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寻死觅活
众嫔妃们依旧按品级坐着,或者三五成群聊天,气氛很融洽。
唯独皇后脸色冰冷。
“......皇兄昨晚去找过玉燕了。”
淑太妃笑吟吟对皇后道,“玉燕这次可要谢谢淑母妃。”
众人都静默。
皇后脸上的肌肉抖了下。
淑太妃的话很有深意。
“多谢皇祖母。”
江玉燕笑着说。
皇后脸色阴沉了下来。
“娘娘,这件事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皇后身边,另一个妃子开口,问皇后。
此人乃是当初帮忙给皇后送嫁妆的陈妃。
江玉燕瞧见过这位陈妃。
陈妃膝下,只有两子,一女一女,皆封了郡王。
陈妃颇有才华。
皇后对待陈妃,态度很客气。
江玉燕记得她,她也知道这位陈妃的脾气,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皇后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如常。
她对陈妃道:“这件事,哀家自有主张,陈妹妹勿需担忧。”
她的表情,很镇定自若。
陈妃点点头:“是,姐姐。”
江玉燕也笑了笑。
皇后就把目光移到了江玉燕身上。
“你身子骨倒是好。”
她略微颔首。
江玉燕福身给皇后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的赏赐。”
皇后就不再说话了。
皇帝今天一整日都在御书房批阅奏疏。
江玉燕在慈宁宫等候了许久,终于见到了皇帝。
他披着斗篷,身姿高瘦,俊秀非凡。
他手里握着朱笔,似乎在写什么东西,没注意到江玉燕进屋。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玉燕叩拜。
皇帝闻言抬眸。
他先怔忡了一瞬。
然后,他露出了淡淡笑容。
“爱妃起来吧。”
皇帝道。
他起身,亲自搀扶起江玉燕,将她引入了内殿。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江玉燕,道:“朕还以为,爱妃这次回来,必定要寻死觅活。”
“......”
江玉燕一阵尴尬。
皇帝又道,“朕知晓你委屈。
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了你的。
你虽然是个女子,却也不辱没江家门楣。
你父亲和叔伯都是国家栋梁,为国牺牲也是他们该有的荣耀。
朕答应了你父亲,一定会妥善照顾你,绝不辜负你的期盼。”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江玉燕柔顺青丝。
江玉燕垂下了脑袋。
半晌,她才抬眸,认真看着皇帝:“皇上,臣妾无怨无悔。”
皇帝的眉宇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可终究没说出话来。
他只是拉了江玉燕的手。
江玉燕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
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陛下......”
她哽咽。
“爱妃哭什么?”
皇帝笑问,“朕说错了话吗?”
“臣妾不怕。”
江玉燕吸了鼻子,“臣妾愿意做您的宠妃。”
皇帝听了,笑起来。
“傻瓜。”
他捏了下江玉燕的鼻尖。
他这举止很随便,完全不像是帝王,像个普通人家的丈夫。
江玉燕却不反驳。
皇帝的确是普通人家的妻子,他从小被父亲收养,养尊处优。
“你的确该谢朕。”
他道,“朕登基之初,你爹爹曾经助我良多。
这份情谊,朕铭记在心。”
江玉燕就伏地磕头。
她的动作缓慢而郑重。
皇帝就哈哈大笑。
他牵着江玉燕的手,走近了龙榻旁边。
他让江玉燕靠在软枕上。
江玉燕就闭目养神。
“玉燕,朕最疼你了。”
皇帝又俯首,在她耳边悄声道,“朕已经让曹德传话给江家,你的婚事,朕不同意退婚。”
江玉燕倏然睁开了眼睛,眼底迸出惊喜:“陛下......”
江玉燕的眼眶,顿时又红了。
皇帝看了她的神情,心头也涌上酸涩。
他不由得抱紧了她。
她趁机翻滚到床脚,跪在地上:“陛下,臣妾有孕!”
她的肚子鼓起。
皇帝愣住了。
皇后的表情变了变。
陈妃则惊讶看着江玉燕的肚子。
她刚刚没留意到江玉燕。
她还在想,皇帝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原来,他是惦念着江玉燕有孕。
“怀了朕的孩子,你不高兴?”
皇帝问她,声音嘶哑,透着股子焦躁和恼怒。
江玉燕摇摇头:“没有,臣妾很喜欢这个孩子。
只是臣妾生产,恐伤及腹中胎儿。
陛下,求您允准臣妾生产。”
皇帝的脸色铁青。
陈妃也皱眉,道:“皇嫂,你身体弱。
太医院的医女们每日都来,替你诊脉。
这段日子,你的药膳汤喝了几幅,效果并不显著。
皇后没有插话。
皇帝深深看着江玉燕。
“那么,朕命令你,不要生产。”
他冷冽道。
江玉燕就流了满脸的泪珠。
她哭喊:“陛下,臣妾的命,都是您救的。
您若是不肯饶恕臣妾,臣妾就撞柱子自杀。”
皇帝的脸,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黑云密布。
他站起身,甩袖离开了昭阳宫。
江玉燕跌坐在地毯上。
她趴伏在地毯上,呜咽抽泣。
哭累了,她昏迷了过去。
皇后派了太医过来,给她施针。
太医诊治了江玉燕的病情。
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她体寒,加上心情抑郁,导致她身子虚弱,所以才卧床不起。
她的病情,比较简单。
江玉燕的身体底子好。
这种体质,即使在现代也是少数。
在古代,江玉燕能活过二十五岁就算长寿。
太医建议,让她安心静养,切忌心浮气躁。
她身体里淤积的寒气,只是暂时被抑制了,仍是需得小心。
太医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
皇后让贴身侍婢送太医出去。
她吩咐江玉燕歇息,转身就往坤宁宫去了。
她打发宫女们退下,对曹德道:“皇兄要废了江氏,你立马找到合适的借口,否则就麻烦了。”
“奴婢省得。”
曹德忙道,“娘娘,江玉燕有孕一月。”
皇后就笑了笑。
她道:“她怀的是谁的孽种呢?她这辈子注定不能当正室了。
她的孩子,只配当个庶出的。
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就交给我抚育吧。”
曹德不敢搭腔。
江玉燕的孩子,是皇子。
将来,皇帝必定封为皇子。
皇后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曹德不解,为什么皇后要抚育皇子。
皇后没再多言。
皇帝从乾清宫离开。
他没有带任何的侍卫,甚至没有带任何人。
曹德跟在他身后。
皇帝走出了皇宫,径直上了御辇,让轿撵继续往宫外走。
曹德问:“皇上,去哪里?”
“去东市的铺子瞧瞧,买点礼品给江玉燕的儿子添箱。”
皇帝道。
曹德一愣。
他跟着皇帝这么久,还从未见过皇帝送礼给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孩子。
“江玉燕的母族是武官,不是朝廷勋贵。
这么多年,江玉燕的祖父也没升职。
皇上为什么要给她添箱?”
曹德疑惑,忍不住问。
皇帝淡漠瞥了眼曹德。
曹德立刻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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