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家
临安市中心，高档小区，电梯到站音响彻清冷走廊。
夕阳透过窗口照在南宫言侧脸，扑克脸不由得释然。
“咚咚咚——”
“谁啊？稍等，马上来！”
开锁声熟悉入耳，门缝微开，屋中暖光与夕阳红在南宫言脸上交相辉映，倒映出复杂内心。
“言子？言子！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
一双厨房套袖握紧南宫言的手，生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失。
“妈，我没事，他们确实抓错了人，我真的回来了。”
南宫言安慰母亲，言母一抹眼角。
“既然回来了，那还不快去给我洗手吃饭！”
“天天不是在这闯祸，就是搁那闯祸，我真是后悔生了你个混小子！净让我瞎操心，这几天我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条！”
训斥声声入耳，他却展露笑齿，暖意涌上心头，就是这个味儿！
一进屋，饭香扑鼻，满桌子菜热气腾腾，，也在这时，厨房油烟机的嗡嗡声刚好刹然而止。
一女孩围裙挂身，马尾高梳，烘焙手套托住直冒热气的砂锅，小心翼翼端菜上桌。
可她刚一抬头，瞬间呆愣原地，两道温热划过肌肤，在热气烘托下分外明显。
小嘴微缩，鼻梁抽挺，哽咽高声：
“哥！”
南宫言随之舒气，笑容绽放：
“棕意，我回来了……”
一间房门打开，南宫悦伸腰舒展，睡眼惺忪。
揉揉眼间，诧异老弟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禁也放声：
“诶，老弟你回来了？我还说你今晚再回不来我就去捞你呢。”
南宫言撇撇嘴，“老姐，你什么实力啊，就敢去捞我？”
“怕不是进去跟我坐一桌……”
他对这位亲大姐也挺无语的，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却天天神经大条地嚷嚷着神啊鬼的。
若非她自己就是心理学毕业，估计老爸老妈早把她丢给心理医生了。
一天到晚宅在家，工作也不找，不是躺着刷剧，就是边刷小视频边吃小零食，堪称“现代摆烂之王”。
奶奶和老妈天天看她看到烦，总想着给她找个婆家送过去，打着“大龄剩女”的口号催婚。
只是次次相亲对象都恨不得掀了桌子，嘴上直骂红娘。
倒不是她长得难看，身材走样。
相反，南宫悦模样标致，容貌出众，尽管天天摆烂，身材还是完美保持在近“S”形。
可是，她总能在相亲对象面前树立起自己“伏弟魔”的光辉形象，程度之大，令对方望而却步……
南宫言知道，她只是在拿自己当借口。
转看另一位小妹，是在南宫言十岁时，不得已寄住在他家中，名为“叶棕意”。
她的父母在她九岁时出了车祸，世上仅剩的一位亲哥哥也不知所踪。
本该是稀疏平常的交通事故，到最后却引来特殊部门接手，随即没了下文。
当时南宫司涯还只是个警官，不忍心这样一个苦命小女孩孤苦伶仃，便在警局备案，让其得以借住南宫言家，也方便寻找她失踪的亲人。
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也就熟悉得像一家人。
餐桌前，叶棕意早已放下手中砂锅，摘掉手套，她看到南宫言，朦胧泪眼不争气垂落。
“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给我寻找真相，你也不会跑去特殊部门做兼职，也不会遇到危险，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叶棕意愧疚到两肩时不时颤抖，南宫言轻抚臻首，悄声安慰，思绪不由得飞回自己刚刚成为怪谈者时。
那也是在一个雨夜，一位神秘男子身穿黑袍，突然从小巷中现身，一把将他顶在墙上，单手提起。
对方强行给他塞下一根触须，转眼他就看到了鬼神。
生死逃亡时，泥水打湿了全身衣物，整个人狼狈不堪，幸亏鹏叔带队及时赶到，消灭了鬼神，否则他的小命早丢了。
第二天他在医院里醒来，一家人担心得要死，尤其是叶棕意，也是这般愧疚，日夜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也是从那天开始，南宫言天天喝鸡汤喝到想吐，以至于现在看到鸡汤就干哕……
之后道盟为防止怪谈一事泄露，让鹏叔带他签订了保密协议，以兼职身份进入特殊部门，成为编外成员。
他跟随鹏叔在临安市到处巡逻的日子里，也见到几次其他怪谈，虽未深入鬼域，但也在重重离奇死亡案中锻炼了胆魄，渐渐克服对鬼神的恐惧。
他打算正式契约一头属于自己的鬼神，也就是那时开始，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契约鬼神。
鹏叔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经过多方问询依旧一无所获。
不出一天，鹏叔招入了个废物的流言也在道盟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想来，估计是张柳所为。
思绪飘回，南宫言眼角柔和，丝毫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反之，也幸亏于她，自己才能重新认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并获得一段全新的人生体验，寻找到一个自己愿意为之穷追不舍的目标，揭开“红月”层层面纱。
他，像是天生属于怪谈世界……
门扉又开，南宫司涯今日不用加班，难得早早从警局回到了家，抬头便看到南宫言站在桌前，将手放在叶棕意头顶。
“咳咳，回来了？”他轻咳两声，打断二人，因整日操劳公务而深嵌眉宇的皱纹也显露出来，拧成一团。
“啊，回来了。老爸，回到家就该放轻松，不要整天皱着眉头，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龄整得却像个七老八十的人。”
言父平日严肃惯了，对这些玩笑话并不敏感，最多也只是再次皱皱眉头，像显摆荣誉勋章一样。
见气氛尴尬，南宫言转身又跟叶棕意开起玩笑，逗得她破涕为笑。
两人相处的和谐氛围也感染了言父，眉头渐展……
饭后晚间，南宫言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道涯论坛。
大部分消息还是今日他废材逆袭，临安市理事因看走眼惨遭打脸下岗的茶后笑谈。
南宫言浏览一篇篇帖子，突然眉头一皱，他在自己出局回家的照片中见到一张照片颇为古怪。
凭借敏锐洞察力，他发现角落中隐藏有一道人影，放大图片，依稀辨别出那是一名女孩的身形。
“她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南宫言回想自己最近除了招惹道盟那俩活宝外，并没有触及其他人的利益。
按理说也不会与人结怨，那对方跟踪自己，怕是别有目的。
屋内窗子未关，窗帘无风自起，飘忽不定。
南宫言深切感受阵阵森然寒意，手机捏紧，眼神下意识左右微动，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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