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阶段性胜利
“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心情大好的林川，有些得意地说，“林川要坚持走有领地特色的道路。
为了满足民众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我们需要更多的创意，更多的创新！”
“吃……什么？”
早就对圣薯的吃法期待已久的丁勒，可没有品位城主发言的闲情逸致，他直截了当地问林川。
“你预想不到的东西，圣薯片。”林川神秘地说，“准备油和盐吧，调味料我都带来了。”
雪渐渐停了，秘密基地里一片喜气洋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圣薯片实在是太不够吃了。
圣薯片的制作，事情虽小，意义却大。
很多人从未曾享用过这种传说中的食物，哪怕他们清白做人，逆来顺受，也与女神赐福过的食物无缘。
更不用说品尝城主亲手制作的食物，不少遭遇过贵族的欺辱，甚至给土匪当过奴隶的人，都被城主的善良和亲和感动的落下泪来。
在这个所谓的贵族慈悲就是不让人饿死的时代，林川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身上没有一丝贵族的傲慢和自私，和平民交流时没有矫揉造作，只有真诚和理解。
人们能分辨出那不是伪装，而是自然而然，一如既往。
这样的城主，是女神派来拯救受难者的。
这种说法在领地各处流传，本来民众就认为效忠城主是天经地义的真理，现在得了善待，更是坚定不移地支持城主了。
越是贫苦的地方，贵族是要稍微做一点好事，就会被大惊小怪的民众感恩戴德。
“我和大家一样也是苦出身，我是领地的一份子，我知道你们都是领地的英雄，林川的勋章也有大家一份。
得到你们的支持，是我林川的荣幸！我宣布，农业基地的全体成员都获得了‘林川突出贡献先进集体奖’，每个人都有奖励！”
没人怀疑林川城主的信用，城主的奖赏一直都很优厚，众人听罢都兴奋的手舞足蹈。
金晶还没有，那先来一份薯片吧。
今天，城主亲自动手，在人们的期待下，处置那些从土壤中长出的奇妙块茎。
作为女神托梦委托大任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来完成这件工作。
就算是制作一份食物，他都能获得更多的威信。
切成薄片后油炸的小小薯片，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加上胡椒香料、辣椒香料和林川的海盐，就成了不可多得的美食。
薯片独特的香脆风味，让人们几个月以来的辛勤工作得到了回报。
虽然人们不可能得到很多，只能享用一小份，但依然获得了从未有过的享受。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前的贵族、雇佣兵队长、农民、猎人、士兵、奴隶和驯兽师欢聚一堂。
谈笑交谈这几个月来的种种趋势，听城主讲述战争的惊险和传奇，享用着圣薯和啤酒，就像是一个吵吵闹闹的大家庭，一起过节庆祝。
林川城主，宣告了领地第一次的圣薯培育项目，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年轻人，听我说，我活了五十五年，从未见过这种难以形容的情景。”失去了十磅圣薯的爵士感慨地对林川说。
“瞧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还能做出成就的？真是奇怪，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或者我更好奇的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您认为这样不好吗？还是说你有其他的想法？”
心里早就被欢喜填满的林川，将自己的那份薯片分了一半，送给眼巴巴瞅着薯片咽口水的小驯兽师，看着女孩子鞠躬后开心离去，没有正面回答。
“哎，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爵士叹了口气问，“作为一个城主，一个有身份的贵族，您是不是认为自己给的太多了？
尊重传统，忠于君主，堂堂的威仪，有限的礼节，公正的裁决，有力的惩罚，让下人们活得不比以前更差，也就足够了吧？”
“这样做，确实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过对我来说，仍然不够。”林川眼睛里闪烁着温和的光，将最后的薯片给了丁勒，然后才对盯着他的爵士说。
“城主真正的成就，在于让他领地里的人民获得更大的发展，仅仅活着维持现状是不够的。
我的故乡有句话，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您指的成就是什么？在希尔波斯，让他们都活下去，不就是了不起的成就吗？”爵士追问了一句。
“这只是基本责任而已，也是女神赋予造物的基本权利，仅仅做到这种程度就沾沾自喜，人民恐怕就要另请高明了。”
林川淡淡地说，“生存是基础，发展是需要，完善是理想，然后……”
他思索了一下，才说了最后一句话。
“然后就是传承，创造的是物质，传承的是精神，人们付出努力，坚信自己能够前进，将坚守信念作为骄傲。”
“年轻人，我承认您是个有高远思想的佣兵，不是凡夫俗子。
可是，您不能用理想做幌子来回避一个问题。”爵士不依不饶地问，“对别人好，这对您有什么好处？”
林川从他的复杂目光中，看到了紧张、失落、怨恨和困惑，还有些许地期待。
这个人，肯定经历过什么令他无法忘怀的事情。
他的善意，可能没有得到回报。
一段以前经常回味的话，突然出现在林川城主的脑海里。
林川说完那句爵士听不懂的长句子，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安详表情。
虽然屋子里是喧闹的，爵士还是聚精会神，如同听到了空谷之音。
在以往，很难想象他会静下心，听一个年轻佣兵的人生哲学。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那为什么不去获得更有意义的东西呢？世界上至大至强之物，无不是将给予作为存在的意义。
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脆弱，终究是不能从世上拿走什么的。
既然最终必然一无所有，那为什么不直接去为世界创造更多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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