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击鼓鸣冤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后，院子里十八名捉妖师全部倒在地上叫苦连天。
“哎呦，痛死我了。滚开，压到我脚了！”
“这是从哪儿调任来的煞星，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
九帝道：“你服没用，要全都服才行。”
说着，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又要打。
那为首的捉妖师立刻道：“服！我们都服！别打了！”
杨辰闻言制止道：“好了，停手吧。”
他上前弯下 身子问道：“罚俸一月，板子嘛……就算了，就当打过了，还有异议？”
“没有没有，县尉您说怎么就这么。”
“叫什么名字？”
“陈卫。”
“当差多久了？”
“十五年了。”
“十五年的老捉妖师了！为何这般上不得台面，难道是长安境内太平无事？”
陈卫叹息道：“大人啊。这里是长安，出了事有刑部的人，护卫百姓有禁军，我们说白了就是捕手，哪有那么多事情做啊，每天也就是去巡街。”
“哦？那历来的县尉也都这般无事？那这里还真是个闲差啊。”
陈卫揉着屁股缓缓坐起来，解释道：“长安县尉一职向来都是一个镀金的位置，就我当差十五年下来就已经换了不下八名县尉，这些县尉高升后不是去了刑部、就是去了吏部。”
“高升也总要有个理由，这里如此清闲，如何升职？”
“大人有所不知。那些来镀金的大人们都是带着案子来的，一年破案两三个，在这里任职个两三年就可以了。”
杨辰闻言道：“难怪。看来我到任后耽误了不少人的门路。”
“是啊，所以呀大人，您还是安安静静在这里当差算了，就混混日子。我听说你是太子门下，想必很快也能高升，您就别为难兄弟们了。”
陈卫说的苦兮兮。
杨辰盯着他笑道：“混日子归混日子，但事情还得做，你们来几个人将我带来的犯人押到大牢。”
“得嘞，大人。”
陈卫站起身找了两个人到了院外去押人。
可当他们看到是王四海后当即跑了回来。
陈卫一脸苦瓜模样，颤声道：“大……大人，你说的犯人是王公公？”
“是啊，他在青峰镇杀了人，人证物证俱在。”
“哎呦呦，抓不得抓不得！他可是湘妃娘娘最信任的几个大太监之一，抓了他，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九帝在旁冷哼道：“废什么话？刚刚二殿下都来要人，我们也一样没交。”
“啊？”陈卫一听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带着一丝哭腔道：“大人啊，你们仙人斗法莫要牵扯我们老百姓啊。这人我押不得。”
杨辰皱眉，心道这湘妃竟然如此势大？竟然能吓得下面捕手如此惧怕。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年纪与杨辰差不多的少年。
“我去。”
陈卫闻言回头，大呼道：“夏殇！你瞎凑什么热闹！不想活了？你忘了你爹怎么死的！还敢掺和这些事！”
叫做夏殇的少年沉声道：“我没忘！正因为没忘我才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面对杨辰拱手道：“大人！我愿为您做事，但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说看。”
“日后大人平步青云为我父伸冤！”
“若你父亲真有冤情，我就算只是个县尉也自当为其伸冤！”
“谢大人！”
说完，夏殇真就出门押着王四海前往府衙大狱，一句废话没有。
陈卫坐在地上摇头叹息道：“完了，全完了！一个两个都不怕死，以后得日子可怎么过呀。”
杨辰笑道：“既然不能改变，为什么不与我一起放肆放肆呢？”
“大人，您还是打死我吧。”陈卫摆烂道。
杨辰笑笑不说话，走进了捉妖堂。
里面满是灰尘，角落里甚至都有了蛛网。
“陈卫，带人进来打扫打扫。”
“是，大人。”
杨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卷宗翻看。
果然都有着人为加工的痕迹。
他叹息一声，暗道这京官儿和地方官果然不一样啊。
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报。
“大哥，那个老妇人又来击鼓了。”
这个大哥叫的是陈卫。
正在擦拭门窗的陈卫不耐烦道：“他月月来，年年来！烦死了，将她打发走！”
“是。”
杨辰出声道：“等等，他来所为何事？”
陈卫解释道：“女儿死了，前来鸣冤。”
“哦？那是否真有冤情？”
“有，他女儿是被刑部司门司的儿子逼死的。”
“嗯？那为何不管？”
陈卫放下抹布惊呼道：“怎么管啊，这司门司徐光就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背后靠着二皇子，我们怎么管？”
“杀人就该偿命！你们身为长安捉妖师，理应为民伸冤！”
“大人，徐光是刑部一司司长，他想在案子里做点手段何其容易？我们不是没调查，但线索全都被掐断了！”
这时，夏殇回来了。
“他们就是怕！哼！”
陈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你不怕你倒是去啊！”
“我本事不济！”
夏殇旋即道：“但若是大人愿意插手，我必鞍前马后！”
杨辰道：“带我去看看。”
夏殇带着杨辰来到前厅，此时老妇人已经跪在那里。
这老妇也不算老，年过四十，虽未打扮，却也能看出其眉眼之间的精致，想来她的女儿也是位佳人。
夏殇来到老妇人身前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县尉，你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
“老妇王氏告刑部司门司徐光之子徐天朗草菅人命，逼良为娼！”
“细细说来。”
“一年前，我女儿去逛中秋灯会遇到了徐天朗，此人色胆包天，当众调戏，我女儿百般哀求才逃离魔掌，却不想回家路上被人掳走。
我在家苦等不见她回来，便外出去寻，却看到徐府的人正在抛尸！那尸体就是我女儿啊！”
杨辰问道：“除了你可还有旁人看到？”
“没……没了。都死了。”
“你说什么？”杨辰惊呼。
夏殇在旁说道：“愿意给老人家做证的人在一年间相继死去，多是意外。但我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老妇人哭啼啼又道：“我前去徐府讨公道，他们管家却说是我女儿放荡上赶着去找徐天朗，是他家公子不同意，百般推让才意外杀了我的女儿！
但我女儿是咬舌自尽！咬舌自尽！这怎么会是意外啊大人！
大人一定要为我女儿伸冤啊！求你了，大人！”
说罢，老妇人连连磕头。
咚咚咚。
磕头声音好似与杨辰心跳声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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