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咄咄逼人
这件事，她一个闺阁女孩儿，哪里能承受？
她心里难过至极。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被人欺负的结局。
她的命运怎会如此凄惨？
“你母亲呢？”良久之后，江忠业终于问她，声音嘶哑，似乎在竭尽全力压抑心底的悲伤，“这么晚了，你母亲怎么不在家？”
“她和二妹、四弟出去玩了。”江玉燕道。
江忠业又问她，这两日可曾吃饱饭、睡好觉。
江玉燕一五一十说了，并且道谢。
江忠业沉默了下。
他突然问江玉燕：“玉燕，爹爹问你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比如说，你有什么朋友？或者，你最近和什么人打交道多。”
江玉燕心头一凛。
她想起了曹德的那句“王爷不喜欢女人”，顿时心跳加速。
江玉燕不动声色，垂下眸光遮掩。
“父亲……”她迟疑了下，才道，“我……我最近的确认识一些人，可是我没有与他们接触。”
她撒谎了。
江玉燕不敢说曹德。
这样的事，她一旦沾上了，便再也撇清不了。而曹德是王爷的幕僚，万一曹德把她供出来，王爷饶不了江玉燕。
江玉燕不想死。
所以，她选择隐瞒。
曹德应该不知道。
江玉燕的目标，也是曹德。
“那些人是什么人？”江忠业追问。
江玉燕不说了。
她转移话题：“父亲，您去歇息吧。我累了。”
江忠业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曹公公？”
江玉燕脸色一变。
“胡闹！”她怒喝，“父亲，你莫乱说。”
“曹德那个狗东西！”江忠业骂道，“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喜欢他这样的阉人！”
江忠业非常愤怒。
他恨不能把曹德撕碎。
可是，当着女儿的面，他又不忍心。
“玉燕，爹爹知道你年轻气盛。可你听我一言，千万别喜欢上了他。咱们江家是书香门第，岂能出尔反尔？”江忠业语气缓和了点，道，“等你身子骨康复了，爹爹再带你去庙里烧高香。”
江玉燕心里冷笑。
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
他担心的是江玉燕嫁给王爷，会影响江家的仕途。
他想保持中立，置身事外。
江忠业的心思，江玉燕很明白。
可惜，江忠业不懂官场的险恶。
“父亲，我知道了。”江玉燕柔顺应答。
“你好好歇息吧，爹爹先走了。”江忠业道。
他走出了女儿的院子。
绿萼紧随其后。
江忠业满腹惆怅，一步步走向前院，脑海中闪烁着各种念头。
他很疼爱江玉燕，舍不得江玉燕远嫁蒙古。
若是女儿能和曹德相伴，那么江忠业的心愿算是达成了。
他希望江玉燕平平安安长大。
可曹德毕竟是宦官。
江忠业无奈之余，仍是不放弃。
翌日，他就进宫觐见皇上。
“老臣恳求皇上赐婚。老臣的女儿，绝不能远嫁蒙古。”江忠业跪地道，“求圣上恩准。”
皇上诧异，问江忠业原因。
“微臣的女儿江氏，刚及笈。她年幼无知，误入歧途。皇上若是不允许，江家愿意退还银子。皇上若是允了，江家感激涕零。”江忠业道。
他不肯放弃这次机会。
“江侍郎，朕不知江小姐做错了何事，惹得你如此恼火。”皇帝问。
“回禀陛下，玉燕年少糊涂，迷恋上了曹公公。微臣教导无方，甘愿领罪。”江忠业态度诚恳，一副“我愿意受罚，请皇上宽恕我女儿。”
皇帝愕然。
“江侍郎。朕知道，曹公公的确俊美倜傥。
你的意思是说，他勾引了你家玉燕？你们家是书香门第，断断容不得他们这般放肆。你回去，严惩曹德和那个姓王的。”皇帝道。
他没有责怪曹德，反而让江忠业严惩王福通。
“谢陛下。”江忠业叩首，“皇上仁慈！”
皇帝摆摆手：“罢了，回去吧。朕准了。”
江忠业叩谢，慢慢站起来。
他走出御书房，脚步略微踉跄。
皇帝让曹德去查，是因为曹德对朝廷有功劳。
现在，江忠业不依不饶，显得咄咄逼人。这种举止，皇帝有点不舒服。
皇帝不喜欢江忠业这种恃宠而骄的性格，所以他让曹德去办。
江忠业离开了皇宫。
他一路上魂不守舍，心绪烦乱。
到了半夜，他回到家里。
江玉燕正在屋子里焦急坐卧不宁。
看到父亲回来了，江玉燕忙问：“爹爹，曹公公他们抓住了吗？”
“你闭嘴！”江忠业斥责她，“你还嫌丢脸不够，你还想闹出人命吗？”
江玉燕委屈巴巴。
“你还是个姑娘家。你这样的举止，传扬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家？”江忠业训斥女儿，“你若是真有心，就好生养病。等身体好了，你自行嫁给曹公公。”
江玉燕猛然抬头，用力喊：“我不嫁！爹爹，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您嫡亲的女儿，您怎么忍心送我去送死！您不能这样，不能！”
她哭泣起来，声音凄惨。
江忠业震惊。
“爹爹，您怎么这么狠毒？您想害死我吗？”江玉燕嘶吼，情绪激烈，“我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您凭什么送我去死？”
江忠业被她质问，一瞬间愣怔了片刻，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发出浓郁的杀意。
这种杀意，让江玉燕胆战心惊。
可是下一秒，他又收敛，颓唐垂下眸子，不再吭声。
江忠业沉默半晌，突然道：“你记住，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你不检点，才被王爷的爪牙欺负的，和王府没关系。”
江玉燕呆住。
江忠业不再多言。
他走到内室，将江玉燕关在屋子里，然后吩咐丫鬟，好生照顾江玉燕。
他自己，则换了衣裳，打扮得光鲜亮丽，又去找皇帝了。
他去找皇帝，是想请旨，让江玉燕嫁给曹德。
江玉燕被禁足期间，没有人去看她。
连江夫人，也不再踏入她的屋子。
江家人都怕了江玉燕。
她一旦发疯，谁也控制不了。
这次，江忠业不仅仅是单独求见，同时他带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曹德。
曹德打开。
里面是五百两金票。
曹德顿时眉花眼笑。
他拿了钱财，对江忠业表示了感谢。
皇帝见江忠业一掷千金，对他印象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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