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觉悟
南宫言好不容易从会客厅出来，垂着头在花园里散步，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千万“负”翁，恨不得将爱丽丝领事这个腹黑上司按着头一顿搓。
“唉，不仅背上了一屁股债，还要去给道盟道歉，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这叫个什么事啊！”
苦逼打工人的怨气几乎凝为实质，洋溢花园。
“哎哎哎，哎呦！”
花园里传来一声痛叫。
南宫言走近一看，维克多手持一把大剪刀正坐在地上，好像是刚才在修剪观赏植木时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维克多，你怎么在这里？”
木偶人起身，拍拍屁股，见到来人是南宫言，怯怯道：
“爱丽丝领事嫌我总是搞砸事情，尤其是上次差点烧了整座领事馆，她就派我到花园里来修剪植木。”
“但现在看来，我似乎连这种小事也做不好……”
维克多羞愧低头，南宫言抬头一看他修剪的植木，嘴角不由得抽搐，树枝歪七扭八，要是这棵树有意识的话，估计恨不得一枝条抽死维克多……
不过一想，爱丽丝领事总是让维克多这样一个木偶人既生火又砍柴的，难道不是故意刺激他吗？
“维克多，你究竟是人类还是鬼神？”
“啊？”
维克多听到南宫言的问题首先愣了几秒，才弱弱道：
“我其实是人类，这些木偶人其实是用我的鬼神能力来操控的，我不喜欢和其他人面对面说话，就只能这样了……”
南宫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突然若有所思。
“你除了操纵木偶，还可以操纵其他东西吗？比如说……人？”
“啊？”维克多又是一愣。
领事馆地下看守室。
“李警官”面无血色，手戴抑制信仰之力的特制镣铐，呆愣蹲坐钢化玻璃墙内，仿佛被人抽空精气神。
就在南宫言等人因任务外出的那段时间，他经历了爱丽丝“惨无人道”的审讯，可最后，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一个字都没吐出。
这时，突然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他连忙趴在马桶上，呕地吐出来。
现在回想起他自己在永无尽头的空间隧道里不知传送了多少遍的时光，这种失重感依旧会萦绕心头，晕眩随之而来。
他扒着马桶，从胸口处拿出一块怀表打开，嘴中默念：
“就差一个了，只要能活着出去，我就能替你完成……呕……”
这时封闭门打开，看守人员进入其中。
李警官疑惑，明明现在还没到饭点，为何看守人员会开门？
他怎么也想不到，看守人员像个木偶傀儡一样，机械般上前朝他丢下钥匙，扭头离开此处，甚至连门都没关。
李警官看不懂这波操作，还以为是爱丽丝在试探他，半天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盯着那对钥匙垂涎三尺。
“哒哒哒……”
看守人员又进入其中，俯身捡起钥匙，李警官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机智如他，这就是一场测试。
就在他庆幸自己猜对意图时，看守人员忽然拿着钥匙给了他一巴掌，他懵逼愣神的片刻，对方已经替他打开了镣铐。
虎落平阳被犬欺，见一个普通人也敢这样随意欺辱自己，李警官不由得怒上心头，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所谓的混蛋。
刚准备暴起，看守人员机械道：
“我，知，道，你，的，事，情。”
“今，晚，七，点，临，安，公，园，过，时，不，候。”
李警官这才停手，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帮他脱困，只是心中疑惑，到底是谁在帮他？
没等他思考多久，警报响彻整个领事馆，见状不妙，李警官立刻离开此处。
在他越过领事馆大门的那一刻，南宫言与维克多在不远处偷偷观望。
南宫言一抹冷汗，心想还好这家伙让领事整得头晕目眩，这么轻易就上了当，不然估计他还要周旋半天。
维克多弱弱道：
“我们这样做不好吧，毕竟没有询问过领事，若是被她发现我们放走了重要嫌疑人……”
南宫言身负千万，天不怕地不怕道：
“诶，此言差矣，我这乃欲擒故纵之计，领事那套除了能恶心人之外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方法才没用好吧，而且，就算被她发现又能怎样？我可是为了案件能够有重大突破才出此下策，若真能套出情报，她还该感谢我呢。”
就在南宫言沾沾自喜，带着维克多一起高挺鼻梁，洋洋得意之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意。
“那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当然是替我免了那两千万负债，顺便给我捶背按腿供起来了！”
“对，捶背按腿！”维克多附和道。
……
南宫言一愣，同维克多一同机械转身，只见爱丽丝领事皮笑肉不笑，浑身弥漫森然寒意，令两人汗流浃背……
夕阳西下，南宫言不知从何处找来一身红衣，兜帽掩面，扮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在临安公园内静静等候。
回想起爱丽丝领事对他和维克多一阵痛骂训斥，不仅给维克多关了禁闭。
还让他又背上“教唆无知少年”的一千万罚款，但成功说服了爱丽丝领事同意自己的计划。
“只要我这次能套出关键情报，搞清李警官所扮演的角色，这起下沉案就能完全解开，整个临安市的局势也会尽收眼底，到那时，只要我把这淌水搅浑，趁机利用红月信仰从中浑水摸鱼，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信仰收集……”
南宫言自杀掉张柳，报仇雪恨之后，便思考清楚了今后的道路，当他接触到这个奇诡的世界时，就已经不可能再脱身了，与其庸庸碌碌，不如借助上天垂怜他的深海监牢来成就一番事业。
而且就算他回归凡世，甘心做一个普通人，可崇神教会的疯狂教条早晚有一天也会影响到他的家人朋友。
更别说深海监牢对他的警告，已经有冥冥中的存在已经盯上了他，他也不止一次感受到那股注视，如果他躺平摆烂，对方迟早会找上他，如警告中所说，带走他的一切。
所以南宫言他没得选，只能将自己的所有小心思深藏心底，一步步攀登到足以面对未来危机的高度，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珍视的一切。
但他选择的这条道路注定不会被世人所认同，因为他会对不起所有人，尤其是关照他许多的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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