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又来一个买配方的
翌日一早，陆小酒便带着二哥进城卖酒，大哥在家继续准备酿新的酒。
陆二哥第一回出门做生意，激动的不行，牛车都快抽的起飞。
到百味楼时，远远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若非对这二人印象过于深刻，她都险些认不出这穿着艳丽的人，竟是平日里抠抠搜搜的陆二婶和陆柔。
看着那母女两点头哈腰地跟着一群人进了百味楼，陆小酒有些奇怪：“二婶家还有这么气派的亲戚？还是说这是给陆柔找的婆家？”
有这么厉害的亲戚，还会那么抠搜，整天想着占她们家便宜？
陆二哥不以为意地“哦”了声，低声给她解释道：“那是二堂哥的岳丈家，听说是府城一个小官，二堂哥是……那个。”
他声音压的更低，继续道：“上门女婿。”
不怪陆二哥这么紧张，毕竟乡下人只要有口吃的，是不会让儿子给人做上门女婿的，这无疑是卖儿子了，说出去不光彩。
昨天陆柔还在她们家叫嚣着，府城的二哥多厉害呢，没想到，竟然是个赘婿。
陆小酒也犯嘀咕，陆二婶那么抠搜的人，竟然舍得将儿子送去别人家。
这事她没往心里去，继续支摊子卖酒。
百味楼内。
胡掌柜今日也早早地来了，此时正在柜台整理当月的账册。
“为什么这两日酒水的消费这么低？你们没推东家刚刚改良的新酒吗？”胡掌柜问。
几个小二面面相觑，点头道：“每位进店的客人我们都介绍了的，但是……”
“怎么了？”胡掌柜又问，神情有些急躁。
下月东家就要参加金樽酒会了，若是在那之前，新酒没有打出名气，东家定是要怪罪到他身上的。
大堂的管事道：“是这两日门口多了个卖酒的小贩。”
“一个小贩而已，还能抢了我们百味楼的生意？”胡掌柜怒了。
这些废物，就只会找借口！
百味楼在淮州城开了十几年，名气和口碑家喻户晓。
不过多了个卖酒的小贩，若这也能当做生意不好的理由，那他这个掌柜也不用当了！
“这、这……”管事也难住了。
他踌躇了片刻道：“掌柜，您等会。”
说完，他疾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壶酒。
管事递给胡掌柜，道：“您尝尝，这就是对面卖的酒，比我们店里的玉壶春，要稍微好喝一点点……”
“笑话！我们百味楼的玉壶春，可是去年金樽酒会的魁首，岂是一个小贩的酒能比的！”
胡掌柜不高兴管事的话，但还是就着酒壶喝了一口。
浓烈的酒香窜入鼻腔，甘甜清冽的酒味在口腔炸开！
胡掌柜的身体僵住了！
“这酒！”
何止是比玉壶春好喝一点点！
自家掌柜惊愕到动弹不得的模样，管事表示已经看习惯了。
几乎每一个闻着香味，过去买酒的客人，入口之后都是这副表情。
他轻声提醒：“掌柜的，这个陆家酒比我们稍微好喝一点，价格又卖那么低，这才短短两日，陆家酒就抢了我们不少客人，若是继续放任，那我们百味楼的口碑恐怕会受影响。”
“你说它叫陆家酒？”胡掌柜问。
“是，听说是大河村的一个村姑酿的，就是乡下的土方子，听说还没去官府备过案呢！”
胡掌柜听完，摸了一把胡须。
“你们继续推东家的新酒，这个小村姑的事情，我来解决。”
……
陆家酒的客人较之两天前更多。
烧酒和二锅头在城里有了些名气，已经不需要架炉子煮酒，就有络绎不绝的客人过来排队。
“这两坛酒我们先不卖了，”陆小酒一边收拾一边道。
昨日和吴管事商量好了，给他送两坛过去，免得老爷子没酒喝又闹腾。
陆二哥应了声，就见摊位上又来了一人。
他笑道：“客官，不好意思，这两坛酒不卖的。”
“我不是来买酒的，我是有话想和两位说。”
胡掌柜神色一派悠闲，目光不经意地扫了眼摊位。
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卖了五六坛酒，相当于百味楼一天的量了。
陆小酒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也认出眼前的人，就是百味楼的掌柜。
她道：“什么话？”
胡掌柜轻蔑的一笑：“两位在我百味楼前摆摊，是不是有点儿抢生意了？”
陆小酒道：“要是我们两个乡下人，都能抢百味楼的生意，那百味楼的生意也太好抢了吧。”
这就有点打脸了不是？
胡掌柜轻咳几声道：“你们每日赶车进城很麻烦吧，现在还好，到了夏季天气又闷又热，你们累死累活一天能赚几个银子？不如将配方卖给我们百味楼，既能赚到钱，又省了不少事。”
又是一个来买配方的。
陆小酒的眸色暗下来，这两日也有不少人过来打听的，统一被她给拒绝了。
她酿酒的法子简单粗暴，对技艺的要求没那么高，有配方就能酿的八.九不离十。
配方一旦卖出去，她这种没家底、没名气的酒户，立马就会被排挤出圈子。
她收了支架，不耐地道：“配方我不卖，您请回吧。”
胡掌柜闻言面色一变，慌忙地上前拦住她：“陆娘子，我们百味楼愿意出价三十两购买配方，您不再考虑下吗？”
三十两相当于乡下人四五年的收入。
他不信小村姑不心动。
陆小酒呵呵一笑，“三十两我一个月就能赚回来了，我现在每日赚一两银子，不代表我只能赚一两银子。”
她现在是受限于产量，只要等下一批酒回本，她就能继续加产。
到时候每日的销量肯定不止五六坛。
胡掌柜自是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着急地来买配方。
“再加十两！四十两银子！”胡掌柜喊道。
陆小酒理都不理，和陆二哥推着板车就走。
胡掌柜急了，“小丫头，最多五十两！不能再多了，你可别不识好歹！”
五十两！
比他们从那些正经酒坊买的方子还要贵了！
可陆小酒压根不理他。
胡掌柜气的原地跳脚，回到百味楼连摔了好几个茶盏。
“给我去查那个小村姑的底细！敢和百味楼作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什么来头！”
一个小村姑而已，竟然不把百味楼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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