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无济于事
“看吧，动物都活蹦乱跳的，这说明传说都是胡说八道。
现在不用管那些动物了，我要亲自过去了。”
斯坦因在观察了三刻时间后，才用拐杖狠狠砸了一下地面，惊醒了他那些犹在梦中的子孙们。
“祖父，请问我该在前面带路，还是跟在您后面？”有个勇敢的孙子突然对他说，“您不用一个人去了，我和您去。”
“听着，别光想着出风头，你们既不要带路也不用跟着。”
那跃跃欲试的人被泼了凉水，吃惊地看着祖父。
“孩子们，听我说，这也许是我最后的话了。
我只是去拿一块盐，去的人多也无济于事，如果能成功，我们就能去上千人采盐，要不就是一个人去送死。
家族最优秀的后代不能同时都冒险，领地里不能没有我们的家族，以后还会有人成为大团长……”
他犹豫了一下，从衣袋里掏出两封信。
斯坦因交出了信接着问：
“如果我有意外，一封给城主，一封给卡普。
作为领民，我对城主效忠，他要优待我们的家族；作为雇佣兵团的前团长，我请求了结以前和王杰的事，一笔勾销。
现在，听我指挥，谁都不许动，不许哭，有弓箭和爆弹的做好戒备，剩下的在原地为我向女神祈祷！”
凯瑟家族的子孙们从祖父身上感到了威严的魄力，那个曾经指挥过上万雇佣兵的团长又回来了。
于是人们都选择了像士兵一样服从，有人手持弓箭，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女神圣洁！” 绝大多数人轻声祷告。
“城主保佑！”
也不知是谁念了一句，引来几声稀稀拉拉的附和。
五十步开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虽然之前有人主张用赤晶爆弹直接扔过去炸坏堆集的盐晶，然后快速采集返回，但这种冒犯神魔的粗暴主张，还是被所有人否决了。
没人知道直接破坏会有什么后果。
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拐杖，腰里绑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在身后人手里，一只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小锤子和小口袋，摇摇晃晃，坚定不移。
他面前所有的空间里都是看不到的危险，可是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前进。
斯坦因从来没有走得如此平稳过，哪怕脚下不平坦，还有越来越多的盐晶，也没有让他减慢脚步。
空气中的腥涩味道越来越重了，晶体柱越来越近，一阵风从湖上吹来，斯坦因恍惚间有种晶体在移动的错觉，不过也只是错觉而已。
终于，他走到一堆高大的盐堆之前，雪白的颜色让他的双眼发花，斯坦因来不及欣赏那神奇的造物，但还是用了一点时间祷告。
没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对象究竟是女神还是水妖，或者是和他以前战斗过的战友。
说完话，斯坦因深吸了一口气，像从前在阵前突袭一样操起自己的武器，用尽力气敲在那雪白之上。
盐晶很松脆，一击之下，碎屑便像飞雪般蹦出，表面也四散破裂了。
将近九十岁的老人用让人意想不到的敏捷，扒下了一些碎块，紧张之余还不忘轻轻尝了一点，表情释然后将碎块塞进袋子，还不忘地用佣兵的礼仪向湖弯腰行礼。
办完了事，他没有忙着转身，而是警惕着倒走了很多步，才缓缓转身返回。
说到做到的老人昂首挺胸，如同士兵得胜归来，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她看不上我。”老人轻描淡写地说，声音仍有些颤抖，“我也留了点纪念品，她还算大方。”
什么都没有发生，红色湖水上的晶体柱还是默默矗立，周围一如既往地安静。
后面一直为老人捏了一把汗的人们，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激动万分地注视着斯坦因，之前无比恐怖的湖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红色影子，不再恐怖。
“孩子们，我回来了！”
撑不住了！斯坦因用抑制不住惊喜，但仍有心有余悸的语气打趣。
“真是遗憾，看来美丽的女水妖嫌我又老又丑，不愿意请我去和她共进晚餐了。”
人群发出了一阵哄笑，斯坦因似乎被刚才的无惊无险抽走了力气，他半靠半坐在刚才瞭望的石头上，享受着人们崇敬的目光和阳光下的温暖。
“祖父，我们也去弄点回来吧。”
有些年轻人受到了鼓舞，也想过去留点纪念。
斯坦因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同意。
“我老了，死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你们正是青春年少，留下陪水妖就太浪费了。
我们会有很好的领地，你们要生儿育女，过以前没有过的好日子。
别做多余的事，我不愿牵扯别人，现在回家，谁去山上弄点冰雪来，实验一下化雪的效果。”
在众人簇拥下，斯坦因平安返回了林川，见到凯瑟家的人安然无恙返回，林川土著们都长大了嘴巴。
当天夜里，萨满搞了一夜的驱邪仪式，将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而其他人没有理睬他，都在庆功宴会上开怀畅饮，为挑战水妖成功的老英雄祝酒。
布鲁特湖边的东西和盐的味道不完全相同，动物吃了确实会中毒，但毒性不强，更不影响化雪的效果。
斯坦因力排众议的冒险举动，大获成功。
“我们要发誓，这件事不能告诉城主，我不想让他认为我们进献了有毒的盐晶，是对他表示不忠。”
斯坦因警告所有人，“更重要的是，这是发财的买卖，谁嘴巴不牢走漏了消息，就去想办法赔偿我们的损失吧！”
起初几天，人在湖边开采盐晶时非常谨慎小心，生怕惊动了水妖。
接下来，一连十天，无论采集多少，湖水都波澜不惊，所有参加的人过了很久都是安然无恙，既没有被诅咒，也没有中毒迹象。
“看来城主说得对，我们唯一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斯坦因叹息道，“早知道如此，我们能发多大的财啊！”
好景不长，尽管人缄口不言，但工地上和城主学习过的先遣队员，还有一些有经验的工匠，在加工和化雪的过程中，还是发现了林川盐的品质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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