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奢侈享乐
她脸上有泪，笑容却狰狞：“娘，你不用担心我。
我只是不忿，皇帝那般欺负您和祖母。”
江夫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孩子，突然变得这样凶狠。
她有些害怕。
“娘，我不会害您和祖母的。
我只盼您和祖母将来安稳度日，我会好好替娘和祖母报仇。”
江玉蝶道。
她的目光阴森而毒戾，仿佛蛇蝎美人。
江夫人吓了一跳。
江夫人是个很懦弱胆小的人。
遇到危险，她总是躲避，逃避，甚至不顾一切跑路。
她不敢拼命，也不想拼命。
她是个妇人。
而江玉蝶，是她的女儿，她的骨肉。
江夫人心里的恐惧，渐渐被女儿这份狠劲所取代了。
她不怕。
“玉蝶，你真的长大了。”
江夫人欣慰道。
江玉蝶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她仍是那个柔顺乖巧的姑娘。
她依偎在江夫人怀里，撒娇道：“母亲，您把我养大，吃了许多苦头，我总要报答您。”
江夫人搂着她。
她们俩往外去了。
出了内殿，江夫人的丫鬟扶住了她。
江玉蝶则独自跟随在后。
母女俩慢慢往前走，谁也没发现，身后有双眸子盯着她们。
她们的背影，落入了龙椅旁边一颗树梢里的侍卫眼里。
侍卫悄悄飞檐走壁，回禀给了龙椅上的少年郎。
少年郎微眯眼睛。
片刻，他站起身来。
他穿着宽大的龙袍。
龙袍上绣满了金线云纹，华丽又厚重。
腰系五爪金龙，衬托出他修长挺拔。
他的眉眼俊朗，唇角勾着似笑非笑。
他缓步往门口去了。
“朕要出宫一趟，晚膳你们自己摆饭吧。”
皇帝吩咐太监。
他径直出了宫。
宫中，一切井然有序。
江玉蝶的丫鬟，领着皇帝去了一处偏僻的宫苑。
宫苑不起眼，占地面积不大，却颇为精致。
皇帝停下脚步。
他扫视四周。
“这是……”
皇帝蹙眉。
这里是他的行宫。
他在宫里有几处宅院。
这里属于最偏僻的那座。
“陛下，这是奴婢偶然发现的。
您常常召见一些老臣，还有一些重要官员。
您在他们面前，总是一副忧郁寡淡的样子，故而他们总是猜测，您的伤势严重。
他们不敢再提及，免得触怒您。
可奴婢瞧着他们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奴婢便暗中查探这个地方。
今日，终于找到了。”
丫鬟道。
皇帝微愣。
他的心猛然一震。
他有个毛病，每次烦恼之际，总会想到江玉蝶。
他不由自主，就往她那个破旧的庭院走。
他想看看她，或者听她抱怨两句，心绪平静。
这次，他也忍不住想起了她。
他想起了江玉蝶的话。
皇帝的身躯微颤。
他的心底，陡然涌动出一股寒流。
江玉蝶会杀了他。
不，不能相信。
他绝不相信，江玉蝶会谋逆。
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
况且，这个女儿是真正的嫡出。
她从小就很乖巧、听话。
她从前的确不受宠爱。
江玉蝶进京时，她已经七岁了。
那时候，江夫人刚刚进宫，她没有生育，膝下无子。
江玉蝶又是庶出。
她的日子，过得比普通宫娥还要艰辛百倍。
那些贵人们看不惯江玉蝶，使唤她做粗活，她从前没什么存银，也舍不得花钱买新衣裳。
她唯一剩余的财产，就是几块碎银。
有时候，她会偷偷藏几块碎银，省吃俭用，不愿意浪费。
那些贵人小姐们，都有专门的首饰铺子和服装店。
她们有足够的银子，可以奢侈享乐。
而江玉蝶没有。
江玉蝶只是个庶女，她穷怕了。
“你是不是疯了？”
皇帝心里惊骇莫名，“你竟然想弑君谋逆，你不想活了！”
皇帝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脸色泛白。
他的手指攥紧了龙椅的把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江玉蝶跪下，道：“圣上明鉴，我是想要为您分忧解难的！”
她抬头，望向了他。
她的眼神充满了坚毅。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
江玉蝶道，“这点，我承认。
可是，我也不是恶毒之辈。
这些年，我虽然遭受了磨难，却从未害过谁，甚至帮助过她们。
我没害过一条性命，我只是想保护我娘罢了。”
皇帝一瞬不移盯着她的眼睛。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下来。
“既如此，你就留在宫里。
朕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不必请御医。”
他对江玉蝶道。
“可是，您的伤势若是不诊治呢？您万一……”
“你闭嘴。”
皇帝呵斥道，声音冷漠。
他的态度，很强硬。
江玉蝶就噤声。
皇帝带着他的贴身侍卫，离开了宫中。
他乘坐马车，去了郊区的庄园。
这个庄园，距离皇宫不远，是他私密的产业，除了他身边极少数人知情，连朝廷也不知情。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曹德。
曹德躬身，恭敬回答：“奴婢曹德。”
“你原本是什么职务？”
皇帝问。
曹德就回答说：“奴婢原是宫里的洒扫太监，因犯错，被调去了宫外。”
他说完，就低垂着头。
皇帝沉吟。
半晌，他吩咐他：“去，把朕的药箱取来。”
曹德不敢怠慢，立马转身去取了。
他拿着药箱，匆匆返回。
江湖的御医来看了，说皇帝的腿疾是老毛病，需得按摩，疏通筋脉。
可惜，皇帝不肯，只是躺在床上。
曹德只得自告奋勇，替皇帝推拿。
“……陛下，您的筋络淤塞得太久，不适合用力。”
曹德一边揉捏，一边劝皇帝，“陛下不妨换种舒缓的法子。”
皇帝闭目养神。
他没有搭理曹德。
曹德的心，渐渐悬了起来。
这位陛下的性格暴躁，稍微违背他的意思，就要掉脑袋，这次他怎么变得软绵绵？
他该不会要砍曹德的头吗？
曹德吓坏了。
他忙改口道：“陛下，奴婢的意思是，咱们先疏散筋骨。
等陛下感觉不痛了，您就可以试试推拿。”
他一边说，一边擦汗，额头冒虚汗。
皇帝终于睁开了眼，冷冷瞪着他：“你是哪家的奴婢，胆敢教训朕？”
曹德慌乱，磕头：“奴婢失言，请陛下恕罪。”
他吓懵了。
皇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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