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傲骨铮铮
“......江大人，你是朕最信赖的臣子之一。朕不会亏待忠义之臣。”皇帝道，“你的要求，朕准了。”
江忠业大喜，连声道：“多谢陛下。”
“你把你女儿叫出来吧，朕和她说几句话。”皇帝道。
江忠业却露出难色。
曹德则笑呵呵的，替江忠业说话。
“陛下，江大人家教甚严。江姑娘性情倔强，恐怕不好伺候。”曹德道。
江玉燕是个傻子。
一个傻子，哪里听得懂皇帝的暗喻。
皇帝就笑了笑。
“曹德，你去帮朕把江玉燕带来。”皇帝吩咐曹德道。
曹德立马去叫人了。
皇帝和江忠业继续谈论朝政。
曹德将江玉燕带来了。
江玉燕跪在皇帝面前磕头，口称：“奴婢参见皇上。”
江忠业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他的宝贝女儿，居然要向皇帝行礼，这简直荒谬。
江忠业心中怒火滔天。
可是，他必须隐忍。
他不知道江玉燕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爱卿，这是何缘由？”皇帝询问江忠业。
江忠业跪地，恭敬答道：“回禀陛下，小女近日痴傻，失去了常识，望陛下勿怪。她平素只是顽皮些，并非歹意。还望陛下饶她一条贱命。”
他说得极其谦卑卑微。
江玉燕就仰着脸，泪盈满眶看着皇帝。
“朕不会取她性命。”皇帝淡淡说。
江忠业大喜。
“江大人，你快扶她起来，别动辄下跪。朕又没有怪罪于她。”皇帝温和说道。
江忠业俯身，把江玉燕拉起来。
江玉燕一下子扑进了江忠业怀里，紧紧搂住他。
江忠业一愣。
皇帝则哈哈大笑起来。
他指着江玉燕，又指了指江忠业：“爱卿，你女儿果然如传闻那般可爱。”
江忠业尴尬无比。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
他这些日子，每次见到江忠业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愁云。
皇帝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江忠业心头微热。
他抱着江玉燕，哄着江玉燕：“燕儿乖，咱们先去睡觉好不好？明早醒来，爹爹陪你玩，咱们做游戏。”
江玉燕摇头，道：“不，我就想陪着爹爹。”
江忠业一愣。
皇帝却道：“孩子年幼，不懂事，让她跟朕吧。她是女孩子，朕疼她。”
江忠业犹豫了下。
他想了想，还是道谢，退出了殿外。
江玉燕趴在皇帝肩膀上。
皇帝抚摸着她柔软乌黑的长发，轻轻吻了她的额角。
江玉燕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她的瞳孔是浅灰色的，眼珠子特别黑。
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像一汪清澈湖水。
“你叫燕燕？”皇帝轻轻唤她的名字。
“我叫江玉燕，陛下。”江玉燕乖巧回答。
皇帝笑容加深。
他又伸手摸了摸江玉燕的脑袋，目光宠溺而怜惜。
他的语气也是充满了慈祥：“以后，不许乱跑。宫里规矩森严，万一惹恼了御医，你会丢掉小命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父皇。”江玉燕依偎在他怀里，娇憨笑道。
他想，他这辈子最美妙的事，就是当初没舍弃她吧。
若是舍弃了她，现在哪里有她的今天？
“......燕燕，朕给你找个师傅，学学武功，好不好？”皇帝问她，“这样，你也不用整日躲着朕，你愿意吗？”
“我不会武功啊。”江玉燕委屈。
她一副怯懦的样子。
“那你就跟在朕身边侍奉，等过段日子，朕给你寻个武术高手。”皇帝笑道，“你放心，朕不会害你。”
江玉燕就点点头。
她一副乖顺的样子。
曹德偷偷瞧着，觉得皇帝真是好福分，有这么好看、可爱的闺女。
“陛下......”曹德欲言又止。
皇帝看他一眼。
曹德道：“江大人刚才送的东西，老奴看过了，是一套赤金头面。这东西虽贵重，可是对于您而言，不值什么。陛下若是赏赐给江大人，江大人肯定受宠若惊。”
皇帝的目光，落在那套首饰上，半晌没移开。
他似乎陷入沉思。
“曹德，你说得没错。”皇帝突然抬眸，笑着对曹德道，“你说，江大人该不该收呢？”
曹德忙跪下：“陛下英明，是老奴逾矩了。”
皇帝笑道：“曹德啊，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朕的心思。朕这次来，除了探亲，还想给江爱卿升官。可惜江爱卿不领情啊。”
“陛下，老夫愚钝。请您明示！”江忠业叩拜，道。
曹德道：“江大人，您在京里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您为陛下办事尽心竭力，是个忠诚耿耿的好下属。可是，你的女婿却背叛了您啊。江大人，老奴是为您感到悲哀！
您这个做岳丈的，被戴绿帽子，您能忍得下？您不能忍。所以，江大人，您要反抗。江大人，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您反抗了，他就保护你全家，保证江大人的荣华富贵。您若是反抗，陛下会杀了您一家。”
曹德的话，令江忠业心中一凛。
他没料到皇帝会有这种心思。
江忠业心里很生气。
可是，皇帝的话又句句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的女婿，的确是个负心薄幸的小人。
他若是再不反抗，迟早会被人欺压至死。
江忠业咬牙切齿。
他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有文化，骨子里傲骨铮铮，绝不能让人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
“好。”他答应了，“臣一定尽忠职守，报效朝廷。”
皇帝很满意。
“你这样忠诚，朕就不枉费你为朕辛勤奔波这二十余载。”皇帝笑吟吟道，“你先休息，朕明日来看你。”
“恭送陛下。”江忠业恭敬道。
他送走了皇帝。
他转身往屋内去。
他的脚步沉重，胸口闷堵。
曹德站立在旁边，低眉顺眼的，表情冷漠。
江忠业回了房间，江玉燕仍在床榻上酣睡。
她呼吸均匀，白皙皮肤细腻光滑。
她睡得很香甜，嘴唇红润。
她闭眼时，睫毛浓密，像两排扇子。
她的鼻梁秀挺精致。
江忠业望着她，心里涌动着复杂情绪。
这丫头长相漂亮，又乖巧伶俐，难怪会被皇帝宠爱。
江忠业坐在椅子上，静默良久。
“爹爹......”
忽然，床上传来江玉燕的声音，带几分梦呓。
她翻身，露出了雪白纤瘦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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