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后果难测
很快，林川就从他的工作中，察觉到这个人的能力和抱负都不同一般。
每天养活这些怨气冲天的俘虏，需要一大笔巨款。
这让林川堡的总管奥尔夫伤透了脑筋，抱怨这些无人认领的家伙纯粹是负担。
还好商会团体在这个时候，主动为林川堡提供了慷慨的支持。
更让人担心的是，大城主王杰和教会之间的冲突。
这次突发的事件，让林川城主再次成了领地里的焦点。
虽然损失不小，但他却事实上成为了希尔波斯第二强大的势力，林川民兵已经臣服，手里有两千年轻力壮的俘虏，还有更多的领民愿意投奔。
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拉出一支数量不亚于银狼雇佣兵团的强大武装。
一时间，各个领地都在传说，林川城主要和父亲一起将教会连根拔起，瓜分教会的所有财富地产。
“无地城主”早就名不副实。
有巴莎最早在雇佣兵工会开出的赌局，最终以林川城主大胜收场，除了坐庄的大城主王杰，没人知道林川在赌局里到底赚了多少钱。
有好事者根据送进林川堡的沉重箱子推算，数量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不仅如此，晶体买卖已经从暗处转为公开，每天都在为林川城主带来上千金晶的收益。
没有了抵抗，占据林川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现在林川连做个样子进入林川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了。
希尔波斯海姆的局势，已经恶劣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他也能预料到后果，于是一步都不敢轻易离开。
王杰对教会开出的各款和解条件，首当其冲就是绝罚李锐文，并交给自己处置，之后还要交出其他帮凶。
并赔偿自己领地三十万金晶，最后还要求教会永远搬出希尔波斯海姆，永远不许在组建护教军。
如此苛刻的条件，希尔波斯教会没有答复，大概是一条都不想答应。
双方陷入了对峙，王杰满不在乎，任由公国的使团在教会内外活动，只是加强包围，每天武力恫吓。
“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可笑至极！”
林川对教会傲慢而愚蠢的对策，同样感到无语。
但是，自己要阻止义父去复仇吗？
起初，他也不清楚，干脆就不去面对。
也许是心存侥幸，他也抱了一丝观望的态度，不打算介入冲突。
就连大城主让他继续提供的“林川之声”宣传，也暂时停止了。
林川把精力投入到林川堡的恢复上，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也不想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
这半年以来，就算是有异常体质加持的他，也感到筋疲力尽了。
在林川堡各处忙碌的人群中，总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城主，他和人们一起劳动，不是指挥，而是亲手去做。
弄脏了衣服和手，由于要随时要接待大公的使者，他穿着礼服，但礼服却和领民的衣服一样蒙尘。
最近，可能是有心事，他总是在做事时陷入沉思。
今天，在搬运完最后一批装尸体的薄棺材后，他隐入了城墙下的阴影中，在那个曾经发生过残酷战斗的缺口前，慢慢地来回踱着步。
他走路时双手交叉抱在前胸，过了一会儿又用两手交叉在后，抱住了后脑勺，倚靠在城墙上。
人们不知道他在遐想，还是冥思苦想。
大公的使者已经开出了无可挑剔的条件，可以由格罗森瓦尔德大公担保，保证他的现有权力和所有战利品不受清算，让他成为大国册封的贵族城主，不必承担战争的责任。
天上不会掉馅饼，京咔和米瑟妮也说明了请求。
“大公希望您能阻止一场更大的灾难，阻止愤怒的伯爵摧毁教会，让领地平稳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外敌入侵。
如果您做不到，大公国境内的各支军队将集结起来，希尔波斯将化为一片火海，您和您的义父都会因此万劫不复。”
林川得到了大公的各种条件。
“我要报仇！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孩子，请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三年之后又三年，王杰改变了容貌，他不在装疯卖傻，而是像蛰伏的猛兽一样，在其他对手筋疲力尽时露出了獠牙。
五千银狼雇佣兵团的士兵，加上白港的援军和上万武装的领民，将教会的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摇旗呐喊，他们大叫谩骂，城墙的表面被弄得满是污秽，各种不利于教会的言论像瘟疫一样疯传，一粒粮食都无法进入教会。
大城主王杰现在不缺钱财，雇佣兵工会的赌局收入，让他有大把的金晶可以挥霍，见钱眼开的人召之即来。
他扬眉吐气，比任何时候都像本地真正的掌控者。
一个年迈的受害者，摇身一变成了伤害者。
林川之前也从未想到，经过这半年来各种错综复杂的事件后，最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哪怕是在梦中，他也无法想象事态越来越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杰已经想到了最后一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对他自己有利。
王杰从看到林川价值的时候起，就算计了所有人，也利用了所有人，甚至还未登场的人。
这件意外，这种义父处心积虑计划，又让他无法置身事外的意外，使林川震惊，以致他最近一直都不能释怀。
长久以来，他的行事都有一个潜在的目的，那就是要去实现对身体主人的承诺，保护大城主王杰和他的家人。
然而，时过境迁，大城主王杰不但安全无虞，甚至为了自己的野心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
难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面对的是由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现实，明显的、确凿的、无法回避的现实。
如果他继续站在大城主的一边，那内战的爆发将不可避免；如果他介入并反对义父，他将背叛对唯一朋友的承诺。
他，不是林川，而是周跃，该怎么想？
没有人能替他作出回答，他要得出结论。
继续走老路，生灵涂炭；违背初心，后果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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