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滚出去
司让转头，猛然看见沈念初站在门口，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她脸上的怒意。
“出去！”
“念念。”司让步子稍稍往前，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住又重新放下，“我知道简星的事情。”
沈念初身躯一滞，藏在暗处的指甲深深陷入手背，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面上依旧面无表情。
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她想过这些根本瞒不住，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知道。
应该是她记忆空白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这些年里，她也不是没想过和司让再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
但不管怎样，再见面时，她想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足够和他匹敌的大人。
而不是脆弱，还是需要他保护照顾的小孩。
“念念，再给我个机会好吗？”司让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再给我一个待在你身边的机会，好不好？”
“呵。”沈念初轻笑，“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待在我身边？”
“亲人，朋友，还有......”司让直视着她，目光囧囧，“还有爱人。”
虽然离的有些远，但沈念初似是从他的眸中感受到了强烈的热意，她仓皇避开目光，深呼吸平复在身体中翻腾的情绪。
“爱人？司少爷你是在耍我吗？”因为激动，沈念初不自觉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当年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一步步越走越近，直到在离司让一步远处停下，沈念初厉视着司让，凤眼下的泪痣更显鲜红。
“当初那一巴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她死死地握着拳头，整个身体有些细微的颤抖。
“我知道那时候我的做法是偏激了一点，但是我满心满意把整颗心掏出来给你，而你是怎么说的？”
说到一半，她忽地停下，咬着唇克制着身体异样的感觉，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把话说完。
“你说我恶心，让我滚......”
沈念初的话如重锤一记记狠狠砸在司让心上，每一个字都想酷刑，在身上凌迟。
“对不起。”心中有万般想说的话，可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只是凝聚成这三个字,“对不起......”
“收好你廉价的爱情和怜悯，我这里滚出去。”
见司让没有动作，她大喊出声，声音有些嘶哑，“滚！”
“好，我走，我走。”见沈念初情绪不对，司让出声。
然而他刚抬脚，沈念初的头忽然无力的垂下。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司让止步，心尖提起。
不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打量了一圈。
“咦，我怎么在这？刚刚是简星出来过吗？”她看见前面站着的司让，眼神一亮，“是你？”
这眼神和语气，看来是念禧没错了，司让不由地松了口气。
“你又干了什么刺|激阿星的事？”念禧双手叉腰，像只生气的河豚。
“我上次都说了阿星有暴力倾向，激怒他很危险的，你怎么不听呀。”
“不是，刚刚......”司让回答：“是念念。”
念禧一瞬间愣了神，随即激动地抓住司让的衣袖，“你们见过面了呀，快跟我说说，发展地怎么样。”
说着，她忽然松开了手中抓着的衣袖，鼻子动了动，在空中轻嗅，“什么味道，这么香？”
还没等司让说话，她便自顾自地顺着香味摸到了厨房。
“我煮了点牛肉粥。”司让解释。
念禧也没客气，盛了满满一大碗，也没忘司让的份。
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她猛地抬头崇拜地看着司让，“好好吃啊！没想到你厨艺那么好。”
看着念禧笑容天真无忧，司让嘴角含笑，一瞬间有些愣神，好像通过这张脸看见了小时候的沈念初。
如果当年沈家没有出事，或许她现在就是念禧这样吧。
“喂，喂.....”念禧的手在他眼前轻晃着，见他没反应，她换了个称呼继续喊道：“让哥哥？”
“抱歉，刚刚走神了。”司让猛地惊醒，抱歉地笑了笑。
“其实啊，念姐姐就是嘴硬心软，你得耐心点慢慢来。”念禧说着，突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偷偷告诉你哦，我能感受到念姐姐还是喜欢你的，这段时间你做的这些他不算反感。”
“你.....能感受到？”
念禧点点头，解释道：“沉睡的人格虽然不知道清醒的人格做了什么事，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比如现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被动切换成另外的人格。”
“好啦，反正我看好你哦。”念禧笑着鼓励。
司让勾唇浅笑回应，低头吃粥，又想起什么，问道：“可以把你们的医生联系方式给我吗？”
“这......”念禧皱眉，有些为难。
“放心，我就是想具体了解一下多重人格这个病。”
念禧咬着勺子纠结了一会儿，“行吧，那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哦。”
“一定。”
念禧把医生的联系方式用写在纸条上递给司让，看见上面的数字，他总感觉特别眼熟，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也没多想，他收起直跳道了谢。
简单帮忙收拾完碗筷，便回了对面自己的住所。
然而等把号码输进手机里，他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个裴医生，不就是他那个远房表舅嘛。
当年好几次他都想把沈念初带过去看一看，但都因她抗拒而告终。
既然这样，就没了那么多顾忌，他直接打通了裴凌的电话。
“呦，这不是小让嘛，今天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司让换了只手那电话，客套了一通后便说明来意，“舅舅，你这边是不是有一个叫沈念初的患者？”
“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舅舅你什么有空？我过去找你。”司让道。
“你和她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女朋友？”
裴凌从不和司家这个圈子来往，因此也不知道沈念初和司家的关系，这会儿听司让一解释，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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