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娘死得不值
他要给儿子报仇。
“……若是你不答应，我立马杀了你娘！”郑瑜裴突然恶狠狠对元鲤鲤威胁道，“你想清楚，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杀了你娘，把她扔到河里喂鱼！”
元鲤鲤浑身战栗了下。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哽咽：“我答应，你别伤害我娘亲……”
她说着说着，眼角滑落了眼泪。
郑瑜裴心软，抱紧了她。
他低声哄她：“别担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也舍不得你。”
元鲤鲤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身上温暖的体温，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了头，看向了郑瑜裴：“……那我要跟你去南昌。你说过了的，等我及笈了，你就带我离开。”
郑瑜裴愣怔了片刻。
他眼神闪烁，避开了她的视线。
半晌他才点头，道：“好，我带你走，你跟我走。只是这次我要偷偷离京，你要装作不知。”
“为何？”元鲤鲤问。
“朝廷现在怀疑我，怕我谋逆造反。我必须躲一阵子，才能脱身。”郑瑜裴道，“我怕朝廷找到我，你也逃不掉。你放心，等我离京，我会设法送你回家乡。”
“我不愿意离京。”元鲤鲤突然道，“爹爹和哥哥都不在京里。哥哥不知道跑哪里玩疯了，我们都联络不上他。”
她顿了下，“我不想离开京城。”
“不行！”郑瑜裴斩钉截铁拒绝了她，“阿鲤，你必须离开。”
他的语气非常坚决，容不得任何商量。
元鲤鲤垂下脑袋，眼睫毛微颤，遮挡住了她眼里的惊恐。
郑瑜裴伸手，摸了下她柔顺乌黑的长发。他眼底划过怜惜。
他又道：“你留在京里，太危险。陛下不敢明面追究我，私下里会暗算我，你在我身边会受牵连。”
“那......我可以远嫁到北蛮，或者去江南。”元鲤鲤道。
“江南和北蛮，不管你去哪里，都不安全。”郑瑜裴道，“你留在我身边。”
“你骗我。”元鲤鲤咬唇，低声说，“你从来不曾爱过我，我也没办法相信你。我只想跟着我哥哥。”
郑瑜裴深吸一口气。
他握住了元鲤鲤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强迫她抬起头，望着自己。
“我爱你。”他说，声音有点抖，“我是真心爱你，否则我早就杀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的眼底，泛滥着痛苦。
“......阿鲤，我要给我儿子报仇，你不要逼我！”他的声音越发高昂起来。
元鲤鲤吓了一跳。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我也爱我娘亲......”元鲤鲤的喉咙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哽咽。
郑瑜裴搂住了她。
元鲤鲤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哭够了，元鲤鲤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看着郑瑜裴：“你真要给儿子报仇吗？”
郑瑜裴道：“你不是恨他吗？你也想他死？”
“我想他死，但是不想他这么惨死。他的父母疼他如珠似玉，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元鲤鲤道。
郑瑜裴沉默良久。
他叹了口气，说：“你娘死得不值。”
元鲤鲤抿唇。
郑瑜裴轻轻拥抱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元鲤鲤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抚触着她的后背。
她的思维有点涣散。
她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腰腹，将自己依附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要走，也许这辈子再见面都很难了。”元鲤鲤喃喃，“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女人，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郑瑜裴失笑，捏她的鼻尖，“胡说八道什么？”
元鲤鲤眼神迷茫，看着他：“我没有撒谎，我就是胡乱猜测的。”
她的眼睛像浸透了泪水。
泪光朦胧中，她的眼波盈盈流转，令他心神震荡，他忍不住俯身去吻她。
元鲤鲤却推开了他，往后缩了缩。
她的手，搭在床沿，整个人蜷缩，像只受惊的猫咪，眼眸里还含着泪，却已经戒备了起来。
“不要亲我！”她低声道，“求你，不要亲我，你每次亲完，我总觉得自己脏兮兮的。”
郑瑜裴愕然，随即苦笑摇摇头，不顾她的抵抗，将她压倒在床上，用力吻住了她。
他的吻炙热，舌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嘴巴里，吮吸着她甜美的津液。
他贪婪品尝，仿佛要汲取她身体里所有甘泉。
元鲤鲤拼尽全力挣扎，却仍无法阻止他肆虐的动作，只得任由他掠夺，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枕畔。
郑瑜裴慢慢松开了她的唇。
“阿鲤。”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沙哑，“我从前就想着，如果当初我不救你，我们俩的婚约就此解除，咱们各奔东西。我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如今......我只想杀了他。”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白嫩的肌肤，“我知晓你讨厌他。他毁了你的清白，害得你名节丧尽。这件事，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吧。”
“不。”元鲤鲤道，“我们不要争吵。我不想和你分开。”
元鲤鲤却固执。
“那好。”郑瑜裴道，“阿鲤，咱们俩互换身份。你换成我的样子，我替你活下来，然后你去北蛮或者江南，我再把你接过来。”
元鲤鲤错愕。
郑瑜裴说罢，站直了身子，从旁边柜子里找了件宽袖的袍服穿上，然后坐在床沿上，目光灼灼盯着她。
“你......”元鲤鲤道，“你舍得吗？”
“不舍得又能如何？”郑瑜裴冷冷道，“阿鲤，你别忘了你娘亲，你哥哥，还有你的姐妹，都死在你哥哥的刀下。你娘亲也是被我害死的。
我不想杀你。若是能救你，我宁可牺牲自己的命。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我不希望你恨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们两个人，换一个身份，你做我的王妃。我会保护你。”郑瑜裴说。
元鲤鲤沉默了。
她低垂眉眼，没有言语。
她想了很多的理由拒绝。
她也想过很多次，倘使自己死了，那么她和郑瑜裴就能幸福了吧。
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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