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就先送史老相公十斤尝尝味道,等吃完了,再问哀家讨。
还有,林凡的‘崇义号’上贡的绸缎也不错。
天冷了,另赐十匹上等金丝锦缎,就给老相公做两身棉袄吧。
老相公是朝廷栋梁,可不能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啊!”
这几句话给足了史弥远面子,相当于给被架起来的史弥远递上了个下台的台阶。
史弥远当然知趣,赶忙谢了恩,便领着一脸蒙圈的参政薛极退了出去。
史弥远一走,选德殿里的空气顿时又轻松下来。
林凡脸上顿时带上了笑意,嬉皮笑脸地说道:“多谢老太后了,薛家那姑娘是真的丑,我还不知道怎么把她给打发了,多亏有了太后这句话……”
“行了。”杨太后沉沉说道,“你昨天的做法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一个老太婆,可以不给朝廷大臣的面子,可你一个年轻人,虽是勋贵却也应当尊重前辈。
还有,昨天的事多,千头万绪的,再多纠缠也没益处,哀家就算是压下来了,今后要小心谨慎,懂了吗?”
“懂了,懂了。”林凡赶忙应承道。
“嗯!你是聪明人,一句话、两句话点到即止也就行了。”杨太后又道,“济王赵竑虽然没有作乱,却也有不臣之心,总是要处置的。
眼下临安是个是非之地,你林凡在这里没有好处,皇上也可出去避避嫌疑,你们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去襄樊,名义么,当然是同孟宗政的女儿相亲见面。”
这一番拳拳保全之意,足够让林凡感动的了,刚要想几句感恩的话,却听皇帝赵昀笑着说道:“哈哈,我在宫里呆着没劲,正好可以出去走走。唉!这几天我的骨头都紧了!”
太后白了一眼有些轻浮的皇帝:“你是皇帝,怎么一点九五至尊的样子也没有?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告诉你,这次去襄樊可不是玩的,孟宗政乃是忠臣良将、朝廷藩篱,你是皇上应该去笼络一下,顺便沿途体察一下民情,对治国是有好处的。”
赵昀听了,赶忙收住了笑容:“是,朕记住了。”
“行啦!”杨太后道,“今日哀家话说得太多了,也乏了。
这年头年轻人都柔弱得很,似乎还比不上我们这些老人,我看林凡也乏了吧?你姐姐方才已经出宫去了,你也出宫去吧!”
林凡这回惴惴不安地进宫,先后同皇帝、太后、宰相见了面,既得了好处、又结了梁子,也是该出宫去了。
于是林凡赶紧回了个“是”字,便要行礼退出宫去。
却听太后开口道:“林凡,你是崇义公,是林家的嫡系子孙,御前免跪是应该的,不过今日哀家帮了你这么个大忙,你小子不该给我老太婆磕个头吗?”
林凡现在越看这个老太后越是慈祥,好像是自己的老奶奶一样,撩开袍角便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待磕到第三个头的时候,林凡忽然想起姐姐林嫣将要去金国和亲的决定,就是眼前这个老太后提出来的,现在正是一个极好的求情的机会,一定要让老太后收回成命。
因此林凡鼓足了勇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那位慈祥雍容的老太后早已不知去向,一问方知她已经在侍女的陪同下,经选德殿后门回慈宁宫去了。
林凡无奈,只能向皇帝躬身告了个别,也退了出来。
退出了选德殿,林凡心头一颗顽石终于落了地,禁不住长呼了口气,却不料外面的的空气是这般的寒冷凛冽,一口冷风入肚,激得林凡不住地咳嗽。
待咳嗽稍微平定,林凡举目望去,却见外面的金砖地面早已打上了一层雨水——原来方才殿外已经下了一场透雨,只不过林凡方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同史弥远作口舌之争上面,竟然是风声雨声全不入耳。
林凡叹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却又见一人直挺挺站在选德殿前,正冻得瑟瑟发抖——正是那个被史弥远骂出选德殿的小太监富贵。
林凡见富贵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就好像一只落了水的瘟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怜悯之心,便赶忙走上几步,问道:“富贵,你这厮是疯了吗?这么大雨,你站在这儿,就不怕得了风寒?”
古时候没有抗生素,得了严重的风寒,发展到了肺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富贵哭丧着脸回答:“回爵爷,是史老相公叫我站在这里,我……我不敢动啊!”
林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史弥远早走了,你没看见吗?行了,宫里的路我不熟,你送我出门去吧!
办完了差事,换一件干衣服、喝两碗姜汤、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千万不能得病了啊!”
富贵听了这话,心头好像被结结实实地揉了一下,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林凡却道:“富贵,你哭吧,应该哭的。今日的苦、今日的冷、今日的委屈,你都记住了吗?”
富贵用力点点头,带着哭腔回答:“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林凡道,“从今日以后,你每个月都到我这里来拿赏钱,我林凡会重重赏你!”
富贵瞪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望着林凡:“爵爷,那怎么好意思啊?”
“哼!”林凡狞笑了一声,“你以为这钱是白拿的?这笔钱不是给你挥霍乱用的,是要用来在宫里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
“是的,收买人心!”林凡语气有些发狠,“得了人心,别人就听你的,你就有了权力。
我不妨告诉你,你和史弥远有仇、我也和他有仇,你在宫里收买人心、我在宫外积攒力量,到时候来他个里应外合,那时候,站在外面淋雨的,就是他史弥远!”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风雨侵袭过来,将站在露天的林凡和富贵淋了个湿透。
富贵见了,打了个喷嚏,忙道:“哟,淋坏了爵爷那可不得了,还请爵爷在此处暂避,待杂家取了雨伞之后再送爵爷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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