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枉此行
军队哗变,李尚死在乱军之中,这就是他的结局。
林凡与李尚无冤无仇,只是早就听说他是中原颇有权势的地方豪族。但作为一个短时间统治过中原的一代枭雄。
在林凡看来,他有野心却无大才,他对权力的渴望,只是因为他渴望权力和财富罢了,输给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走在开封的路上,林凡看着如今的开封城,却觉得有点陌生。
这也是废话,开封丢了一百多年,他自然是从未来过。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在一众文官的簇拥下,林凡走在开封城的街道上,倒是看到了极具反差的一幕,繁华的宫城以及破败的民居。
“我听说城西的内城宫殿都是仿照开封设计,但现在看来,差异倒是不小。”
而一文官说道:“一百多年前,海陵王时期,一场大火烧了宋旧城,如今的这些,大都是金人重新整修的。”
“是吗,”林凡看着这些不输给城西的雄伟宫殿,不禁感慨。“金人对他们的南京开封,也是颇为重视啊。”
也并不奇怪,金兵南下以来,这开封就是他们自发家以来最好的战利品,没道理不珍惜,金朝末年,匈奴攻上都,金宣宗急忙带着百官宝物迁到了开封。
从那之后大概二十年,开封一直作为金国的唯一国都,直到灭亡。
“金代末年,金主逃出开封,内城不战而降,匈奴人打下这座城,纵兵劫掠百姓,但皇城保存却很完好。
自元以来,开封不再是首都,人口再不复当年。”
“哎,可惜了。”
“凡哥若想重修开封城的话,这里很快也能恢复繁华。”王苟说道。
“重修还是算了,当年开封之所以能成为国都,是因为它地处隋唐大运中州北两段交汇之处,冀州与江南财货都可汇聚于此。
但如今,运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铁路。
我本想修贯通中原的铁路,想像修大运河一样,一横一纵,横则从淮北直通关中,纵则从京城直通南越。
这两条铁路的交汇处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下一个开封。”
“这……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确实,但现在铁路制造已经走入正轨,平原上铺铁路本身并不困难,难的是架桥。
小河倒还好,工匠们至今也克服了不少困难,但长江黄河,想过可没那么容易。”
想看看宋朝的开封,可惜这里大都只有金人的宫殿,和匈奴人留下的战乱废墟。
林凡派人进入了开封内城,想看看在这里能找到些什么。
结果,倒是找到不少金银布帛,金人留下的东西,匈奴人倒是早就抢走了,这些战利品,是李尚从中州其他地区调运过来的。
他可能想着将开封营造成自己未来的国都,只可惜宋军来得太快,他的理想覆灭了。
直到傍晚,一个不算值钱,但却还算有价值的文武,被一群士兵翻找了出来。
那是一块石碑,不到半个人高,本身并不算值钱,但对宋朝来说,那碑上的文字却颇有价值。
“我回这开封城一趟,别的没找到,只找到这个,就不枉此行。”
林凡抚摸着这石碑,宛如看到了三百多年前,太祖开国时的意气风发。
“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林凡回过头,看着跟随他的文官们。“你们还知道,士大夫是什么吗?”
一时之间,没人回答。
“大宋立国三百余年,到度宗朝,似乎是个文人,都能称为士人。
士大夫,是严于律己,忠君爱国,有志成为君子的人,称为士。士大夫,是有学识,有德行,有抱负,有担当的无私之人。
这种士大夫,别说是在过去,在本朝,我也同样器重,以礼待之,像文相,便是我素来崇敬的士大夫。
但如果所谓的士大夫,开始为了私利,以权谋私,与民争利,压榨百姓。
像蔡京那样集天下之财修院子,亦或像秦桧般构陷忠良,还是像李尚这样,道貌岸然,却将百姓视为贱民的劣绅,他们配叫士大夫吗?不配!”
林凡说完这番话,文官们也纷纷沉默,不敢作声。
“各位成为我大宋的官员,我希望你们也要有真正的士大夫精神,而不是把你们的心思用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圈子上。
你们为国鞠躬尽瘁,朝廷绝不会薄待你们,否则,就是不公。但若你们以权谋私,朝廷也绝不会放过你们,否则,还是不公。”
总结之后,林凡重新看向了那块石碑。
“载乾,之后把这块石碑放回城西,它原本在太庙里,以后也应该放在太庙里。”
“喏!”
……
在那之后,林凡暂时回到了京城。
虽然城西才是首都,但他妻儿还在京城,而且这一年,他家出生了三口人,总归要回去看看。
顺便一提,在回去的路上,在林凡看来越来越放荡的林绿儿也终于怀上了,之后的一年里,她应该会老实一些了。
大概在这时,林凡也体会到了家族中人丁兴旺的感觉,现在的他已经有五个了,等三十岁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二十五个。
陪妻子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林凡作为中原的新统治者,不得不在北方,进行更深入的治理。
像过去一样,用各种手段消灭地主,成立农村合作社,这自然是必不可少,而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大工程要做。
既然回到了中原,该整修的皇陵也该修了,北宋皇帝的皇陵都在中州,一百多年过去了,总得好好维护一下。
铁路的工程当然也要上马,就算暂时造不出跨越黄河,长江的大桥,但就算是在江口渡河也好,铁路能提升的运力也是极为重要的。
更重要的,则是整治黄河,自一百多年前杜充把黄河掘了,黄河便开始夺淮入海,最后流入黄海,与近现代流入渤海的黄河不同。
但以林凡的历史经验,不管在哪个时代,敢掘黄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尝到了这条暴躁老母的愤怒。
一言以蔽之,黄河的流向很任性,她不要你觉得她该流向哪里,要的是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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