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全力以赴
秋日里的落花随着冷雨飘零，片片散落在地下，孤零零的少女茫然无助，还能做什么呢？
还好，战争在某一天突然结束了。
这对于领地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天大的喜事，可对于佩妮来说，还是一切如故。
林川堡大战之后，失去英勇丈夫的女性们，都获得了城主的抚恤，城主没有逼迫她们为家族保守守节，而是按照女人的自由意愿安排以后的生活，并获得了稳定的工作。
“城主大人看不上普通的女人，他只喜欢驯兽师，其他人就赏给手下了。”风言风语虽然还存在，但已经越来越无力。
“不过在希尔波斯，能给守寡女人工作的，可能只有他了。”
佩妮彻底幻灭了，如果城主喜欢的是驯兽师，那现在林川堡的驯兽师可谓是群星荟萃，自己在走下坡路，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平常人，更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只有独立的妇女，才能有健全的家庭和幸福的后代。”林川多次对手下们说。
“只有男人的希尔波斯是斯个跛子，当希尔波斯的女人站起来时，领地才能真正强盛起来。”
自由自愿地选择学习和工作，按照劳动好坏获得钱财，从城主手里得到了尊重和收入的女人们，变得信心十足，神采奕奕，而不少在战争中立下功劳的驯兽师，更是成了她们的偶像。
现在林川堡的女人们，已经有信心不纯粹依赖男人活下去了。
这里面，佩妮是个例外。她已经被自己的无能压垮了。在关键的时候，她总是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不仅救不了自己，对别人也是毫无用处。
在希尔波斯，没有用处的人是注定要被淘汰的，虽然林川城主是个慷慨的领袖，也不会改变本地崇尚强者的风俗。
俗话说得好，金晶不养闲人。最近一段时间，佩妮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某天突然被开除出了先遣团。
所有的驯兽师都对她充满了鄙夷，有时还会梦到自己又被卖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地方。
“晶化术不是一天就变强的，既然女神选中了你，那就总有一天会好的。”已经不用在地下躲藏的比茜，好心安慰她。
“就算成长需要更多的时间，你现在仍是个驯兽师，比别人强得多。”
“谁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心情坏透了的佩妮冲她叫起来。
“我是林川堡最无能的赤色驯兽师，赤晶都点不着！城主不会需要我这样卑贱的人。这样活，还不如死。”
她不想原谅自己，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坠落下去。
这件事，很快引起了少年先遣团和妇联的注意，也引起了林川的注意。
人不光需要同情和理解，还需要自我成就。
面对这个丧失了生活目标，极度不自信的姑娘，林川知道，如果不能搞清楚晶化术失效的问题，她还会走到老路上去。她现在不但想要活着，还想要有意义地活着。
“让我瞧瞧怎么回事吧……来，请您再做个活化强度测试。”
对于城主的要求，万念俱灰的佩妮选择了顺从，纵是心情低落，她还是极其擅长服从强者。就像多年前一样，她毫不犹豫地听从安排，活化了专门用来测试的赤晶测试仪。
驯兽师的能力，并不是毫无评价标准的。
装在标准金属容器里的小块赤晶，尺寸大概和一个大苹果相仿，是专门用来进行测试的套装，看起来像个不起眼的金属块。
里面放入了本地出产的一般品味晶体，表面涂抹了专用变色油脂的涂层，会根据强度出现不同的色差。
这个测试设备虽然简陋，但也是雪妮暗中提供的教会专用设备改进而来，尤其是那种不知如何制造的变色涂料。不过有了这个，就可以用于中级以下驯兽师的训练。
涂料的色差从银白、白、黄白、黄、青绿、绿、蓝绿、蓝、紫、红排列到赤红，一共分为十种强度指示色，颜色越深，强度越大。
“我敢肯定，您活化晶体是没有问题的。”林川感受着少女活化的波动，笃定地告诉她。
“和其他驯兽师没有区别，要有自信。”
穆雪琳和比茜这两位驯兽师也同时做了测试，表面上，起初的活化效果，三人都没有什么差异。涂层渐渐变色，在同样的时间里变成了银白色。
“谢谢您的安慰，城主大人。”佩妮惨淡着脸回答。
“我会为您努力的，大人，我会尽力的。”
话音刚落，穆雪琳的涂层开始迅速转变成白色了。佩妮脸色变得更加黯淡，冷汗顺着额角滚了下来。
不出所料，这种颜色，也就意味着晶体的温度，就只是比人体的温度要略高。
“是不是盒子不对？”比茜连忙对林川说。
“我仁慈的城主大人啊，再给她机会试试，好吗？”
“我正有此意。”林川点头了。
“再换几个。”
可是，一连换了五个测试模块，都是一样结果。差劲的效果十分稳定，简直让人看了就难过。
在战场上，这种强度用来杀敌，毫无作用，只能让人耻笑。
然而，林川不为所动，就像结果没有出来一样。两位驯兽师也随着他都耐心等待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一个下午就在更换测试工具的过程中过去了。
最后，佩妮倾尽全力，才勉强让涂层的颜色略微从白色升到了黄白。
傍晚时分，惨淡的阳光透过木头窗子的缝隙照进屋子，佩妮的脸色黯淡，惭愧到不敢抬头见人。不用说，城主的眼神肯定是失望透顶。
她不敢说自己尽力了，因为结果让她无法启齿。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全力以赴，以至于很快就无力去控制晶体了。
反观这个屋子里的另外两位赤色驯兽师，都是赤色驯兽师中的佼佼者，还获得了“林川保卫者勋章”的获得者，只是穆雪琳将勋章佩戴在身上，比茜出于友情，没有戴着刺激她而已。
“城主大人，请惩罚我吧，虽然这也没什么用，我真是太没用了。”佩妮开口了。
“这样活着，真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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