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别扭的老爷子
火车哐哐哐的行驶着,两人吃了午饭,靠在一起眯着眼睛休息。
到了京都时,已经傍晚六点,天色已经擦黑,下车的人很多。
两人被挤下火车,方知景怕袁橙走丢,干脆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站外走。
不远处的身后,陈风也是这个方向走。
前面有公交车站牌,他要坐公交去招待所,明天去谈业务。
然后,他就看见,前面的两人,上了一辆吉普车。
径直走过去,上车了......没被赶下来......
他拢紧大衣,脑子里乱作一团,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会儿庆幸给了人家名片,一会儿懊恼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
吉普车上的两人,也发现后面的人,一直站在风口处不动弹,想不被发现都难。
坐了一天的火车,袁橙有些累。她就自然地斜倚着方知景,找个支撑点,让自己坐的更舒服。
本来在和两人说话的警卫员,卡壳了下,眼睛一瞬间瞪大了些。
乖乖,怪不得方团长会看上乡下的,这知青不简单呀。
方知景咳一声,但身体没动。他提醒道:“还走不走?你刚才说爷爷怎么了?”
警卫员立马扭头启动车子,脸色古怪,声音洪亮:“报告,首长在等你们吃饭。”
“那快点?”方知景看出袁橙没精神,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吃饭休息。
袁橙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平坦的路上偶尔能看到小轿车,路旁还亮着灯,街上的行人很多,骑着自行车的,挎着背包的。
任何时候都会有贫富差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泉城能变成这样,什么时候丰收大队能变成泉城那般。
车直接开进了干休所,道路两侧直立着梧桐树,车停在了一栋两层小楼前。
袁橙跟着方知景下车,刚想观察一下环境,从院里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进来吧。”老爷子说了一句,又转身进去。
方知景从车上拿下东西时,袁橙已经跟着老爷子进院,“方爷爷好,我是袁橙。”
老爷子看自己孙子在后面哼哧的拿东西,这小丫头就空着手进屋。
“哼”一声道:“我知道,坐吧,准备吃饭、”
袁橙往传来香味的地方看去,正方形餐桌上放着两个菜,和一个铝锅。虽不知道是什么菜,但能闻出来是好手艺。
她收回视线:“我等方知景一起。”
方老爷子腹诽,等还不快去接东西,在那干站着干啥。
方知景动作还算快,进屋就见一老一少,对立而站,场面有些尴尬。
他放下东西,招呼袁橙:“橙橙,来这边洗手,咱们吃饭。”
方老爷子想瞪眼,碍着有客人在,气鼓鼓的自己去餐桌前坐下。
袁橙余光看到,心想,这老头还挺别扭。
她伸手戳方知景后腰,小声道:“你哄着点,生气了。”
揉着发麻的部位,方知景探头往外看一眼,小老头可怜兮兮的一人坐在桌上。
他爷爷故意的,当他不知道么,平时都是和保姆警卫员一起吃饭。而且这个样子,可能是已经吃过饭了。
袁橙见他不答话,只能自己上。甩甩手上的水珠,她走到餐桌旁,热情地道:“爷爷,我给你盛饭。”
说着掀开铝锅,拿下篦子,从锅里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又拿起篦子上的馒头,递过去:“爷爷,饿坏了吧,抱歉让你久等了。”
老爷子一脸莫名的接过馒头,这丫头也太自来熟了。真当这是自己家了?
袁橙见他不动弹,又塞他手里一双筷子,掀开桌上盖着的菜。
“哇,红烧肉和酸菜豆腐呀,真香。”
方知景已经走过来坐下,也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橙橙,我的呢?”
袁橙看看自己跟前的碗,再看看桌上,没有其他的碗筷了。
她迟疑:“你不知道哪里可以拿?”
方知景吸口气,认命的起身拿了副碗筷,自己盛饭拿馒头。
袁橙觉得有些怪,这爷孙俩,从见了面就不对劲,两个人竟然都不和对方说话。
方知景不是情商很低的人,也不知道为了啥事,是这么个态度。
见老爷子还是没动筷,袁橙只得说:“方知景,你给爷爷夹块豆腐呗。”
方知景挑眉看她。
袁橙给他使眼色,快点啊。
方知景真就夹了一块豆腐过去,虽不情愿,但道:“爷爷,吃饭吧。”
爷孙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老爷子看他一眼,开始吃饭。
没有说话,只有动筷子的声音。
袁橙瞅瞅俩人,不知道该说啥,台阶都给了,咋不吭声啊,看不惯这孙子,就骂两句呀。
这种氛围袁橙有些不习惯,快速的吃完饭,自己端着碗进去刷干净。
没人问她家庭情况,也没人劝饭。
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袁橙,现在有些不得劲。和她预期的种种画面都不相同,这太奇怪了。
她已经自己倒了水,坐在沙发上休息了。那爷孙俩还在慢慢悠悠的吃着饭,沉默无声。
门被打开,警卫员送完车回来了。
袁橙凑过去,小声问他:“他们俩之前也这样吗?”
警卫员被她问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爷孙两人,才说:“是啊,他们都不爱说话。”
袁橙眼神充满怀疑。
不爱说话?才怪,她又不是没见过方知景和李家的相处。就是对着董叔和她的家人,也不是这样的。
两人终于吃好了饭,方知景在收碗筷。
警卫员见袁橙不动,问道:“你不去帮忙吗?”
袁橙微笑:“不用,他会洗碗。”
说罢,转身去扶老爷子:“爷爷,我陪您去消消食?”
方老爷子忽略掉搀扶他胳膊的手,点头同意。
他确实有点撑,吃了两顿,是得消消食。
两人出了门,警卫员才张着嘴,震惊的跟上去。
乖乖,这个袁同志不得了啊。
大院里有稀疏的灯光,也能看清路,袁橙辨别了下方向后,开门见山的说:“您对我和方知景有意见吗?”
方老爷子瞬间从她手里抽出胳膊,刚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打了个饱嗝。
......停顿片刻,他干巴巴的声音响起:“没有。”
袁橙憋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小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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