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煞了风景
“是不是你让萧晓曼这么胡来的？”
“不是，我还打算谈判能多拖几天，等到我的墙修好”，林川两手一摊，无可奈何道。
“恐怕是她自己决定的。
您知道，她一直很有想法的。”
“看来你这几天是一无所获，最后连车都没得坐了。
听说你去的时候，司教大人让驯兽师来服侍你……真是让人羡慕，我除了我的宝贝女儿，一个驯兽师都没有。”
王杰习惯性地揉着自己的跛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车其实准备好了，我可不敢坐。
万一再来个自爆小姐怎么办？其实，这次就算什么都没有谈好，甚至把我说成了异端，我也赚大了。”
听了关于赚钱的话，大城主眼睛一亮。
林川变魔术一样抖了一下手，掌心露出一个圆滚滚的球。
看起来，好像是一种果实。
“这是什么？”
望着义子手里拿个从未见过的东西，王杰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他有种预感，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没错的。
“我的故乡有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向您保证，有了这个，我替您养活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人，创造更多财富。”
“看来我的乖女儿，似乎误打误撞做了一件好事”，王杰爽快地笑道。
“为了她的名节，你也不能输给他们……给我好好负起责任！”
就算是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在广场的露天徒刑下吃尽了苦头，又在和教会的谈判中殚精竭虑，林川城主仍旧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这让和他同行的大城主王杰都在感叹，人开始老的时候，总觉得年轻人到处都是优点。
他的身材似乎又拔高了一点，尽管屡屡受伤，头发还是黑而浓密，持续的操劳让他的脸清瘦了几分，却增加了几分刚强和轩豁。
半年的历练，让他的气度更加真诚，举止越发稳重，整个面貌有种说不出的清朗、忧郁和锐意进取的神态。
他侧面轮廓的线条，并不像很多人那样棱角毕露。
可是，一个天生容易陷入沉思的人，不经意就会在逆光中露出雕塑般迷人的剪影。
这不只是赏心悦目，更是自信和英气在一个人身上的聚合。
从成为林川城主以来，一次次困难重重的逆境突破中，他从没有放弃前进，始终用勇气和睿智彰显着女神赋予他那卓越不凡的使命。
就算就取得了令人仰慕的成就，他对众人的态度还是谦逊、雅致、冷淡居多，甚至还是有点木讷的。
他的目光很柔和，绿色眸子里的光像春季溶解的冰河一样流动闪烁，没人知道那光有多深邃，一般人也不计较那么多。
年轻姑娘们见他走过，就转头过来望他，他谦和地低头，总是快步走开。
他以为她们看是对贵族的仰慕，其实她们看是为了赏他的风韵。
他的梦想大，她们的梦想小。
有个红色头发的少女也是如此，她最近想他想得魂不守舍，父亲总是告诫她外边很危险，可是面对危险总要有人选择挺身而出。
有一个人总是在危险中穿梭游弋，让人心生忧虑，却又乐在其中。
等了两天，她已经在新修的城墙上望见了父亲的队伍，那是一支数千人的庞大队伍，带着盔甲和武器，堂而皇之地走在林川修筑的道路上。
在道路的两边田野和小丘上，布满了护教军的营地，仿佛地上一夜之间多了无数的蚂蚁穴，加上一面面高挑的旗帜，简直是怕人不知道他们盘踞在此煞了风景。
“看，这些该死的疥疮，糟蹋了多少农民的心血，这可都是我的税金”，王杰指着车外面空无一人的田野，没好气地对林川说道。
“小子，给我好好收拾了他们。
哼！封臣的军队，既然不听我的话，死了得正好肥田。”
“父亲，这里可是您的直属领地，希尔尼特最好的农田”，林川瞅着窗外问道。
“城主可以有权拒绝其他领地的军队驻扎的，何况是封臣的军队。”
“谁让我欠了李锐文那家伙的钱呢？最近几年，希尔尼特雇佣兵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南面的局势越来越稳定，很多的爵爷们有了钱，都开始建设自己的常备军。
对我们以前是求，现在是撵。”
王杰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叹气，显得异常落寞。
“缺少兵力的自由城市就那么几个，我们的雇佣兵团没有长期的合同，靠着小打小闹的战斗，都在忍饥挨饿。”
希尔尼特二十一块领地上，除了偏僻险恶如林川，富裕多金如白港，几乎个个都入不敷出。
一个城主，手下成百上千的彪悍雇佣军，承担着来自大城主王杰的征召义务，却得不到城主的赏赐，更没有谋生的产业，坐吃山空，几乎全都处于破产的边缘。
长久以来，那种人人尚武，家家备战，大战一到，男人奋勇争先，家人喜出望外的盛景，随着整个希尔尼特所在的格罗森瓦尔德大公国的稳定，早已经是过眼云烟。
无论是叛乱后的凋敝，还有教会的插手，都让领地的绝望更加积重难返。
“希尔尼特这鬼地方没救了！现在除非是大公的儿子们因为继承权争位，打个一年半载耗尽他们所有的军队，我们才有机会继续苟活。”
所有雇佣兵出身的人说话都喜欢哗众取宠，可是林川知道希尔尼特最大的雇佣兵头领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夸张，甚至毫不可笑。
“发死人财的买卖，能有长久的吗？消耗人口的战争，何异于挖坟掘墓？穷困来自于人，不是源于土地。
我的故乡有句话，‘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财富来自于人民的开源节流，战争杀人最多，消耗最大，是最可怕的灾难，绝不能拿来谋生。
我的故乡有句话，‘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军事贵族，从历史上看家族更是短命。”
“小子，有时候我佩服你的才智，可是就算是女神的智慧，有时候也有瑕疵，至少不算悦耳”，王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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