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奇怪
第二天纪苏禾照常被起床号叫醒，又眯了半小时才慢慢起床。
拉开门闻到熟悉的药味，顾君盛弯腰搅拌，桌上放着一碗面条和鸡蛋。
明明是陈旧到挑不出什么好看的背景，纪苏禾却觉得一阵阵心安。
听到动静顾君盛回头，她穿着蓝色的毛衣黑色长裤俏生生地站在那，随手扒拉的头发毛躁中添了几分茫然。
顾君盛目光忍不住地向她投去，明明心里难受，还是不忍心冷落她：“去洗漱了来吃面吧。”
“好。”
纪苏禾时不时瞅一眼顾君盛，他只是沉默地盯着砂锅，偶尔搅拌
纪苏禾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昨天给他买的衣服还在床上，这状态也不适合送。
想到这纪苏禾才想起来她还找周颜帮忙剪裁来着的，要量他的尺寸。
她自己做的诚意算足够了吧？几件等他不生气了再给。
“我——”
“吃完趁热把药喝了。”顾君盛将药放到她面前，没等纪苏禾说完。
反正都不是他爱听的。
看到他冷淡的侧脸，纪苏禾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目送他穿上外套出门，纪苏禾有些失落，兴致也不高。
赵红雪敲门的时候纪苏禾刚刚喝完药，见她沉默地嚼糖，情绪不对，再闻到味道赵红雪脸都皱在一块了，还以为她是药太苦：“苏禾姐你还需要糖吗？我这里有一颗。”
“不用了。”纪苏禾笑道，见时间不早了，打消本来想做蛋糕念头。
“走吧，等下你上班迟到了。”
这次又买了些面粉，大米，仅剩的票据花得一干二净，就这也只买了一斤面粉两斤大米，骨头没买上，纪苏禾再次感叹不便。
说来说去还是黑市里买肉方便，但想到昨天的事，纪苏禾打消去黑市的念头。
纪苏禾算了一下，连着上次文念外公还她的钱，加上昨天晚上买衣服赚的一点，她自己的钱还有十二块。
转了一圈回来见赵红雪在给客人退钱，纪苏禾目露羡慕，她到底能做什么啊，生存也太难了。
“苏禾姐，我——”
“你干什么！有本事再动我一下试试，这里的东西哪个属于你了？一个破卖货的还高贵上了，懂不懂什么叫顾客是上帝！”
旁边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纪苏禾一震，急忙看去。
一个面色蜡黄鹅蛋脸的姑娘趾高气扬在柜台前指着卖衣服的售货员骂。
中年售货员也不是个好惹的，扯过对方就是一个巴掌：“老娘就动你怎么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把自己当盘菜了！就你还上帝，老娘还是王母呢！”
鹅蛋脸被打扯过对方往胸口上就是一拳。
纪苏禾连忙上去拉架，其他人也跟着拉住两人。
鹅蛋脸姑娘一脸不耐烦：“别拉我！”
纪苏禾松开她，装做无意说了一句：“宫廷玉液酒？”
鹅蛋脸姑娘毫无反应，甩开她的手走开。
期待落空，纪苏禾有些失望，转身去赵红雪拿东西。
赵红雪见她过来松开了口气：“你和那人认识？”
纪苏禾摇头，兴致不高：“不认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忙，记得我昨天说的话，注意安全。”
赵红雪刚要点头，那边鹅蛋脸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又闹了起来，中年售货员从没吃过这样的亏，拉开柜门就冲了出去。
鹅蛋脸姑娘一点也不害怕，上手就给人脸挠几道，抬脚往人身下胸口去，看得周围人面色惊恐复杂。
事情发生得太快，纪苏禾都没反应过来。
赵红雪都惊了，她没见过这场面，幻视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隔壁的男售货员瓜子都掉了：“乖乖，这姑娘够狠辣。”
纪苏禾扭头见赵红雪看戏看得开心，再看是售货员吃亏，忍不住问：“昨天不会是她吧？”
赵红雪点头：“就是她，叫黄桂秀。”
纪苏禾微愣，再看鹅蛋脸姑娘揍人的狠劲，处处冲着难以言说的地方，角度刁钻，显然不是无厘头的乱揍。
纪苏禾看得入神，不知道谁去叫了供销社主任，他气得脸都青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她们给我分开！”
她看过去鹅蛋脸姑娘被人拉住手脚还不停歇的踢向黄桂秀，拉她的人还被咬了一口，惹得大家都心生不满，一下子给她丢在地上，十分粗鲁。
纪苏禾看得皱眉，然而鹅蛋脸姑娘不仅没有不满，甚至还有些得意，她微愣。
鹅蛋脸姑娘孤立无援，赵红雪看不下去出去想帮忙，纪苏禾按住，让她继续看。
这时间人群冲出一个焦急的妇女：“我的儿啊！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了？”
鹅蛋脸挑衅地冲对方一笑，接着头一歪晕了过去。
纪苏禾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疑惑渐生。
这个变故惊到了所有人，头发花白的妇女哭得更凄惨，不停地摇晃她：“救命啊！供销社打死人了！救救我女儿啊！”
赵红雪一愣，急忙出来：“苏禾姐你——”快救救她。
话没说完被纪苏禾捂住嘴，她凑到她耳边：“别急，假的。”
赵红雪傻眼了，狐疑地目光重新看去。
主任显然也是个见过市面的，让人去叫个三轮车：“去医院。”
吃了大亏的黄桂秀忍着疼叫唤：“报公 安！我要报公 安！”
哭得伤心的妇女一愣，大声道：“叫什么公 安！我们才是委屈的那个！赔钱！不然我们一家人去上访！谁也别想好过。”
纪苏禾听到这话讶异，这还是知识分子？
她看向黄桂秀，黄桂秀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吓唬谁！”
妇女冷笑，鹅蛋脸姑娘也坐了起来，肿 胀的脸不影响她的嚣张：“是吗？那就走着瞧。”
一个女人在主任耳边说了句什么，主任脸色一变，掏了两块钱给她们：“赶紧走，赶紧走！不然都送公 安局！”
那人见到钱，眼皮都不动一下，就看着黄桂秀。
其他人见状，都看向黄桂秀，眼神慢慢发生变化。
黄桂秀撑在柜台上强装镇定：“那就公 安局见！”
两人冷哼一声离开，纪苏禾目露深思，明明前面也说了公 安局，为什么黄桂秀一说她们就走了？
忽然她想到一个可能，黄桂秀口中的公 安局或许不是真的公
安局。
黄桂秀也不是个单纯的售货员，她应该也参与了倒卖，可为什么她要告诉赵红雪？
可她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告诉赵红雪又是何居心？就不怕她回来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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