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告御状
“咱们师徒一场,何须言谢。”张春发说道。
张春发对韩秋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不是几句话能够表达的。韩秋想报答张春发,唯有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张春发,希望张春发将来有所作为,成为青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儒。
午时,韩秋跟张春发离开县令府,来到县衙附近。
张春发带着韩秋去拜访家人。
张家住在西街,是个富裕人家。张春发和家人居住的是独门独院,院子不小,屋舍整洁、干净利索,家具摆设一应俱全,显然是经常打扫。韩秋见到张春发和妻子王氏在厨房忙碌,便和张春发在花园散步聊天。
王氏很热情,给韩秋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还特别叮嘱韩秋要好好读书。张春发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赞扬夫人教导的极好,对韩秋非常满意。
韩秋觉得很舒服,这样的环境才适合读书。
闲聊片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书箱被盗走,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决定去寻找书箱,不能辜负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娘子,我要到外面去办点事,顺便买几件衣裳,你和孩子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张春发对夫人交代一番后,急匆匆走了。
他刚刚走,一名仆役就来敲院门,说是老爷叫他们去前厅。
张春发去到前厅。只见厅堂内济济一堂,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韩守业坐在右手侧,脸色铁青,阴沉得快要滴水。韩秋看到他,眉毛紧皱,怒火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狠狠扇他几巴掌解气。
“今日召集大伙儿前来赴宴,是为了庆贺新年。我刚刚接任县令一职,还缺少得力的属臣和谋士辅佐。诸位都是青州的杰出俊彦,愿意屈就于我吗?”赵启平朗声说道。
“我愿意。”张春发率先站起身来。
“我也愿意。”韩秋紧跟着站起来。
其他人陆续站起,争相响应赵启平的招揽。
赵启平见到这个阵势,非常高兴。他又对张春发和韩秋表示感激之情,然后提出让韩秋去县衙做账簿郎,管账目。韩秋欣然接受,他已经考虑很久了。
韩秋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一点,在官场中混迹,没有关系背景根本活不下去。他需要一份稳定而又体面的工作,这样才能保证安逸的生活。
县衙的账簿郎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个工作比较繁琐,但是每月有固定银钱入账。
“张大哥,麻烦你派人护送韩某去县衙。”韩秋拱手说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派人送韩先生过去。”张春发痛快地答应下来。
韩秋跟着那些护卫离开县衙,往县衙走去。
路上,韩秋心思复杂。
韩秋并不畏惧县令的权威。因为他知道,县令大人只有六品官衔,远远达不到宰执之列。他的权力仅限于青州城,而且不足五十亩土地。这样的权力在韩秋看来不值一哂,完全可以视若无睹。但是他不能不顾及家人。
韩秋早就计划好了:等到安顿下来后,就写信回乡,把爹爹和妹妹接到京城团聚。
他的想法很美好,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融入官员群体,获取他们的认同,建立人脉网络。
韩秋曾经是大儒,对各种社交礼仪、官场文化颇为了解。这也是韩玉林和韩玉霜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原因,因为她们的很多想法和见闻都与韩秋相似。
韩秋跟着众人来到县衙门口。他抬眼向四周观察,发现县衙占地不小,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宽敞的巷道,可供马车通行。
县衙门口停着几辆轿子,轿边有人迎候,看样子是县衙的家丁和奴仆。
轿旁站着四名武士,腰间挎刀,目光警惕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韩秋见状,猜测县丞杨永昌应该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们是县衙侍卫,也是杨永昌的耳目。
“张大哥,县丞大人怎么会让这些人做侍卫呢?这不符合规矩呀。”韩秋低声对张春发说道。
张春发微笑着摇摇头:“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护卫,他们都是从军队退伍的精锐战士。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是朝廷钦差,奉旨查案。”
韩秋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这样!
县衙门前,韩秋被拦下来。他递上帖子,然后由护卫带领来到后堂。
县丞正在饮酒。
县丞叫吴广志,五十岁左右年纪,圆脸盘,身材矮胖,脸上堆着笑容,像弥勒佛似的,给人一种慈祥可爱的感觉,仿佛他真的很善良。
韩秋对这位官员印象挺好,但是对其为人秉性却毫不了解。他知道,吴广志表面温和可亲,其实奸猾狡诈,是一个伪君子。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假仁假义的伪装,实则贪污腐败、欺压百姓、巧取豪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霸。
吴广志喝了一杯酒,然后放下酒盏,笑眯眯地看着韩秋,说道:“贤侄,昨夜,我府上闹贼了。你知道贼人是谁吗?”
“叔叔不用告诉晚辈,晚辈怎敢妄言呢。”韩秋说道。
吴广志冷笑一声:“贤侄果然是聪慧过人,我想瞒你也瞒不住啊。贼人是你的二弟。我怀疑他在外偷盗,私吞巨额财产。如今我已将此人抓拿归案。贤侄是他的兄长,希望你能劝慰他几句。”
韩秋听了此话,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心里非常震惊,想不到韩守信竟然干出这种事。这些年来,兄长韩守信为官清廉,绝不可能做出偷窃、藏匿财宝的事情。再者,这是人赃并获的情况下,想抵赖也无从抵赖。
“叔叔,请恕晚辈愚钝,实在不知道二哥犯了何罪?”韩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你不知道?哈哈……韩守信在我府上偷窃金银珠宝三千余斤,价值数百两黄金。他的罪名可够重的,我已经将其下狱。贤侄,你可以回去收拾细软逃跑,不必担心他追捕你。”吴广志阴险地说道。
他已经知道韩秋不肯妥协,所以决定用卑鄙手段逼迫韩秋服软。
韩秋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咬牙切齿地说道:“叔叔,我敬佩你是读书人,也尊重你的为官准则。可是二弟乃朝廷命官,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够审判的?你这是在诬陷,我要上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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