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胡搅蛮缠
这话里有暗指的意味。
江承业的脚步略顿。
他侧目看了眼二夫人。
二夫人脸上浮现愧疚，不敢和丈夫的视线对视。
他是装作不知。
“......大姐姐不愿意去寺里烧香，咱们去东市买些吃食吧。大表哥，您带我去。”江玉瑶又笑眯眯的，央求江承业。
江承业没吭声。
“我陪你们去吧。”江玉嫣突然道，语气平静，丝毫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
她淡漠瞥了眼江玉瑶。
江玉瑶微愣。
她没想到，大姐姐居然愿意跟她们去。
“我还没逛够呢。”她嘟囔。
江玉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吧。”
她说话慢吞吞的，像个老学究，可惜她的皮肤白皙，显得很稚嫩，这样的老学究不仅不滑稽，反而添了些孩童的纯粹。
江玉瑶不由自主跟着她。
她总觉得江玉嫣哪里变了，可具体又说不出来。
“大姐姐，你今日不舒服吗？”江玉瑶试探着问江玉嫣。
江玉嫣微怔。
然后她笑起来：“瑶瑶，我哪有不舒服？”
江玉瑶就没说什么了。
江承业在旁边瞧见了，眼眸微缩。
江玉瑶心里莫名发毛。
一行人去了东市。
东市繁华热闹，各种商铺林立。
江玉瑶挑选的地方，是京城最有名望的酒楼。
江承业带着丫鬟、仆妇进去吃饭，江玉瑶拉扯着江玉嫣往外走：“大姐姐，我们去吃馄饨。”
江玉嫣没说什么，被江玉瑶拽到了馄饨摊位前。
店小二殷勤招呼，给每个人端了碗馄饨上来。
江玉瑶就舀了一勺子喂到了江玉嫣嘴巴里。
她自己也舀了一勺。
江承业坐在他们对面。
他瞧见了，心里一紧。
他不知道该阻拦，还是继续瞧着。
“怎么这般粗鲁？”他心想。
江玉瑶将勺子放了下来，又递给了江玉嫣。
她不再强迫江玉嫣了。
“真难喝，我去别处喝茶去了。”江玉瑶道。
她起身走了。
江玉嫣则慢条斯理吃起馄饨。
江承业就道：“嫣姐儿，你是怎么会武艺的？”
江玉嫣停顿片刻。
她的眼角余光瞟了眼窗户。
她的丫鬟早就躲开了。
“我也是偶然得到了本事。”她敷衍道。
“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江承业问道。
他的态度很严厉。
江玉嫣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承业的表情冷峻。
江玉嫣低垂下头，道：“是我自幼跟在我祖父身边习惯的。父亲不喜，便让我不要学，免得丢了江氏的脸面。”
她声音柔婉，带着哀切，仿佛很委屈。
江承业盯着她。
江玉嫣也仰首看着他。
两人相互打量彼此。
“你祖父叫什么名字？”良久，江承业问道。
“父亲没告诉过您吗？”江玉嫣问，“他说过，不许我乱说祖父名讳的。”
江承业微愕。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孝顺的爹。
他心里升起一股恼怒。
他压住了怒火，对江玉嫣道：“你祖父是江湖中人吗？”
江玉嫣不答。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是你的堂哥。你是我妹妹，若是有困难，告诉我。”江承业又道。
“堂哥不必客气。”江玉嫣道，“父亲说了，我年纪尚幼，很多事不能告诉您。”
江承业的胸腔涌动。
这个堂妹，太不懂规矩了。
“大伯父不喜欢你们俩，不是你的缘故，是我和大姐姐。”江玉瑶从另一边走过来，对二房的两兄弟道。
江玉嫣抬头看向她。
“二叔母不喜欢我和大姐姐，她不高兴我们和父亲走得近，她怕父亲偏爱了大姐姐。”
江玉瑶继续说，“大姐姐不能生养，这件事让二婶婶很伤心。二婶婶心疼大姐姐，才不准咱们靠近父亲和大姐姐的。”
“二妹胡搅蛮缠！”江承业沉着脸，呵斥。
江玉嫣也瞪圆了眼睛。
江玉瑶笑嘻嘻道：“是啊，我胡搅蛮缠。大姐姐，你快点嫁人，离了家，我才安全。”
江玉嫣的脸刷得通红，眼眶湿润。
她咬唇。
江承业则蹙眉：“玉瑶，你说这句话，有辱门风。嫣姐儿不嫁人，你是嫌弃她不吉利吗？”
江玉瑶一噎，急忙解释道：“大哥，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诅咒嫣姐儿吗？你这个做妹妹的，果真不懂尊敬姐姐。”江承业沉着脸，语调阴冷。
江玉瑶吓坏了。
她急得直掉泪：“大哥，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说罢，她转身跑了。
她哭着喊道：“娘，娘，救命，大哥欺负我！我错了，大哥，你饶了我吧......”
江玉嫣脸色苍白。
她看着江承业。
江承业正目光凌厉，满含威胁盯着江玉瑶消失的地方。
江玉嫣的手指攥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
江玉嫣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江承业施礼，喊了句‘大哥’。
然后，她也跑远了。
江承业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招，猝不及防间，没有任何反应，愣住了。
待他回神时，江玉嫣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他有些烦躁站起身，甩袖就走了。
他走出了酒楼，并没有立马去衙署，而是去找了江玉嫣的乳母，把这里的事告诉了乳母。
乳母大吃一惊。
“姑爷这是何意？”乳母不敢置信。
“我看他是想借刀杀人。”江承业冷冷道，“他知晓我们对嫣姐儿不善。他这是想把这锅甩到我们身上，自己脱身。他不肯认账。”
乳母震惊极了：“这么歹毒的心肠。”
“你先去跟嫣姐儿说清楚。”江承业道。
乳母应诺。
她追了出去。
结果，街上人来人往。
她没有寻到江玉嫣。
而江承业，也已经走了。
乳母又折回了酒楼，把这里的话告诉了江玉嫣。
江玉嫣没什么反应。
她依旧吃东西，吃完了就吩咐丫鬟收拾桌子。
等饭菜撤下去，她就去睡觉了。
江玉瑶则一直在外面玩耍，直到晚上才回来。
江承业也在。
他一进屋，就问她：“嫣姐儿，你可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玉嫣淡淡道：“父亲请我回来吃饭，我哪里能知道呢？”
江承业脸色一沉。
他不由分说，把江玉瑶拉到了旁边，劈头盖脸骂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昨晚嫣姐儿的绣球，是不是你砸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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