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出了什么破绽
韩秋点了点头。
王启年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韩秋看出了什么破绽?
王启年暗暗庆幸,自己提前准备了书袋,要不然这次乡试又泡汤了。
韩秋从怀中掏出一卷丝绸,递给王启年。
“这是什么?”王启年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托朋友从南方带回来的书籍,据说都是千金难买的精品,你可以借鉴一二。”韩秋微笑说道。
“多谢韩大人的美意,我对书法不甚热衷,暂时用不上。”
“不是书法,是杂谈。”韩秋笑着解释,“我有一个爱好,平日里喜欢收集各种杂学典籍,其中包括佛经、算术等。这本《奇闻异录》是我花费巨款从苏州买来的,里面记载了大宋朝五代十国的各种轶事。”
“原来如此。”王启年心中稍安,他对书法也不太感兴趣。
“我今夜就要离开杭州,去别的地方做生意,恐怕没有机会再跟你叙旧了。”韩秋的神色黯然。
王启年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人要去哪里?”
“西山。”韩秋低声说道。
王启年一怔,说道:“西山乃是佛寺,大人为何要去那个地方?”
韩秋淡然说道:“我在江南的产业都在那里。”
王启年恍然大悟,韩秋的产业遍及江浙一代,的确是商贾重地。
“不知大人的产业有多少?”王启年忍不住问道。
韩秋微微一笑:“我的产业足有数千亩良田,雇佣了一百名佃工,还有七八艘船舶、两百余匹骡马,还有数十名镖师护卫。”
“韩大人果然财雄势大,令人羡慕。”王启年由衷地赞叹。
“不值一提。”韩秋摆了摆手。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最近的成绩如何?”
“唉,我的文化水平低劣,勉强识字罢了。不过,我已经决定明年再考童生。”
“你要考童生?你的文化水平比起寻常的举人老爷差远了,恐怕难以通过县试、府试、院试。”韩秋劝说道,“科举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捷径,你可以走科举路子,不要浪费时间了。”
王启年叹道:“可是我已经耽搁不起了,再耽误两三年,我只能返乡务农,那样就彻底失去了读书的机会。”
韩秋默然不语,他虽然希望王启年考取功名,但是却不希望王启年白白送死。
王启年又问道:“大人,你去西山干什么?”
韩秋淡淡说道:“我去西山是去采购一批书籍,顺便游览一番。”
韩秋所谓的“游览一番”显然另有玄机。他这次外出并非为了购置书籍,而是去查探张云峰是否真的在西山。
韩秋在去年九月的时候,就秘密派出手下潜入了蜀中,搜集了关于张云峰的消息。
他的目标是寻找当年的张云峰。韩秋的父亲韩文清在蜀地经营多年,在蜀州有许多熟人,而且认识许多豪侠,有钱有势,韩秋拜访他们,向他们求助,让他们帮助调查张云峰的下落,这些豪侠纷纷答应下来。
韩秋在蜀中待了四个多月后,终于获得了一条重要信息,张云峰曾在蜀中西北一带露过面,但是具体的位置却无从得知。这个消息引起了韩秋的高度警惕,他立刻动身前往蜀北寻找张云峰的行踪,结果还没有抵达蜀北境内,张云峰就被官军抓捕斩首。
张云峰是蜀中豪侠张大善人的独子,他在世时曾经帮助过许多穷苦百姓。韩秋听到张云峰惨死的消息,不禁悲痛欲绝,恨不能把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尽管张云峰已经死去,但是韩秋始终放不下心结。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谋划报仇雪恨的计策。在韩秋看来,想要杀死那个害死张云峰的恶徒,必须铲除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才行,否则根本没办法替张云峰报仇。
这个幕后黑手,韩秋一直没有确切的线索。他不敢惊扰官府,免得引火烧身,更担忧惹怒官府招致杀身之祸。所以韩秋一直按捺下报仇的冲动,继续追查幕后凶手。
韩秋正在思量报仇之事,恰巧遇到王启年。
韩秋心想:王启年虽然没有读过书,却是个有胆有识的汉子。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果然不假。王启年虽然不是读书人,但是有勇有谋,若能投靠我,将来肯定会有大作为。
“你愿意随我去西山吗?”韩秋突然开口询问。
“啊?”王启年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韩秋竟然邀请他同去西山。
“我需要一个保镖。”韩秋郑重地说道,“我不知道西山深处是否危险,你的武艺虽然普通,但是胆识和气魄很难得。你随我一起去西山,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也不要推辞,因为我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王启年沉吟片刻,觉得韩秋的建议很合适。韩秋既然去西山查探情况,必定会遭遇危险,如果王启年跟在身边,至少有人保护韩秋,不至于让他丧生于野兽之口。
“大人相邀,在下怎能拒绝。”王启年说道,“只是我一介草民,不懂规矩,还望大人海涵。”
韩秋摇头说道:“无妨。你跟我来吧。”
……
天色渐晚,夕阳将整座山坡染红。
在西山脚下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几名仆役模样的男女正在卸货。
他们抬了十几箱子东西进入马车厢,然后退到旁边休息。
“小哥,这些木料够了吗?”其中一名仆役问一名负责搬运木材的男子道。
负责搬运的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呵呵地说道:“够了,够了。”
这个人叫做陈贵,他是张云峰的贴身侍从。张云峰被朝廷捉拿,他也跟着受牵连,被贬为贱役。幸亏韩秋及时搭救,给他赎身离开。
陈贵原来是富贵人士,从来没有干过杂活。今天被迫来搬运木料,感觉非常辛苦。他暗忖:“韩大人果然是好人哪,对下人都是如此仁慈,真是难得的仁君啊。”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五六辆马车,缓缓停到山谷前方。
陈贵见状急忙跑到前面迎接。他见马车里面坐着一群年轻人,其中有几个衣饰华贵,猜测他们就是韩秋请来的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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