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可怜


第442章  可怜

话音在看到商郁时戛然而止。

蒋延洲知晓商家兄弟对他们印象不好,顿时有一种见到长辈的敬畏感,于是话音也失了声。

商郁对蒋延洲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在他的印象里,小妹对蒋延洲的态度还算不错,甚至把人当做朋友来看待。

所以对于蒋延洲,他并没有什么偏见。

傅北行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是安安三哥,没有避着的必要。另外,你方才盘问的那些人,一会儿交到商家手上。”

于傅北行而言,那群黄毛小子比不上一个傅聿城。在他心里,傅聿城就是导致姜予安受伤至此的罪魁祸首。

若非傅聿城,她也不可能被绑架到这深山老林,更不可能落在那群下三滥的人手中。

将罪责归咎到那群不入流的人头上,多多少少有点脏了他们的手,还浪费精力。

不过商家既然要人,把便做一个顺水人情。

反正结果,和在他手上也没有任何差别。

蒋延洲面色有些犹豫,“老傅,你不先了解一下那群人对圆圆做了什么,再把人送出去么?”

把人直接交给商家,那些人的确下场不会好。

可若是知晓这些人曾经做过些什么,恐怕他只会后悔没有亲自将伤痛加之他们身上。

将报复交给别人,与自己亲手报复,自然是不一样的。就好比,商家兄弟恐怕如今心中也有些膈应,是老傅先一步找到人,而不是他们。

不过眼下也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傅北行很快明白蒋延洲的意思,黑眸一沉:“你什么意思?”

商郁眸光同样扫视过来。

蒋延洲顶不住这压力,将方才盘问得到的消息尽数说清。

从姜予安被关进那巨大的牢笼里面遭受怎样的羞辱,到她被拉出来承受住如何的群攻。

一次又一次地被按在地上,又一次次奋起反抗。

当然,后面傅聿城及时赶来也没有被忽略。

那群黄毛小子不知晓傅聿城的名字,但也没有把后面的给忘了。

不管怎么样,金国祥倒在他们面前,流下一地血泊,是他们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国内,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见过最大的场面,无非是两拨人拿棍子打群架,哪里见过勃朗宁?

这群小混混被分开,又被告知不说实话统统都是一个下场,自然不敢再隐瞒,看到什么就说出来。

唯一的私心,大概就是都在说自己是被迫加入的,不是真心想对姜予安如何。

甚至还有人拉下自己的衣衫,露出身上的伤痕,证明自己才是被姜予安打得那个,他根本没有本事打姜予安。

至于后者是怎么变成那个模样,完完全全都是队伍里领头的人,和他们这种打杂的人是没有关系的。

原本还有几个耍心机的,想把罪责全部推到已经死掉的金国祥身上,但可惜大家都被分开,口头上的东西对不上,自然而然地被蒋延洲划掉,当做无意义口供。

而那些一一对应的,便从他嘴里还原出来当时的真相。

听完,果不其然看到傅北行和商郁脸色大变,难看得彻底。

“盛先生。”

傅北行率先一步开口,侧过身看向商郁。

“关于将这群人交给商家,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能否等我一些事情,等明日我亲自送到盛先生您指定的位置。或者,就留在这里也行,等盛先生你明天过来,再做另外的打算。”

商郁哪里还等得到明天,他也不再和傅北行玩这般虚伪的客套,“够了,你这里应该也不少欺负我小妹的人,何必非得让我再多等一天?带我过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拒绝难免显得不近人情。

再者,那么多人呐,也不缺商郁参与进来。

一个人揍,他还嫌累得慌。

多一个人施加报复,未尝不可。

甚至蒋延洲都加入这场压制性的报复中,将先前施加到姜予安身上的,一一还回去。

大汗淋漓。

这场架打完,商郁看傅北行都顺眼不少。

傅北行也趁机试图缓和关系,求得一个姜予安住院探望的消息。

按照商家兄弟的脾气,如今人还回去,他未必还有机会再看到她。

诚然,因为人是他救下来的关系,或许能得到几分钟的宽恕,可再之后,恐怕只有拒绝。

趁着这个时候,时机正好。

商郁不是不清楚他的小心思,却也没有直接告知。

他换了话头,“先前见到傅总的时候,傅总说楼梯道里有血迹,不知道傅总可见到人?”

按照蒋延洲收集到的消息,恐怕在他们来之前,还有一个人赶来,只不过不能确定,是来救圆圆,还是只是单纯想把人带走。

傅北行既然追上去,那人身上又是带着血的,或多或少能看到,即便没有追到人。

至于地下车库的那把勃朗宁。

在华国敢随身带那东西的,倒是难猜。

但在江城胆子能有那么大的,屈指可数。

那群黄毛小子嘴里的陌生人不难猜测,他们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可不管怎么样,最开始绑架姜予安的人就是他,这笔仇,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商郁将话头迁到这上面,无非是要傅北行一个答案。

对方是他的兄长,在商家人眼中,亲情大于一切。

虽然不知道傅家是什么情况,可谁能保证,他们最后不是一伙儿的呢?

商家要与傅聿城为敌,谁又知道是不是在与傅家为敌。

试探性的言辞傅北行自然也清楚。

他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我并没有和傅聿城生活过,在此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位兄长。我并不知晓他此行江城的目的,但我可以肯定,这次他绑架安安,无非是在逼我。盛先生大可放心我与傅聿城的关系,我和他,大抵天生就是仇敌。”

从娘胎肚子里开始争夺养料,出生后虽然从未见面,可两地的长辈却在暗中拿他们做比较。

还真是,天生就站在对立面。有些兄弟姐妹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有些……似乎天生就是在自相残杀。

他真是可怜,傅北行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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