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狮子大张嘴
结果，江忠业不同意。
江玉瑶气得肝疼，于是她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装病，逃过了曹德。
现在，她依旧在装病。
“娘.......”
江玉瑶靠躺在床头，望着铜镜里那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
长大了之后，江玉瑶变得漂亮。
江玉瑶自卑又憎恨这副皮囊。
“我怎么会长成这样？”她喃喃，“我不甘心！”
然后，她伸手，撕掉了脸上的易容。
她的眉宇间，尽显狰狞，一双眼睛像淬毒般怨恨。
她叫翠柳。
江家的丫鬟们都唤她翠柳。
她从小聪明伶俐，学东西快，但凡是教她读书写字的师父，夸赞她的时候，常常把她和江玉瑶相比较，说玉瑶是个天仙。
江玉瑶嫉妒她。
她就趁机陷害了翠柳，让师父怀疑翠柳的品行。
翠柳不堪重负，跳了湖，活活淹死了。
她的尸首沉入湖底，江忠业派了家丁下水寻找，却没有找到。江玉瑶就偷听了师父和仆妇的谈话，才知道翠柳跳河了。
翠柳死了。
江忠业大怒。
江玉瑶就说自己也落水了，救了她。
江忠业就相信了，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为了保全妹妹，才跳湖的。
他把自己的女儿送回了扬州，不准任何人探视。
后来江玉瑶病愈，江忠业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告诉她她是为了保护妹妹才跳湖的。
江玉瑶不需要。
她只想报复江忠业，让江忠业尝尝失败的滋味。
她不仅仅毁了自己的名誉，还连累了爹娘，她心存怨恨。
“......这些日子，她一直闷闷不乐。”江忠业道，“公公，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她。”
曹德却突然笑了笑。
他的笑，带着阴寒。
“江员外，你的女儿，她是不是疯了？”曹德问江忠业，“你把她当做宝贝，可她呢？她不过是个妓女生的孽种，你居然还供着她？”
江玉瑶虽然不是江忠业的女儿，可毕竟流淌着江家的血脉。
这是改变不了的。
江忠业对江玉瑶非常宠溺，江家的下人都羡慕得要命。
哪怕是江忠义，也对自己这个妹妹爱惜不已。
曹德的话，就等于狠狠扇了江忠业耳光。
江忠业脸色瞬间煞白，半晌说不出话。
曹德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充满了讥讽和鄙夷。
“我说错了吗？”曹德继续道，“一个不洁的女人生的孽种，能配得上皇族血统吗？”
这一句句，戳进了江忠业的肺腑。
江忠业浑身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公，我们玉瑶是清白的！”江忠业最终吼道。
曹德不置可否。
“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跟你商量。”曹德淡淡道，“咱们做笔买卖。”
“公公请讲！”
“江忠业，咱们做个交易吧。”曹德道。
“您说。”江忠业急切道。
“你把江氏珠宝的股份，分我五成！”曹德道，“我不占便宜，我拿出三百两银子的银票。”
江忠业惊呆了。
他瞪圆了双目。
曹德这是狮子大张嘴。
“公公，这不可能。”江忠业涨红了脸道。
江氏珠宝的产业极多，每年盈利颇丰。除了这五成股份之外，还有许多店铺、宅邸，甚至良田。
“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勉强。不过，以后我见江玉瑶一面，杀一个丫鬟泄愤。”曹德冷哼道，“你看着办！”
他的语气很狂妄嚣张。
似乎他说得出做得到。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曹大人的亲弟弟，他在锦衣卫横行霸道惯了。
江忠业脸色灰白，额头沁汗，不停地发抖。
片刻，他猛然跪下，求曹德：“公公饶了我家玉瑶吧，公公。”
曹德大笑，拍了拍江忠业的肩膀。
“我早已说了，只要你把你手里的股份分给我三成，我就不再动你的人，不动你的产业。”曹德道。
江忠业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咬牙点点头，表示愿意分出一半的股份。
曹德大笑。
他很高兴。
“这才是个识趣的人。”曹德道，“不枉费我跑这趟。”
他走了。
江忠业瘫坐在椅背上，半晌没缓过劲来。
曹德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江家的股份。
江家的股份，原本是二百六十八两，江忠业给了江玉瑶二十两，江忠业剩下九十八两。江忠业的妻妾，各自占了十两。
这几年，江玉瑶不断贪污，用去了将近七成，如今只剩下四十八两。
曹德要的是三成。
而江忠业要的，是女儿。
江玉瑶是他唯一的女儿了，他舍不得。
“老爷，咱们要怎么办？”管家问。
江忠业深吸一口气，道：“把股份转给他。”
“可是......”管家担忧，“万一他拿了股份跑路，咱们怎么办？”
江忠业摇摇头。
“不会。”他很肯定，“这个曹德，是我的幕僚，他很精明，也很狡猾，他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他相信曹德。
他觉得曹德很靠谱。
曹德此番前来，应该另有所图。他想通过江家的珠宝赚钱。
“......他想要什么？”管家又问。
江忠业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
他想起了江玉瑶的母亲，江夫人。
他想起了他那个可怜的孩子。
“罢了，先给他三成，稳住他。等咱们家的情况稍微安定了，就离开京城。玉瑶她是无辜的，我决计不会亏待她。”江忠业道，“只是，以后恐怕不能再疼她了。”
“我明白，老爷。”管家忙道。
江忠业摆摆手。
“你去收拾东西吧。我晚膳不吃饭，就不出来了。”江忠业说完，往内室走去，他去找江玉瑶了。
他希望，他的女儿能够理解他。
他这么做，全部是为了她好。
曹德从江家出来，径直乘轿子去了江府。
江家是勋贵豪门。
江玉瑶在江府，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她性格骄纵任性，但是没人责备她半分，因为她父亲江忠业很疼爱她。
而江忠业的两位哥哥，也把江玉瑶宠得像天仙一般。
这也导致江玉瑶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
江忠业曾经骂过她。
她顶撞过父亲，说她活着是浪费空气和粮食，死了才是对父母负责。
江忠业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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