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战王？我没见过他！
“无知少年，休得无礼！”业楚齐年轻俊朗，又一袭华服贵气逼人。
只见他负手而立，站在了快被架走的少年跟前。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质疑王妃身份？”业楚齐眼神冷厉，看得少年不禁哆嗦了一下。
饶是他害怕，却也顶着桑泡胆，吼了一嗓子：“你是谁啊，凭什么说我！”
话落，周遭的人，连同酒馆二楼都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嘲笑。
“连战王都认得，方才居然敢称就过战王。”
“就是，战王恩人岂是谁都能冒认的？”
“这下提到铁板了吧，本尊就站在他跟前哈哈哈……”
“关键他冒认就算了，还当众说战王妃是坏女人，不是王妃，啧啧，今日怕是捡回条命，也得脱几层皮。”
少年喘着粗重的呼吸，他几乎被周遭人的嘲笑声裹得喘不过来，可他听到了那些人的话。
他们说眼前的贵族郎君就是战王，他们大周的战神！
怎么可能！
似是心里的信仰遭到了践踏，少年眉头皱起，比原来的声音还要大了些：“他是战王？我看你们才是有眼无珠！这个人我分明没见过，他根本不是我在边关见过的战王！”
众人哗然，嘲笑声比方才更大更不留情。
二楼上的王兆潮笑得肚子疼，揪着嘴角肉痣上的胡须欸乃道：“哎呀小兄弟，你就别嘴硬了。我大周战神乃是皇族出身，虽远赴北地七载，但已归京面圣。当今官家还设下华宫宴，犒赏三军。你总不能说，官家连自家人都不认识，满朝文武都是有眼无珠吧？”
王兆潮这番话说得相当有技巧，他故意没把‘有眼无珠’往官家身上套，说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但也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说出来了。
大伙儿都听明白了，少年也听懂了。
他愤红了一张脸，再次朝业楚齐好好打量了一番。
“不对啊，身形差太多，声音也不一样，根本就不像！”他纳闷，“还有，若你真是战王，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是我啊，刘献！”
出言一出，业楚齐瞬起杀心。
可众人见业楚齐也不反驳，不由心下生惑。
难道这少年当真救过业楚齐，而业楚齐给搞忘了？
“呵，本王离开边关后，想来攀附者前扑后续，不曾想南下一趟也能遇上。”业楚齐冷笑地扔了句。
众人释然地笑出声。
“我就说嘛，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竟敢造谣生事，原来搞来搞去是想巴结战神。”
“咱们的大周战神，辽人见了都闻风丧胆，岂能被一个贱民小子给忽悠了？”
“就是，战王，给那小子一点苦头吃。”
“对。”
“对！”
在众人的怂恿下，业楚齐正好将计就计。
此子在边关见到的是姜晩娴，姜晩娴那时一直以青铜鬼面示人，八成这小子也没真正见过姜晩娴的模样，只是他不知何故救过姜晩娴，所以对她甚是了解。
所以这少年，注定留不得。
业楚齐袖下掌心蓄力，以他如今的功力不足以应付绝顶高手，但像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孩子，还是能够轻易斩其性命。
为了以防万一，他使出了十分力道，朝着少年的天灵盖拍去。
“手下留情！”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业楚齐落掌为空，目光朝街边一望，就见已被那位名叫菖蒲的女护卫带去了一旁。
原先架起少年的两名士兵看着彼此空荡荡的手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业楚齐长目眯起：好伶俐的身手。
嘴上：“菖娘子，你这是何意？”
刘献盯着姜晩娴脸上的半脸猫面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姜晩娴上前一步，将少年护在身后：“敢问这名少年所犯何错，竟惹得齐王殿下出此狠手。”
“……”业楚齐听出对方是看出自己想要杀了少年，他脸色变了变，“此子冒认本王恩人暂且不提，他先是辱骂本王的王妃，后又行偷盗之举。你说，本王该不该罚他？”
姜晩娴心道：业楚齐，你那是罚吗？分明是想灭口！
“墨王妃的事，只怕是有误会，他连您都不认得，认不得墨王妃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粮食，其实是我给命人给他的。”
时间回到之前，姜晩娴跟业子骞分做两路。
业子骞带崔兰新去找业楚齐，而她则打算上街赠衣，同时监视施粥的墨清漪。
恰巧在路上认出了刘献，姜晩娴见他一身褴褛，沿街乞讨，应是遇上了麻烦，便派人送去了粮食，还嘱咐人跟踪刘献，看看他的落脚地，以便随后送些银钱过去。
刘献，确确实实是姜晩娴的恩人。
做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然，姜晩娴没说那么细，只说方才在街上见到刘献有些可怜便送了些米粮给他。
刘献闻言，感动无比，双眼泛红地就要给姜晩娴跪下：“恩公，请受刘献一拜。”
姜晩娴赠粮之恩，加上现在为他出头，刘献觉得只是一拜都轻了。
姜晩娴将人扶住：“不必，你要谢……”顿了顿，“就谢靖王吧？”
“靖王？”刘献没听过靖王，但恩人这般说了，他当即点了点头，“嗯，恩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句话一聊，他愈发觉得姜晩娴有种熟悉感，而且能清晰的明白对方是个好人。
业楚齐的目光始终冰冷，他望向少年的眼神让少年不寒而栗。
姜晩娴很清楚业楚齐心里的想法，刘献当街认出他不是边关的战王。
事关王府满门生死，他绝不可能放过刘献！
按理说，姜晩娴不能因一人而置王府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
思忖间，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在边关的时候——
辽人在边关发动了一个小规模的奇袭。
姜晩娴为了让部下全身而退，以一人引敌数百离开。
大部分的敌军都被她打倒，唯独一名弓箭手极是难缠。
一支催命箭矢即将射中她时，她被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客大哥所救。
弓箭手被干掉后，姜晩娴拉着一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中了箭伤昏迷不醒的侠客大哥。
侠客脸上也戴了面具，姜晩娴没有趁人之危过。
刘献的父亲当时还活着，他们家里是猎户，所以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刘猎户一家得知姜晩娴是保护他们的战神，便冒险也要收留他们。
刘献当时只有七岁，姜晩娴带着侠客住下的日子。
他时常趴在门边，冒出颗小脑袋看姜晩娴照顾侠客。
有一次，他大了几分胆子，跑进来问姜晩娴：“你为何不将他的面具拿下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模样？”
姜晩娴一板一眼地教育他：“做人不能趁人之危，更何况是他拼命救了我，我才能毫发未伤，我可不能恩将仇报。”
刘献还小，也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恩将仇报，但他听懂了姜晩娴的说教。
他怒起小嘴，飞快地跑走。
后有一天，姜晩娴端着药碗进来，发现刘献那小子居然在偷看了男子面具下模样。
“你在干什么！”
小刘献忙把手里的面具按回侠客脸上，侠客依旧没醒。
姜晩娴闭着眼将侠客的面具重新戴好，她还是没偷看侠客的模样。
侠客一直昏迷不醒，这天，姜晩娴无聊，便找了同样无聊的小刘献，问他侠客究竟长什么样。
小刘献捂嘴乐呵：“你不是不能恩将仇报吗？想知道，自己进屋看不就得了？反正他又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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