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小肚鸡肠
“不妥。淑妃不想让我和凌荆山联络，肯定也担心我们俩联手。你放心，你大伯娘和你姨婆都能说上话的。”
“倒是你爹那里，你得想办法劝他进京来才好。他在外头奔波劳碌这么多年了，也该歇一歇了。”明娇道。
“好，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明娇便让小捷派了马车送自己和明玉儿去凌府。然后和明皓骑快马，由小厮赶着慢慢走。这里距离凌荆山驻扎的营地已经很近了，她们也不急，慢悠悠的走着。
半道遇上赵氏，她看看他们俩，“你们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出门游玩，顺道拜望淑妃。”
赵氏笑道：“难怪了。那咱们一块去吧，我还没有正式见过淑妃呢。”
“行啊。”
一家四口骑马慢吞吞的往凌府走。路上碰到几个同伴，纷纷打招呼。明娇把明玉儿递给赵氏抱，她则扶着马鞍坐在马背上和旁人闲话。
等到了凌府，下了马，就看到淑妃身边的女官带着丫鬟站在门口等她们。
明娇忙道：“见过淑妃娘娘。”
“进来说话。”
“多谢。”一家五口跟着女官进去，淑妃正倚靠在软榻上，手里捧了一杯热茶。看到他们进来就吩咐女官，“你下去吧，有事会再召唤你的。”
“是！”
明娇道：“我们冒昧拜见娘娘，还望恕罪。”
“不怪你，我也是想着既然你们今天上门，我就让人传个话，让你进宫来。”
明娇福了福身，“多谢娘娘厚爱。”
“你们今天过来，是不是为了凌荆山的事儿？”
“是。”
“那你们就直接问吧。”
明娇斟酌了片刻开口问道：“我听说陛下有意削减他的兵权？”
“没错。”
“为何？”
“他是武官出身，不像文臣那般能够忍耐。而且，他太能干了。如果继续留在北境，将是一大祸患。所以皇帝准备废除他的武职，改为文官。”
“娘娘，这恐怕有点困难吧。”凌荆山立功无数，功高震主的例子屡见不鲜。尤其在这场内战中，他表现极佳。虽然皇帝有心削弱他的羽翼，但也未必愿意轻易废黜他。
“皇上说，这样的人若是掌控在他手中，将来迟早成为第二个康辉、康耀。他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后人提及先帝，都说‘朕英雄一世，独宠淑妃一人’。”
淑妃的语气非常的冷漠，似乎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明娇甚至听不出她有丝毫对丈夫的怜惜或者惋惜。她暗自叹口气，淑妃确实是不容小觑。
明娇道：“娘娘是要和我家相公划清界限，还是要帮我家？”
“我没有插足别人家庭的习惯。不过，他的事儿我会和凌将军交涉。他们是夫妻嘛，不管有没有结果，总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明娇松了口气，“多谢娘娘。”
淑妃笑笑，“你们不必拘谨，随便些。不过是叙旧罢了。你叫明娇是吧，你这次回京，还会走吗？”
“是的，还打算回趟老家祭祖再回来。”
淑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明皓和明玉儿在淑妃这儿待到了午时末才起程。明娇让人拿出准备好的礼盒装了一匣子珍珠。
淑妃道：“你这是贿赂我么？”
“是啊。娘娘，这是明玉儿孝敬您的。这珠宝都是他亲手采的。”
淑妃看明玉儿低垂着眉眼，乖巧得不得了。于是伸手捏了一颗放嘴里咀嚼了一番。
明玉儿抬眸看她，“这是我用金银玉器制造出来的，纯度不高。但胜在颜色艳丽，娘娘要是喜欢可以找人做成首饰，戴着赏花也很美。”
淑妃点点头，“不错，挺适合贵妇们的。”
明娇道：“娘娘喜欢，那我就放心了。”
淑妃道：“你们回京后也不需要来请安了。我估计皇帝很快要下旨免了你们的礼节了。”
明娇惊讶道：“免了礼？”
“对，不仅免了礼，还要求朝廷每月按例补贴你们一份俸禄。”
“嗯，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哦？”
“当今圣上的性情比较偏激。但你也不必怕他。”
明娇点点头，淑妃又道：“我听闻，凌荆山是你父亲收养的义子？”
“是。娘娘是想问我父母兄长的死因？”
淑妃笑了笑，“你倒是聪慧。我记得你说过凌荆山在你父母过逝前就在外头建了新宅院。他如此不顾念血缘亲情，你居然不恨他？”
明娇道：“他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子，但却是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恨他？”
“哦，这样啊。”淑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看看明娇和明玉儿道：“我有事儿要跟你商议一下，你们退下吧。”
“是。”明娇带着明玉儿躬身退下。
明玉儿道：“姐姐，你说皇叔会答应么？”
“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不过我会试着劝说他一下。”
淑妃在书房见了凌荆山，道：“如今这局势，我也是迫切盼着你能回来的。”她是不想再见到他，可是也绝不能看着他被处置掉。
“娘娘不必费神了，我已经决定要辞官归隐。”
淑妃挑眉，“你舍得？你在边城这三年，可谓是功勋卓著。朝廷也没亏待了你。”
“如今大局已定，我留在朝堂上反倒碍了皇伯伯的眼睛。”
“你不会是怕你媳妇儿生气吧？”
凌荆山摇摇头，“我媳妇儿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那你是真心的？”
“自然！不瞒娘娘，如今我已无半点野心，只想陪伴妻儿，与世无争的安度晚年。这个位置谁爱坐谁坐吧，我不稀罕。”
“那你就不怕我趁机架空你？”
“娘娘若是这么做了，那我只有认栽。”
淑妃微微蹙眉，“这是逼我杀了你么？”
“娘娘要杀我，不必等到这会儿了。”
“不过，我还是得告诉娘娘一声。如果皇上真的下令处斩我，我就会写遗诏，请皇上把我们的孩子封爵给凌旭。”
“到时候他的爵位不变，我们的孩子也依然会享受荣耀和庇护。而且凌旭也不会被降级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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