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夺爵
“娘。”
“你不懂。”
叶瑶低头不语，心中却是暗恨，顾衍果真不是原主的良配，顾衍的父母也是糊涂蛋，顾家祖坟埋得浅啊。
“娘，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对顾衍特殊一些，您不是说……说顾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嘛。”
“你不懂。”李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淡淡的说道：
“顾家不是一块铁板，顾衍只是顾诚大哥唯一的儿子罢了，顾诚的两个侄子，尤其是长房长孙顾衍的堂兄顾诚最为精明厉害，倘若不是他的话，我们根本支撑不下去。”
“你舅舅舅母也是聪慧的人，但是他们太老实了，也太憨厚，不会争抢，只想着安分过日子，倘若有个厉害些的堂兄在，我和顾诚大哥也不会沦落到被人看扁。”
叶瑶微怔，顾诚有两个儿子？
“娘。”
李氏握住叶瑶的手腕，“你听我的，别管顾衍。”
她把叶瑶拉扯进卧室，“快点歇息吧，明日你要去参加琼林宴，今晚不能睡得太晚，否则会影响你的状态。”
她并没告诉女儿，倘若不是为叶瑶，她都不敢去参加琼林宴。
琼林宴是文人聚集的场所，每年都有不少人前往赴宴。
倘若有勋贵子弟不慎弄坏了宴席，或是犯忌讳者，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连累整个家族。
因此琼林宴上必须保持庄严肃穆，不得任何的嬉戏玩乐。
镇远侯夫妇虽然没有资格进入琼林宴，但他们也是受邀嘉宾之列。
顾衍也被隆庆帝派人请进琼林苑，不过他只能住在偏殿，距离正厅稍稍远上一点。
顾衍不是没有考虑过借助岳父的权柄压制同僚和京城勋贵们，然而镇远侯的地位不高，无法震慑住他们，反倒让镇远侯府处境艰难，遭遇各方面刁难和排挤。
顾衍的岳丈赵王府虽是煊赫显赫的爵位，奈何赵王妃早逝，膝下又无子嗣继承爵位，赵王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赵王妃的兄嫂也不是省油的灯。
倘若不是赵王的威信在，赵王府早就被人夺爵了。
赵王妃早逝的消息瞒不住京城贵妇圈子，顾衍是赵王府女婿的消息也很快被知晓。
顾衍是有真材实料，又得圣宠的人，他的名字在勋贵圈子颇受推崇。
“顾先生。”
一群人围拢在顾衍周围，顾衍被簇拥在中间，宛若鹤立鸡群般令人瞩目。
他脸色苍白，双眸清亮，唇角紧绷，仿佛拒人千里之外，“诸位有何赐教？”
“赐教谈不上，就想向顾先生打听个人，他的画画得极好，我很想认识一番。”
说话的男人四十岁左右，身体略胖，眼睛眯成缝隙，笑呵呵的模样很讨人厌，“倘若顾先生肯割爱，我愿意奉上千两纹银。”
他身侧的人纷纷开口，“我也愿意掏千两银子买画。”
千两纹银对寻常百姓家来说是笔巨款了，足以买下一套小院子。
“顾先生。”
一群人围住顾衍，顾衍嘴角噙笑，眼底闪过讥讽之色，“你们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们一声顾公子或是顾小姐？”
“你们是来羞辱我的吗？”
顾衍冷漠说道：“我顾衍不需要别人同情，不需要别人施舍！你们的银子还是留给自家人享用吧。”
转身顾衍拂袖而去，“滚！”
“呸，什么东西，也配叫嚣？我们是看在你岳父的份上才来找你，否则谁搭理你？”
众人散去，留下一句句刻薄的嘲讽，顾衍站在路旁，深邃幽黑的眸子闪烁，喃咛：“我是顾家的儿郎！”
顾衍从怀里摸出一张帖子，这是他昨日写的，“娘，帮我送去。”
叶瑶见到贴子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心头隐隐发热。
当然最近几年，顾衍渐渐变化许多，有了一丝顾衍大舅舅的风骨。
倘若不是顾衍的父亲，顾衍怎会被人看不起？
镇远侯的妻子见到女儿失魂落魄走回屋内，忙迎上去，轻声道：“瑶儿，是不是碰见顾衍了？”
叶瑶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娘，他真得很喜欢我吗？他……我怕是配不上他。”
“傻孩子，你是我的宝贝女儿，谁敢说我闺女不好？！”
镇远侯夫人把女儿搂进怀里，“你呀，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强！”
“我听您的，爹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我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嫁给他，照顾他。”
叶瑶抬起头，眼泪顺着睫毛滑落下来，“您知道我最羡慕的就是叶云妹妹，她能嫁给爹，我……我总觉得欠她太多了。”
镇远侯夫人沉默片刻，“你不懂，你以为我没嫉妒过吗？你以为你父亲只爱你娘？”
“错，我也吃醋了，吃过一阵子的醋，可是瑶儿啊，你爹是有野心的人，不甘于平凡，你以为你爹不喜欢我吗？”
“其实我们彼此心悦对方，可是我不得不为我们的将来努力。”
“瑶儿，你记住娘说得话，即便你没有嫁给顾衍，你也会有很幸福的姻缘。”
“真的？”
“嗯。”
镇远侯夫人郑重的点头，“我会替你把关的，不论你选择什么样的夫婿，哪怕他是乞丐，只要他对你好就行，倘若他欺负你，你只管报上娘的名号。”
“……娘。”叶瑶哭泣的心思淡了不少，“我相信娘，您放心，我绝不辜负娘的教诲。”
“爹，爹！”
镇远侯夫人的乳母抱着幼子冲进门，气喘吁吁道：“世子爷不成器，他……他竟然跑去勾结外邦人，陛下已经下旨抓捕世子爷了。”
她抹掉眼泪，语调哽咽，“侯爷，世子爷再也没有前途可言，您要帮世子爷一把啊。”
“混账。”
镇远侯拍桌子怒骂，眼底泛红，“你是怎么伺候他的？他怎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随后他又感到悲凉，“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倘若我还在朝廷，纵然他不争气，陛下也不会动他半根汗毛。”
“侯爷！”
镇远侯夫人急了，“您是要抛弃世子爷不成？倘若没有世子爷……咱们家还能存活多久？他毕竟是您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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