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攻城
第82章 攻城
魏央儿悄然走到他们身后，冷不丁开口。
“背后议论别人，非君子所为，加快速度，我们今日多走一些。”
魏央儿平日没什么架子，可一旦冷下脸，流民们不敢直视，讪讪笑着不说话了。
一行人从早走到晚，足足走出十里地。
戌时已过。
夜色从天际罩下，炎热被凉意取代。
荒山不见他人，魏央儿这才稍稍放松，传话让所有人原地休息。
流民们忙活起来。
烧火的，做饭的，提水的……热气缭绕，香味溢满林子。
周氏招呼众人用饭，一群人席地而坐。
魏央儿朝火里丢了几个土豆，溅起的火星“噼啪”。
赵员外笑着道：“我这心悬了一路，今日总算安稳咯。”
炭火正旺，燕危楼还畏冷似的拢着大氅，微微一笑。
“安南府只是起点，并非终点，放松些是可以的，但切不可大意，否则会功亏一篑。”
赵员外忙点头：“燕公子说的是。”
魏央儿语气轻快：“这一路有惊无险，多亏了诸位——燕公子替我出谋划策，赵员外替我解决粮食。”
她站起来，环顾四周。
“还有诸位，齐心协力，才能几次化险为夷。”
“我们虽是萍水相逢，可走到今日，已是过命之交，今日我以水代酒，敬诸位一杯。”
魏氏族人齐齐举杯，流民有学有样。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魏央儿重新坐下，用棍子扒出烤土豆，先给燕危楼一个。
“明日就要向东赶路了，大家吃饱喝足，今晚早些歇息吧。”
与此同时。
大军穿过夜色，浩浩荡荡到安南府边界。
安南府府尹早呼呼大睡了，被师爷从被窝里拉出来，两手揣在袖里，一肚子怨气。
“早不来我不来，怎大晚上来了……”
师爷提醒：“大人慎言。”
府尹不以为意：“本官又不当着太子的面说。”说着话，天际那边涌出无数火把。
太子到了。
火把照亮了夜空，隐隐可见彩旗摇曳。
府尹正襟敛色，率先跪下。
“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队伍到了近前，太子翻身下马。
“平身。”
“谢太子殿下。”
府尹迎了上去，点头哈腰道：“早听说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威武不屈，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不想马屁拍到了屁股上。
“够了！”太子一甩衣袖，冷声打断，“孤早派人传信，说战事为重，不必大张旗鼓来迎接，你不坐镇军中，反而来接孤，若是军中出了个什么事，谁来做决定？”
府尹张口却说不出话。
对啊，太子是让人传了口信。
可这不是客气话吗？
他试图辩解，可太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心思不用在正事上，只想着拍马屁，难怪挡不住燕王，都是酒囊饭袋！”
这么大一个罪名罩下来，府尹双腿一软。
“太子殿下恕罪！”
好在太子只是口头上训斥，冷哼一声，大步继续走。
随行的兵紧随其后。
待他们走了，府尹才被人扶起来，拭着冷汗想，看来这太子不是个好相处的。
往后他得小心应付。夜色更深了。
月色被乌云掩住，天地一片黑沉。
魏央儿睡前还祈祷不要下雨，偏偏天不遂人愿，到了半夜，一滴水坠到她脸上。
还未睁眼，流民已惊呼起来。
“下雨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迅速吩咐。
“别慌，把东西都收起来，切不可被淋湿了。”
大部分人已醒了，手忙脚乱收东西。
这场雨来势汹汹，不多时就砸湿了泥土，流民们成了落汤鸡，还得冒雨收拾粮食。
这些粮食可是命。
魏央儿找出皮子，让人盖住粮食，还剩下几块，先给体弱的孩子们。
最后一块给了魏长青。“冷不冷？”魏央儿抚了抚他惨白的小脸。
魏长青分明冷的直哆嗦，还摇头。
“姐姐，我不冷，你也披。”
雨滴砸在皮子上，“滴答”作响。
魏央儿不经意一瞥，看见燕危楼在树下避雨，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像是堆雪，快要化了。
她眉目一动。
姐弟之间总是心有灵犀的，魏长青看在眼里，挺直小胸膛道。
“姐姐，我不披了，你把这皮子给燕哥哥吧。”
一边是自家弟弟，一边是体弱多病的燕危楼，魏央儿犹豫不决。
魏长青又道：“我去和别人挤一挤。”
就猫着腰跑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魏央儿拿着皮子去找燕危楼。还有许多老人在雨中瑟瑟发抖，燕危楼本想让给其他人，可燕棋已迫不及待接过。
“我正愁呢，那就不和魏姑娘客气了。”
燕危楼只好把话咽回肚子。
雨还在下。
魏央儿的衣裳已湿透了，紧贴着身子，裹出玲珑的曲线，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轻声道：“多谢。”
雨下了一晚。
天边现出鱼肚白时，终于转为毛毛细雨。
魏玉龙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来找魏央儿商量：“央儿妹，总留在这也不是法子是不如我们向前找找，兴许有山洞呢。”
魏央儿正有此意，同意了。
雨时大时小。
路成了泥汤，步步艰难。可无人叫一声苦，互相搀扶着穿过雨帘。
打战，最要紧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场雨便是赐给燕王的“天时”。
下雨时，肉眼难以查探四周的情况，等安南府的守备军察觉有异，叛军已占了上风。
咚——咚——
城门摇摇欲坠。
硝烟弥漫，辨不清是日是夜，血混着雨水流了满地。
触目所及之处，尸体成山。
待雨小了点时，守城军朝楼下丢火球，火球所经之处，惨叫声连成一片。
燕王穿着重甲，神色冷峻。
“安南府易守难攻，拖久了对我们百害而无一益。”
谋士愁得眉毛都要掉了：“属下愚钝，依将军看，咱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燕王沉吟片刻，就有了办法：“安南府将兵力都集中在此地，那另一门定是兵力空虚。”
“传本文的令，去挑几个身手好的，和本王一起悄然绕去安南府的西侧门偷袭。”
燕王的如何算盘打的好。
然而，半路杀出里个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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