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丑话说在前头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公主。”曹德道。
江玉燕这才放开他的袖子。
她随着那个守卫走了。
那守卫领着她，去见了大理寺卿，陈平。
“公主殿下，您的身份尊贵，我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殿下恕罪。”陈平态度极好。
江玉燕道：“我是江湖女子，不懂礼数。”
她的话，引得陈平微讶。
这话，有点狂妄。
江湖女子最注重规矩，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江湖女子，素来以柔弱示人。
“......我听闻大理寺掌握了京畿治安。不知道我的案子，大理寺审理的怎么样了？”江玉燕又问。
陈平忙道：“已经结了，正在押送回京。殿下，您稍等，我派人去传唤王捕头。”
江玉燕点点头。
半柱香后，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急匆匆进来。
他五短身材，却生得孔武有力。
一瞧见江玉燕，他就吓了一跳。
“参见公主！”王捕头慌乱道。
陈平忙解释道：“误会误会。”
他把王捕头拉到了旁边，低声对他道：“殿下是皇后的侄女，身体虚弱，千万不可怠慢。”
王捕头恍然大悟。
难怪公主会找他询问案件。
王捕头连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江玉燕道。
众人坐下。
陈平命人端茶，然后问江玉燕道：“殿下，您想了解什么案情？您尽管吩咐。”
江玉燕道：“昨日夜半，我被贼寇劫持，险些丧命。幸亏这位壮士搭救，才捡回了性命。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他说他姓曹，他是我夫君。
他带着我去京城，是为了给我找医馆。我夫君是个读书人，学识渊博，可惜病逝在乡野。我想要替他报仇。所以，我恳请大人帮我查查这件事。我怀疑是萧瑾干的。”
她指向了那曹德。
曹德吓得一屁股坐下。
他满面惊惧。
这江玉燕竟然猜出了一切，而且说得这么笃定，让曹德害怕了。
“殿下......”曹德道，“您是在说笑吧？萧瑾怎么会干出这种勾当呢。”
萧瑾是刑部尚书的儿媳妇。
萧瑾在京都的风评极佳。
她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曹德不相信，这样的女人会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况且，那天晚上，他亲眼见萧瑾哭泣，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任何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怜悯。
江玉燕冷冷一笑：“曹大人，我没兴趣和你讨论萧瑾的事。我就问问你，这桩案子办得怎样了。我需要你们查清楚真凶，为我丈夫洗刷冤枉。若是办不成，我必须禀明父皇。我是父皇的侄女，皇族宗室，我要是出了事，父皇饶不了你们！”
曹德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居然这样咄咄逼人，让他下不了台。
江玉燕继续道：“大理寺是天子脚下的衙门，我希望大人秉公处置，还我丈夫清白。我夫君乃是秀才，若是因为这个罪名被斩首，岂非寒了百姓的心。”
曹德额头沁出汗水。
他擦拭额头，道：“请公主耐心等候。”
说罢，他离开了大堂。
江玉燕看着他的背影。
曹德离开，江玉燕对那王捕头道：“劳烦兄弟去查一查，看这个曹德是否与此事有牵扯。我要确认。”
王捕头应喏。
“多谢。”江玉燕道。
待王捕头离开了衙门，曹德才折返回来。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曹德问道。
“我要验尸，看看我丈夫的遗体。”江玉燕道，“你放心，我不会破坏现场的。”
曹德脸上的肌肉抽搐，露出一丝狰狞，问道：“您是如何知晓这具尸体的？”
他的嗓音嘶哑，似乎在竭力隐藏内心的怒火。
江玉燕不答。
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声。
“别吵。”她提醒曹德。
曹德果然闭嘴了。
片刻之后，王捕头回来。
曹德迎上去，道：“怎么样？”
王捕头道：“大人，属下已经查探过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那伙劫杀公主的匪徒，全部都死了。他们被人用刀割断了喉咙，动手的人武功高强。我们的人追到郊区的时候，没有再找到他们的痕迹。”
江玉燕也走了上来。
“是这样吗？”她问曹德。
曹德摇摇头：“这伙劫匪，绝对不简单。我们在山林发现了血迹。从这血迹判断，这些劫匪是在一炷香之前被人杀死的。而且，我们还在树林里发现了几个同伙的衣服碎布，证明是被人用剑砍成碎块扔掉的。”
江玉燕蹙眉，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她沉吟良久。
突然，她抬起头，道：“我要看看曹兄的尸体。”
曹德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
这江玉燕究竟想搞什么鬼？
但他不能拒绝。
于是，他只好带着江玉燕进入房间。
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双目紧闭，表情痛苦。
“他......”
“他叫曹德，字德化，是个秀才。我哥哥曹云飞的好友，我的表兄长，他跟我一起考取功名，两人志同道合，关系颇深。”
曹德脸色阴沉，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殿下，您这样......这样做有些失礼吧？”
他是个老古董，认定的东西就是迂腐的。
江玉燕淡淡道：“曹德，我劝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捕头，不再是曹御史了。这次，陛下将案子交给你审，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于我，我虽然是公主，但也是江家人，我爹也算朝廷的肱骨之臣。他的儿子死了，我必须要查清楚这个案子。”
曹德脸色微变。
这话听着像威胁，但细品之后，反倒是提醒了曹德。
他现在只是一个捕快。
“公主，你稍安勿躁，容属下先验完尸体，再给你答复。”
“不行，我现在就要验尸。”江玉燕坚决道。
曹德皱眉，犹豫再三。
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好吧。不过，属下丑话说在前头。一旦发现这曹德的嫌疑很大，请公主立即派人告诉我。”
“那是自然。”江玉燕道。
曹德拿起桌子上的木盆，打开盖子，将曹德的遗体搬出来，准备移步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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