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罪孽深重
“是。”他恭顺应了。
说完,曹德转身,快步离开了江家的府邸。
待他离开之后,江云海走了过来。
他看着江玉燕,神色复杂。
他知道,自己这番举动伤透了她。
“你怨爹爹吗?”江云海问她,“这是爹爹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了。若你怨爹爹,爹爹也无话可说。”
他心底亦有些内疚。
他的确是偏心的。
当初他娶宋盼儿进门时,宋盼儿只是普通商户女,没多少家财,他并不想让江玉燕嫁入豪门。
可是,当年江云德不同意,江云海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后来,宋盼儿为了江家生育江玉燕。
江云海对宋盼儿的愧疚,日积月累,愈发沉重。
“爹,我怨您!”江玉燕道。
她眼眶泛红,眼珠子都肿胀了。
江云海浑身颤栗。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是爹爹没用。”江云海叹了口气,“若是嫣儿怨爹爹,便杀了爹爹吧。”
说罢,闭眼站着。
江云海知晓自己犯的罪孽有多深重。
江云海心酸。
他睁开眼,握住江玉燕的手,说:“嫣儿,我们江家欠了你的,这辈子还不清,爹爹只想补偿你。”
江玉燕笑了笑,靠近江云海耳畔,轻声细语道:“爹爹,女儿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江云海眼睛猛然亮起来。
他很欣慰,也很惊讶:“嫣儿,你......”
“嘘,先别告诉母亲。”江玉燕低声道,“您且看着,我如此做了,再告诉母亲,也不迟。”
江云海点点头:“好,咱们按计划进行。”
......
翌日清晨,江云海去请了江老太爷。
江老太爷昨天睡眠不佳,精神不振,整个人萎靡颓废,仿佛一瞬间苍老许多。
他躺在床榻上。
“老太爷,大公子来了。”仆妇在门外禀告,“大公子说有要事求见老太爷。”
江老太爷翻了下眼皮,道:“不见。让他赶紧给我滚蛋!”
仆妇犹豫片刻,道:“老太爷,是关于二房的,您还是见见大公子吧,或者问清楚缘由再撵走大公子也好。”
江老太爷怒哼了声。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仆妇无法。
片刻,江云海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磕了头。
“父亲,儿子有要事与您商议。”江云海低声道。
江老太爷没有理睬他。
仆妇看了眼江云海,示意他稍等。
江老太爷倏然坐起。
他冷哼了声,骂道:“逆子!谁教你来威胁老子的?”
“儿子不敢。”江云海垂首。
江老太爷的脸色阴晴难辨。
最终,他长吐一口浊气。
他挥了挥手:“带他进来!”
江云海叩谢。
“爹,是不是二弟出了什么事?”江云海一边进屋,一边试探着问江老太爷。
江老太爷瞪他一眼。
江云海就闭嘴。
他低头,表现出恭敬。
等到了江老太爷的卧室,江云海方才抬眸,偷觑江老太爷的脸。
江老太爷脸色铁青。
“到底出了什么事?”江老太爷问,语气严厉。
江云海不敢隐瞒。
“二房的那位姨娘怀孕了。”他道,“她是大伯和大哥的妾室,如今肚子里怀了孩子,您说将来这孩子生下来,江家会怎样?”
江老太爷震怒。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江云海。
“你糊涂啊!”
江云海垂眉敛目:“儿子愚钝,父亲教诲,儿子牢记在心。”
他的确愚钝。
当时他就是怕这种结局,才没有强迫江老太爷纳妾的,只是借机敲打二老爷。
谁知,二老爷居然真的有了庶子。
“我江家的规矩,嫡子嫡孙是江家血脉延续。若是妾室怀了身孕,该怎么办?”江老太爷咬牙切齿。
江云海一愣。
江云德、江云海两兄弟虽然没有正妻,却有两房妾侍。
江家嫡子嫡孙的血统,绝不允许混淆。
哪怕是旁枝也不行。
江云海顿时哑口无言。
江老太爷恨铁不成钢:“你是猪脑子!你以为我不想把这贱婢肚子里的东西弄掉吗?可我舍不得!我要留着这孽障的命,给你们江家延续香火!你呢?你倒是聪慧,居然敢私相授受。若是这孽畜有个闪失,我拿你是问。”
江云海忙道:“父亲,儿子是冤枉的。”
“你冤枉?我问你,昨晚那女子究竟是何人?”江老太爷问。
他已经查清楚了。
那是江氏药铺的伙计。
那伙计和江玉燕是姐妹。
他们两人是江家药铺的人,怎么跑到江家宅院来了?
江老太爷不信这是巧合。
江云海道:“父亲,那女子是女儿买的,原是送给儿子的礼物,只是因为大堂弟不争气,儿子不敢收。”
江老太爷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云海就把当日的情景告诉了江老太爷,然后又道,“父亲,儿子没碰过这女子。”
“那她为什么跟着你来我江家宅院?”江老太爷反驳,“莫非是你派去监视你大哥的?”
江云海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解释:“父亲明鉴,儿子从未派人监视大哥。这次,是儿子自作主张,带来给父亲瞧瞧。”
江老太爷沉默了半晌,道:“我信你一回,下去吧。”
江云海大喜,道:“多谢父亲,儿子这就告退。”
江老太爷却又叫住了他。
“父亲?”江云海不明白,抬起头看向了江老太爷。
“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我会另有安排的。”江老太爷吩咐江云海,“你大哥的事,也别对外乱说。你大嫂是江家长媳,江氏族学是江家立足根本。若闹得沸沸扬扬,对我们江家有碍,你大哥也会落个不孝的名声。”
江云海应是。
待江云海离开后,他心中惴惴不安。
“爹爹,那女子真有可疑之处吗?”江云海的贴身小厮问。
江云海摇摇头。
他也觉得有蹊跷。
可江老太爷说得对,不宜张扬。
“先静观其变。”江云海吩咐道。
他心里忐忑,坐立难安。
而后几天,果然有消息传遍了京城。
江云德勾结官员谋反,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刑部将会押解犯人入宫斩首,以儆效尤。
江老太爷听到此事的瞬间,整个人瘫软下来。
江氏宗祠也发出了哀嚎声。
江氏祖训,族内任何人不得参与朝政,违令者诛灭九族。
江云德犯了忤逆大忌。
而且这次,皇帝动了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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