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过是妾
第128章
贤王妃面色是越发难看。
没了见她第一眼时苍白的面色，如今露在外头的脖颈都是红的。
“你！你这般的牙尖嘴利，心思恶毒，怪不得能将姜茹弄得这般的惨……太子殿下怎就看上了你？”
说罢，贤王妃就是狠狠地瞪了姜浓一眼，要离去，谁知竟被一旁笑呵呵的廉王妃给拉住了。
“皆是伺候殿下的，嫂嫂怎就忽然动了怒？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嘛，说好了，要一同陪着太子侧妃妹妹说说话……”
贤王妃皱着眉头，望着拉着她的廉王妃，手拿着帕子，推开了那廉王妃。
“谁同她是妹妹？你若想认妹妹，便是赶快认得好，莫要扯上我。”
廉王妃仍旧是笑着，劝着贤王妃：“……今日为喜事，到底是皇后娘娘设的宴，太子爷添了一子，这侧妃妹妹也是立了大功，我等孩儿皆在那资和院由着太傅教导，如何能生疏了去？还是要好生相处，一同坐下来喝喝茶，谈一谈才是好的。”
“若是我等这般，惹了皇后娘娘不快，恐怕也是我等的过错……”
廉王妃是个口齿清晰的，她说话间皆是含着笑，拉着那贤王妃，几句话的功夫，还当真让贤王妃恢复了些脸色。
廉王妃说完，又看向了姜浓，寻到了姜浓的面前，一副好相处的模样，推心置腹开口。
“今日为妹妹之喜，按理说，我等当只恭贺，说旁的就显得多了。可到底，我是看妹妹合乎我的眼缘，我等又皆是伺候殿下的， 往后必是常常见面，在一处喝茶吃果子，故而贤王妃便对你说多了些。”
“我见妹妹是个有心性的，便也想劝劝你，往后可不能什么话听了不舒坦，就发起火，动起怒来，恐怕是要寻麻烦，那可是给太子爷招惹祸端的。说到底，妹妹如今也只是侧妃，与贤王妃相比着，也是当恭敬着。”
“你若是恭敬了，贤王妃姐姐自也不会寻你的事，找你的错处。”
姜浓瞧了这廉王妃半天。
自也不是聋子，听出了这廉王妃话中有话。
虽也劝了贤王妃，可更多的，却是给她听的。
她之意，和贤王妃的话，也是无甚分别。
无非是想提醒她认清身份，对他们这几个正经的正妃恭敬着。
“我自是对几位王妃恭敬的。”姜浓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廉王妃的脸上，“你等为正妃，我不过是妾，只有事事恭敬着，才不好叫人落了把柄。”
“你等为王妃，我身份低微，与你们站在一起，恐损了王妃的颜面，我这就去皇后娘娘身边安静待着才妥当。”
说罢，姜浓就是不紧不慢地离去了。
留下三个王妃，面面相觑。
方才一直未曾说话的常王妃，看了一眼姜浓离开的方向，又转头看向脸色皆是不大好的贤王妃和廉王妃道：“既是恭贺人家喜得麟儿，怎好说方才那般的话？”
贤王妃脸色十分的差：“我等前来恭贺，不过提醒了她一句身份，她还摆起了脸色，她不过一侧妃，还真当自己是准太子妃了。”
“她生的一个庶出的儿子，竟还压了我儿一头，得太傅处处夸奖，既是个庶子，就该有庶子的样子，一个妾，也是当有一个妾的样子，这般抛头露面的作何？”
“我平生最厌弃的就是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就不知自己是谁，好好的人不嫁，好好的正室不当，非要当以色侍人的妾……”
贤王妃说罢，那廉王妃看着姜浓离开的背影，气愤地说道。
“皆是生过儿子，我等生的还皆是嫡子，如今她不过是又生了个庶子，就有这般的场面，如此不公，不就是打我等几人的脸面！”
“前段时日我生子，也未曾得父皇的赏赐，便是我那儿子的名字也是求了许久赐的，她倒是好，那孩子刚出生还不足三日，父皇就命张公公亲自将想好的名字送到了太子东宫！”
“说到底，不过是得了太子爷如今的宠幸，运气好得了两个皇孙，她就算生得再如何美，男人总有厌的时候，她难不成还能独得宠爱？”
“妾永远皆是妾。”
常王妃听着妯娌之言。
竟也觉得很是有理。
这太子侧妃不过又生了一庶子，再得皇后看重。
也越不过他们这些正经的儿媳。
贤王妃和廉王妃本就最厌那些府内的妾。
正妃嫡妻哪里有看得上妾的。
这太子侧妃方才若能忍下贤王妃之言，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惹了贤王妃和廉王妃总是麻烦的。
到底也不是个懂事的。
到底不过是个妾。
……
姜浓从皇后娘娘那里接过了小弘儿。
一眼就看到了姜母。
她许久未曾见的母亲。
也不应当说许久。
上次见，不欢而散，闹得彻底。
如今再见依旧。
姜母若是不来，她才会更舒坦些。
原以为她会称病不来的……
如今姜母的面色不如从前有精神。
不过是数月的功夫，连着鬓边都有了白发。
就是不知，那白发是为了谁生的。
姜母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姜玥。
姜玥，距离上次见她，应当有许久了。
好似是皇后娘娘的寿宴那日……
她瞧着这个大姐姐也越发的陌生。
而今的姜玥已然不是什么将军夫人了。
因她的夫君，宋连义是死了。
如今的她，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和姜母比着显出了些气色，还是如何。
姜玥是和上一次见时比着，面上少了几分阴郁。
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
内心煎熬。
备受折磨。
食不下，睡不安稳。
如此可见，姜玥当真是乐意杀那宋连义的。
杀了宋连义。
姜玥是变得越发好了。
也是，若非是为了更好，她也没理由杀那宋连义。
姜母显然也看到了她。
竟是迟疑片刻朝她这边走了来。
姜玥也跟在她的身边，一同朝这边走来。
“浓儿。”
两人停在了姜浓的面前，只见姜母姜玥按规矩行礼。
“母亲。”姜浓乖巧叫了一声母亲，又扶起行礼的姜茹，同样亲昵地叫了一声，“大姐姐。”
姜母似受宠若惊，移开了看着姜浓眼睛的眸子，落到了姜浓怀里的小弘儿身上。
看的第一眼，就是神情微微愣，望着姜浓怀中的那孩子，许久都是没能移开。
见姜母一直看，姜玥也是跟着母亲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他生得可真是好，四妹妹好福气。”
姜浓：“大姐姐也有一双儿女，也是好福气。”
姜玥朝着她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哪里有你这般的好命，你这孩子，生下来便是人上人，又得太子相护，大姐姐自是不敢和你比。”
姜浓冲着姜玥笑了笑，也未曾再接下去。
她如何说？
对于姜玥，她现在更想弄清楚她为何要杀了夫君宋连义。
可如今，她总不能这般直接地来问。
姜玥又何至于告诉她。
姜母一直低着头，看着姜浓怀里的小弘儿。
姜浓和姜玥自然也留意到了。
姜玥疑惑地问了一句：“母亲在看什么？”
姜母这才是僵硬着脖子抬起头来。
只见姜母那眸子竟莫名地有些红。
深深地看了姜浓一眼道：“这孩子，生得和你可真像。”
“你满月的时候，也是这般，一模一样的眸子，见人喜欢笑，胖胖的，白白的，人见了都是喜欢的，没有说不好的。”
姜浓一愣，她没想到母亲会说这样的话。
她也，不习惯。
姜母还在继续，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你就是胖，你两个姐姐也是喜欢抱你的，皆是抢着抱妹妹，你大姐姐更是，从前偏要同你一同睡觉，若是一睁眼不见你，就是要到处寻，恐怕是要哭鼻子的。”
姜浓不由自主看了姜玥一眼。
却没想到，姜玥也是在看她。
眸子触得快，分开得也快。
姜浓垂眸，将目光放在小弘儿的身上，轻轻地触了他的小脸蛋。
随意地开口说道。
“也是难为母亲，还记得从前女儿的样子。”
这边的姜母身子一僵，眼睛是越发的红，对着姜浓张了张嘴，却是没能把嘴里的话说出口。
“母亲从前倒是也疼我们，可不知从何时起，母亲就越发的偏向二妹妹了。”
一声似开玩笑的声音忽然响起，是姜玥。
姜浓抬头看，只见姜玥手还扶着姜母的胳膊，嘴上却是噙着笑意，有意无意地说出了一句从未说过的话。
姜母也是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大女儿。
“你二妹妹出了这档子事，难不成我不该多疼疼她？不该多为她着想一二？”
姜玥紧绷着脸：“她为何出这一档子事？又是如何出事的，母亲难道不知？皆是她自作自受！”
姜母眸子睁大，气得脸色通红，手几乎都要伸了出来，僵硬在了空中，若非此时是在宫中，姜母那一巴掌恐怕当真会落在大女儿姜玥的面上。
只见姜母似回过神来，将手放下，瞪了大女儿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从前你二妹妹好时，你们姐妹的情谊最深，如今她落了难，你竟这般说她，当真让我失望！”
“茹儿说得果然不错，你也是个待她不好的！我不在时，还不知道你是如何待她的！”
姜玥戚戚一笑，也未曾反驳，那双眼睛都是带着凄凉：“随母亲怎么想。”
见姜玥无所谓的模样，姜母是当真动了怒，看姜玥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不解，冷声道。
“往后你莫要再多回姜家，你二妹妹见了你，恐怕不利于她的伤势。”
姜玥嘴角一勾，讽刺一笑，对着姜浓道：“看母亲竟还说她未曾偏心，这就是我们的母亲……如今为了姜茹要赶我了，都是女儿，我们二人怎就与姜茹差距这般之大。”
说罢，姜玥那似笑非笑讥讽目光就落到了姜母的身上：“姜茹如今的确是遭了难，需要母亲好生照料，可女儿呢？女儿如今没了夫君，孩子没了父亲，母亲一颗心皆扑在了姜茹身上，你可曾关心过女儿？”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难不成是被你发善心捡来的，故而不如姜茹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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