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难以解释的疑虑
“您的那些驯兽师，我也很感兴趣，从来没有驯兽师如此密集出现的记录。
我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她们，调查情况，不要认为我是因为您……”
不经意间，京咔从这位从不示弱的妹妹脸上，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
真是难得，她成为圣女以来，已经多久没有向人示弱过了呢？
嘿嘿，有趣啊！
他的嘴角慢慢翘起了一点。
这样歪打正着的巧合，恰好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大公的儿女作为特使，在林川堡逗留了三天。
这三天对于追求新鲜事物的京咔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体验。
他流连在所有允许他进入的地方，和所有不同工作的打招呼攀谈，对每一样没见过的建筑和工具赞不绝口。
本地的人很友善，虽然有部分人是因为他贵宾的身份接近他，但绝大多数是出于自信，憋了一口气，想让外边的人更多了解领地。
唯一遗憾的是，陪同京咔参观的那位少年非常老成，他善于把握分寸，既不让本地有些秘密的情况被外人得知，又能用周到的礼仪和孩童的天真掩饰这些戒心。
京咔认识这个孩子，上次在市场里，就见过他。
他是林川城主的贴身跟班，城主的亲信，年纪虽小，但记性极好，从不会弄错或遗漏一件事。
这样的孩子，林川堡里显然不止一个。
公子哥并不是探子，他对机密的兴的趣，远不如美食和美女。
他每天早早起床，不错过每天中的每一餐，排队出入食堂，在祈祷文和感恩诗的声音里，从容享用以前未吃过的异国食物，然后像美食家一样记录自己的感受。
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抽空，用贵族特有的优雅姿态，去和那些穿着灰色制服的女孩子们打招呼，随口赋诗，赞美她们的美貌和端庄。
少女们端庄又大方，对这种行为露出羞涩又宽容的一面。
既然城主让她们抛头露面，像男人一样工作，那就不会将女人据为己有，不许别人染指。
当然，京咔非常克制，他没有任何仗势欺人的无礼行为，也不曾用钱财去收买折辱任何人。
她很清楚，贵族的那一套处事方法，在本地根本派不上用场。
林川城主有贵族的魄力，却在过平民的生活，领民都是贵族的受害者，又受到城主的影响，对于贵族的做派并不感冒。
这里没有一个真正的贵族，恐怕以后……
他真的无法确定，在此地，城主和贵族到底是不是一回事了。
当然，这对他来说极其罕见，也确实有趣。
这种人，值得结交，能让自己快活。
秩序就像森林，外表看似一成不变，但里面总有一些树木与众不同。
林川堡的反常秩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异，会诞生出无数崭新的事物。
比如坚不可摧的墙壁、威力远超弓箭的远程武器、教育所有孩子的学校、给病人免费看病的医院、公用的食堂、各种城主资助的组织，还有无数新鲜的小玩意。
与在哪里都可以享受生活乐趣的京咔不同，高阶圣女米瑟妮这几天却陷入了忧虑和惆怅之中。
她又一次脚步缓慢地离开了城主的驯兽师们。
她们很出色，可是这种出色极不正常，超出常识。
她几乎可以肯定，林川就是引导者。
他有一些奇妙的口诀或者语句，在很多时候，能够让平常无奇的女孩子快速产生蜕变。
这些驯兽师的成长，也许不算快速，但却异常扎实。
在驯兽师中，她甚至见到了一个即将从初级驯兽师，迈入中级驯兽师行列的少女，这个女子遇到林川城主。
就无师自通领悟了光晶治愈的技能，救助了数不清的轻伤士兵，安抚了他们不安的心灵。
这里还有万里无一的特殊驯兽师，可以让晶体发生异化。
虽然只是赤晶的异化，却让林川城主具备了挑战护教军的力量。
米瑟妮被这些事震动了。
也许生平第一次如此疑惑，也是生平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又毫不自知。
如果被那位诙谐的兄长看到，一定会评价那是垂头丧气的姿态。
幸好，他去参观厨房的新菜肴了，没空。
林川城主的所作所为，以及所产生的效果，让她产生了难以解释的疑虑。
今天，因为低着头，米瑟妮竟然不知不觉就将两手放在背后，这种姿势对她是罕见的，因为不够优雅。
高阶圣女沉思起来，动作显得迟钝，表情忧郁而恬静，内心不安。
这种仪态让她更加引人注目。
不过，也只是引人注目而已。
林川堡里的人很忙，他们要接收货物，要在城堡里钉棺材，要在田野上临时埋葬尸体，要拆除部分不必要的设施。
要收容俘虏，要让原来躲到别处的老弱妇孺返回，这里的事情太多，不过也井然有序。
起初，米瑟妮也曾关注过这里的工作，她认为这些堆积如山的善后工作至少要做一个月，结果进度却快得出奇。
不但是城堡里的人们加班加点，献计献策，林川城主还雇用了民夫和商人帮忙，双方无意中竞争起来，让气氛更加热烈。
居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城主可能会拖欠，也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应该投机取巧。
城主先做到了，人们就心悦诚服。
林川堡里的人从城主到孩童，似乎都习惯了不分白昼工作，人们轮班休息，老人妇女提供饭食和清洁。
林川城主在各处走动，也亲力亲为帮忙，没有一处的事情他不熟悉，没有一处的人不卖力。
这个城主，居然没有一刻的时间是留给自己的，没有什么贵重奢华的东西是只属于他的。
让负责照顾她的女子们离开，米瑟妮独自走进僻静的住所，这里是她临时下榻的地方。
然而，她没有选择休息去放松自己的精神，而是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
那是只有教会贵人才能使用，大到能够休息和工作的马车车厢。
林川城主提供的条件，仅仅是比城里的客店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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