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早就有定论
“滚开，他才不是你们的兄弟！”尤根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声音也有点颤抖。
“女神宽恕我吧，我……见鬼，见鬼！记住我所做的，就算是你们的亲人朋友成了俘虏，也要当成是假扮的，然后杀掉所有敌人报仇！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死了这条邪心。”
说着，他就一身疲惫地转身朝后面走去。
“队长，您去哪里？”
“心情不好，找城主要赏钱。”尤根低声回答。
“钱少了可不够……”
“不够！”
他又重复了一次。
没过多久，尤根就出现在城主面前，林川得知了此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承诺给予他更多赏金。
他清楚，道德在平时是不可或缺的，可是在你死我活的战争的胜负面前，是空洞而无力的。
他的部下知道队长在做什么，林川也是才知道，他刚射击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见死不救的行为。
在平日里重视并肩作战的雇佣兵中间，会造成什么样的信誉损失，遭到什么谴责，尤根不可能不清楚。
这就是电车难题，本来应该是推给城主的抉择。
可是，这个男人只是一句要钱，就将本来需要让城主面对的电车难题自行解答了，一个总是自以为是的人，选择了跟自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大多数人，他究竟是罪人，还是义人？
这在可恶的战争中都是说不清的。
林川和尤根已没时间考虑那些伦理学问题了，飓风式的猛攻已经接踵而至。
太阳越来越低，深沟中开始出现了黑暗阴影，地下的街垒，并不是全无破绽，护教军改变了战术，因为后援的驯兽师赶到了。
盾牌加上铺在坑上的木板，构成了厚重的掩护，后面的人鱼贯而行，好象一条脑袋坚硬的粗蟒蛇逐渐逼近了。
在敞开的壕沟上，有驯兽师的感应，奇袭肯定是不可能的，护教军潮水般涌入沟里，强大的兵力已经暴露，后续还在增援，仿佛要把壕沟用人填满。
殉教者也来了，而且数目更多，更加疯狂，自爆的暴风开始呼啸，白衣军队向守军猛冲，蛮横和暴力现在反而成为最巧妙的技能，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奸诈和投机。
一支支的步兵，用厚重的掩护前进，抵挡住那种可怕的武器打击。
在相当的距离内，他们将赤色驯兽师平均地安插在重甲步兵和弩兵之间，后面有无数声势庞大的人群作后盾，除开地上的尸体，向交通壕跑步冲来。
第一道壕沟里有人擂起战鼓，吹着号角，工兵和殉教者开路，在飞舞的赤晶爆弹压制下沉着前进，直抵敌人眼前。
这是人力和火力叠加的比拼。
枪弹失去了威力，拼杀又回到了原来模样，就像攻城的重锤终于到位，将全部重量压在一堵堵城墙上，城墙没有沉默，不能前进，反而被推着后退。
二道壕沟再次被占领，护教军这次的损伤轻微，敌人且战且退，看样子还想拖延时间。
辅兵抬着木板和支柱进入了搭建位置，大量的兵力开始向前集结，二道壕沟失陷，升起了一面雇佣兵团的团旗。
这时，从第三道壕沟里伸出一个白铁皮卷成的喇叭，里面传来了林川城主的声音。
由于不知敌人的意图，护教军立刻停止了行动。
如果敌人挨不住主动投降，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前面壕沟的护教军总帅维特豪森子爵阁下听着，我是林川城主，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请听听我简短的发言，我知道阁下骑士出身，我认为您的骑兵战术。
不过是旧时代的残余而已，武器迭代，战术更新，步兵和骑兵孰强孰弱早就有定论！如阁下珍惜骑士荣誉，那便走出来和我决斗。
我以女神的信仰和个人的荣誉担保，绝对不骗也不偷袭，我们都是女神的信徒，要以和为贵，决斗点到为止，要讲武德，不要窝里斗……”
林川城主要决斗？
一番不伦不类，又不自量力的话，让护教军们显示惊讶，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壕沟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要听罪人胡说，继续准备进攻，夺下下一道壕沟！”护教军的团长们冷笑着对部下说。
“他以为自己是谁，敢跟尊贵的爵爷比试剑法！前进，冲过去准备猛攻，炸死他们，杀光他们！”
尤根在林川身边听着他恶趣味的挑衅，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
“哦，我的城主大人啊，人家爵爷好歹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这样好吗？不好啊！”
他们身边不断跑过尤根手下的士兵，手里都抱着木箱。
“不愧是我，看来用一道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尤根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枚外壳类似晶体爆弹状的东西。
“您还真搞到了这些东西，让施莱恩商会从黑市弄来的？那些人出的价钱，不便宜吧？”
“不，先生，您错了！求人不如求己，你仔细看看，这只有外壳是外包给商人代工的，前几天刚运进来。”林川压低声音对他说。
“要不是我们有黑色驯兽师，还有丽莎小姐，这种不用驯兽师活化的爆弹，是没法投产的。”
“不用驯兽师活化？女神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嘿嘿，城主大人，这爆弹能不能多给点。”尤根舔着嘴唇问。
“这五十多颗，都不够护教军分得……”
“没了，想要拿东西来换，军队里就你要求多，看看人家米勒队长，从来都不会主动伸手。”林川果断拒绝。
“克制点，我们还得保密，让驯兽师和赤晶一起混着用……”
“城主大人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咱穷光蛋一个，连老婆都没有，我要是有老婆，我就拿老婆跟您换五百个！
对啦，您不是喜欢驯兽师嘛，子爵的孙女我弄不来，弄个普通的还不难办，您再给我加上十箱，我顺手给你弄几个贵族小姐来！”
“行了，前面差不多有四五百人，机不可失，好自为之吧。”林川锤了他一拳，朝身后控制光晶的驯兽师处望了一眼，发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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