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对心腹

他和所有人一样在战斗，就算以前依靠神圣获得权威，现在也不拒绝使用更直截了当的暴力。

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换来堕落者的拥戴，在局势看似不可挽回的时候，能支撑这群人的。

只剩下李锐文异乎寻常的偏执意志，杀人者畏惧法律的惩罚，背叛者害怕良心的谴责，而在惶恐不安的人群之中，只有李锐文全无恐惧。

别人不过是不想死，只有他想赢。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做的事情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可是在他超越常人的胆量和见识下，现在的情况未必比被大城主围困更差。

众所周知，林川城主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他的仁慈名声是他唯一不可剥夺的财产，如果他不顾及人质的性命，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

就算得到暂时的胜利，坐上那染血的城主宝座，牺牲数百教士的恶名，或早或晚也会要了他的性命。

主教说过，教会的特使不只有他，还有公国教会的高阶圣女，那位严守教条的死板贵人，除了超绝的晶化术，既没有打破僵局的勇气，也没有权衡妥协的智慧。

只要她在，绝不会牺牲教会任何根本利益，而她的身份和实力，是制约疯狂的林川城主最好的手段。

所有能利用的，都要利用，所有能牺牲的，都去牺牲，不遗余力，不必留情，李锐文比这里所有人更理智

也更疯狂，更值得信赖，他是巨人和怪物的结合体，披着神圣的外衣，具有让人崇拜的威势。

不光是他自己，就连他的党羽也相信，只要李锐文大人还在这里，林川城主就没有不害死人质、不破坏圣堂的取胜方法。

李锐文坚信，人都是自私的，无论是林川城主，还是大城主王杰，或者那些道貌岸然的特使，都绝不肯牺牲自己的利益，换取自己这微不足道的性命。

外边的喊杀声渐渐消失了，教会在圣堂之外，已经没有一兵一卒，整个教会，只剩下最后的抵抗之地。

“啪”的一声，圣堂顶上的彩色拼花玻璃窗碎了一片，下面的人吓得一片哗然。

“这是在恐吓！”李锐文见状，率先喊道。

“不要怕，那里进不来人，相信我，他们不敢进来，就想吓唬我们，让我们慌张，幼稚！”

果然，之后每过片刻，就有一扇小窗被武器击穿，不过只有彩色玻璃碎片落在下方，既没有可怕的赤晶爆弹，也没有什么谈判的书信。

还是虚张声势，林川不过如此。

李锐文让一些士兵死死盯着那些破碎的窗子，他则离开走到圣堂的前方，温暖的金色阳光直接射进昏暗的圣堂，不知为什么让李锐文觉得刺眼，令他更加烦躁。

下午的日光开始暗淡，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李锐文，又沉思了许久，突然感到有些疲惫，周围的人也一样困顿。

有人在靠着墙打瞌睡，有人在听祷告的长椅上发呆，众多人质见没人折磨他们，大部分也放松了神经，变得昏昏欲睡。

主教大人道恩贝格虽然双手被捆住，也躺在一张长椅上，发出了鼾声，他是这里极少数完全没有遭到虐待的人，甚至得到了食物和水。

人的用途，决定了他的待遇，主教只有一个，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当发泄工具和挡箭牌。

“严守入口！看住人质！无论他们是从正面，侧面，上面还是下面发起进攻，都直接当面杀掉一批人质，不让他们得逞！”李锐文恶狠狠地下令。

“引火的火种不许熄灭，把圣堂里没有的桌椅都拆了，每个人都要准备引火！只要坚守几天，每人都可以得到金晶和地位！”

在场的人也清楚，如果到了最后，同归于尽是最能伤害对手，并让自己免受生不如死折磨的唯一手段。

流着狼人血液的林川城主，杀害了数千护教军的消息，尽人皆知，被他俘虏的护教军，更是被折磨奴役，不如战死。

更何况林川城主和教会的仇恨太深，恨屋及乌，绝不会放过一个和他作对的人，这不是人们偏听偏信。

也不是李锐文的威望使然，而是希尔波斯长期以来彼此仇恨仇杀的历史，在所有人心底埋下的恐惧。

彻夜不停地折磨和审问，绞尽脑汁想办法威胁拉拢众人，开条件许诺安抚手下，还要提防外边的敌人，这些劳神劳力的事务，让平时精力旺盛的司教大人都感到力不从心。

不知不觉间司教就感到了困倦，特别希望打个盹，以前就算是操劳，他从未觉得如此困顿过。

大敌当前，尽管他明白这是极其危险的事，可是身体的本能让衰老的他无法抗拒。

可是林川城主确实在外边停下了脚步，大概也是对这种局面一筹莫展，越自私的人越胆小，林川在面对决定自己将来命运的大事面前，也是个患得患失的可怜虫。

兽人、军阀、异端、骗子，这些特质，在不可亵渎的神圣面前，一样都帮不上他了。

“让我稍微睡一刻钟。”李锐文忍受不住困意，吩咐旁边的部下。

“到时候一定要叫醒我。”

“是，呵……大人。”手下打了个呵欠才回答。

“一定办到。”

“滚开！叫康德来，你们这群没精打采的饭桶。”李锐文对手下的行为十分不满，只好让自己的绝对心腹过来。

“他在干什么？”

“大人，大人，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康德的声音，他不知从哪里闪了过来，之前李锐文忙乱的时候，都没找到他的影子。

经过一天的混乱，教会第一美少年憔悴得让人心疼，他可从来没吃过苦，看到他，李锐文都不忍心继续恼怒下去。

“孩子……你别乱走了，在这里看着我休息，你去把绳子栓在我的手上，连在站岗的士兵身上，他们隔一会儿就会换人，那时就算没人提醒，我就能醒来。”

脑袋越来越沉，困意袭来，李锐文的头脑昏沉，眼皮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他模模糊糊看到康德拿着绳子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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