱，是为独宠，小团儿贵为皇太孙。
皆是造化。
她又何必阻止这段姻缘。
小女儿生得美。
来日她出了何事。
何人能真的护住她？
唯独，将她交到可靠之人手里。
无人可欺。
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才好。
……
春日宴。
皇后宴请了诸位大臣妻女，赏花品鉴喝茶闲聊。
姜家母女儿媳四人，共乘一车。
入了宫中。
由着公公领着。
姜浓今日穿得一袭烟青色裙衫，上头是一件藕粉色的褙子，头上戴着青翡钗环，和东珠步摇，衬得她面颊如玉般，一双眸子娇艳非常。
凡是见了的，好些侧目瞧的。
虽已嫁过人，可恢复了自由身，就是打扮成姑娘的扮相，后头留了发，也是合规矩的。
这边的姜母，姜玥，于嫣儿皆是妇人的装扮。
于嫣儿未曾见过这样大的场面，显然有些急迫和不安。
可见前头挡着的几位，也安了几分心。
不敢太过叫人小瞧了去，努力站直身子。
到了设宴的承明湖畔。
只见三三两两的妇人聚集，闲谈。
好些见到了这姜家的几人，有些体面地上前打招呼，有些则只当没看到，避之不及。
如今的姜家，罪了太子妃。
有眼力劲的也不敢过分去结交，不远不近的才是最好。
省得被人瞧了去，跟着被记恨。
姜母走过去与几位夫人打了声招呼。
就带着女儿儿媳坐在一处，不去攀谈。
可才坐下没多久。
就见一热络地往这边走来的太子妃姜茹。
姜茹先过来，热切地看了一眼姜母，拉着她的手，唤着母亲，又和两个姐妹打了招呼，目光在姜浓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
那于嫣儿也没被她给忽略了去，一口一个嫂嫂地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亲切。
“母亲要来，怎不给女儿写一封信，我好提前得知了，去宫外命人去接你们。”
姜母含笑：“宫中有引路的公公，无须麻烦你。”
姜茹：“哪里来的麻烦，是女儿不孝才是。”
姜茹说着，便拉住了姜玥：“姐姐而今身子可养好了？上次我本想去探望，瞧瞧你的伤势，却走得急， 姐姐没责怪妹妹吧。”
姜玥也会笑，便跟着学姜茹笑：“怎会，我知你有事才会走得那般急。”
姜茹随后又拉着了姜浓的手，目光从她的眉眼到她的身量，眼底暗了暗，只说了一句：“真是好，妹妹越发美了。”
姜浓行了礼，并未说其他。
姜母却皱着眉头，扯过了小女儿的手，挡在了姜浓的前头。
姜母此行为太过明显，姜茹似没想到，手僵在原处，神情呆愣，眼中是难以置信：“母亲！”
姜母：“小女行事莽撞，恐冲撞了太子妃。”
姜茹一愣，眼底的恨意无法掩埋，只说了一句：“母亲，当真是疼爱女儿。”
直到皇后娘娘至。
前来的官眷一一坐在了席位上。
太子妃也离去了。
四处是鲜花拥簇，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
姜浓看了一眼那正和诸位夫人笑着交谈的皇后，无趣地打量着身侧的花。
没料到，皇后娘娘身前的太子妃竟忽然哽咽了起来。
说了一句什么，使得皇后朝姜家女眷这边瞧。
姜母脸色不大好，不过还是含着笑，带着女儿儿媳过去拜见。
皇后冷眼扫过姜家众人，面色没太大的变化，只叫他们起身。
这姜家本是她相中的姻亲。
而今成了这般，她到底是有些不满。
可又能责怪谁？这姜家也是受害之人。
两个女儿所嫁非人就算了，还被人偷梁换柱，遗落了儿子。
能有这份心性，舍弃与皇家的姻亲，又有几人能做到。
“母后，我那姐姐可怜，妹妹实在可怜，而今我一想起来，便觉得亏欠，心中难受。”
这边的太子妃已然过来搀扶姜母了，嘴里头还说着惭愧的话。
皇后显然有些不太愿意听。
可这姜茹却似不知一般，继续开口：“尤其是我这小妹妹，生得如此这般，被人给害了，不明不白生下一子。
那沈世轩日日晕厥着，连那犯事的男人也寻不到，是让她受了苦……若能寻到那男子，她也可相看一眼，中意了也可凑成一户。”
“或是寻些郎君给她相看，若有不嫌的，往后能照顾她自是最好。”
姜母皱眉：“无需太子妃操心此事，我姜家养得起女儿外孙的。”
皇后也被太子妃方才那几句话给弄得脸色不大好。
到底是太子妃，胡言乱语的，太过失体面。
姜茹擦了擦脸上的泪：“母亲怎能如此说，我也是关心妹妹，我与四妹妹姐妹情深，最为懂她，母亲如今就是再不待见我，我也是要说的。”
说着，姜茹跪在了地上，对着皇后娘娘道：“还请母后怜惜四妹妹，给我这四妹妹许配个妥当的人，她太过苦，而今才不到十八岁，如何能被蹉跎了去，在家中熬成了老姑娘。”
姜茹姐妹情深地说着。
好些不聪明的，还真觉得这太子妃是在关心幼妹。
可此处聪明的大有人在，皆能看出这太子妃是在趁机警告姜家。
皇后给身边的金嬷嬷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金嬷嬷扶着姜茹起身，好言好语说了一句：“今日是欢喜的日子，御花园里头的花皆开了，太子妃再哭，就是扫了咱皇后娘娘的雅兴。”
这边皇后也顺势看向了低着头的姜浓，虽有些埋怨，却还是耐着声音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姜浓自不敢违背皇后。
抬头匆匆看了一眼皇后，当即垂下眸，任由皇后娘娘打量。
皇后瞧见的第一眼，也是一愣，看向了姜母道：“这是你家的四姑娘？”
姜母：“正是小女。”
皇后只觉得这姜家不会办事，家中既有女儿，为何偏偏选了这假的二女儿嫁了过来。
家中还藏了个更美的，如此白白净净的，似个玉人儿。
她身边自然也有要娶妻的郎君，可总觉得这般娇艳的玉人儿配那些风流的公子哥实在可惜。
皇后暗自哀叹可惜，视线这才从姜浓的脸上移开。
美人谁不喜欢看。
她也喜欢多看一眼。
若是……
想到了什么，皇后心中一惊，多看了姜浓一眼，对着姜母道：“姜夫人且放心，本宫自不会乱点鸳鸯，瞧你家这两个女儿的确生得美，本宫这才想起来，有几匹年轻女子皆喜爱的苏绣料子，不若让她们选上一匹，带回家做衣裳也好。”
姜母一愣，一时间差点忘记了谢恩，反应过来后，赶紧道：“她们哪能配得上娘娘的赏赐。”
皇后看了金嬷嬷一眼，笑道：“让本宫身边的金嬷嬷带她们姐妹二人去选吧。”
之后，姜浓糊里糊涂跟着那笑眯眯的金嬷嬷去选什么料子了。
她虽不是第一次入宫，可距离上次太过长远，记不清了。
幸而，并非只她一人，大姐姐比她熟快，在她前头挡着的。
一路上，倒也无比顺畅。
她选了料子，就跟着金嬷嬷身后回去了。
可不巧。
回去走的不是来时的路。
路上竟碰到了一贵人。
宫中哪里有随便的人，自是贵人无疑了。
因她没防备，第一眼就撞到了冷面男子的眼里。
惊得她当即随着金嬷嬷跪地。
只听那金嬷嬷喊了一句：“老奴该死，惊扰了太子习武，老奴该死。”
周玄绎皱眉，视线淡淡扫过那白珠子。
只说了一句：“起来吧。”
众人抬头，就再不见太子的踪迹。
姜玥拍了拍胸口，只觉得这姜茹嫁的也不是什么好的。
方才太子的气势太过让人印象深刻，眼神更是冰得人手都发凉。
刚有这个念头，抬头忽然看到这金嬷嬷竟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她身子一僵，恐怕自己是眼瞎了不成。
这金嬷嬷遗憾啥？
遗憾没撞到太子？
遗憾没被太子继续罚跪？
宫中之人，太过难测了。
连一个嬷嬷都有这样多的心思。
……
这样春日宴结束得也快。
离去时，姜玥见母亲竟还四处看了一圈，似在寻什么人。
她便问了一声。
可惜，母亲只说无事。
大姐姐便说起了方才拿赏赐时碰到太子的情景。
姜母一愣，赶紧问了一声，看了一眼小女儿，让大女儿仔细说来。
总归也无几句话，不过是扰了太子，他们几个跪了，随后起身，不过就看了太子一眼。
谁知，姜母听罢，也是一脸遗憾。
姜玥彻底懵了。
怀疑地问了姜母一眼：“母亲怎么了？”
姜母摆了摆手：“母亲疑惑皇后娘娘若是赏赐你们东西，只管叫人拿来就好，哪里还需要你们亲自去挑选。”
姜玥使劲点了点头：“女儿也疑惑，不过皇后总是好心的，赏了女儿们东西，浓儿你说是不是？”
姜浓：“嗯。”
姜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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