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险胜
已是晨时,屋外的光线一点点投到屋内。
便将楚禾那张脸照的越来越清晰。
楚禾也由一开始的面无表情转为略带惊骇。
“你认识我父亲?”
柏晋梅点了点头,“算是吧,我跟你父亲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认识你母亲。我跟你母亲李杏茹从垂髫之年就认识了……”
楚禾有些头疼,这又该怎么办?难道要留骆耕野一命?
看清楚禾的脸之后,柏晋梅什么话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拉着楚禾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尤其是鼻子,杏茹的鼻根接近眼窝处就有一颗很小的红痣,你也有一颗……”
柏晋梅观察得很仔细。
楚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竟然还有一颗这么小的红痣。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母亲呢?”
“您不清楚吗?她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楚行誉死后,李杏茹便毅然决然地跟着楚行誉去了。
“死、死了?!”
李杏茹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楚禾刚想安慰她,却发现那妇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不来寻我!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会来救我……”
她字字句句,仿若杜鹃泣血。
这动静再也瞒不过屋外的两人。
骆耕野率先推门而入,却看到了自己那位一年到头也甚少见面的母亲。
“你怎么在这里?”
骆耕野神色生疏,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跟楚禾瞎说什么了?”
楚禾注意到这微妙的态度。
柏晋梅称骆耕野为孽子,而骆耕野对待柏晋梅的态度又这样陌生……
看来柏晋梅并非是自愿进入山寨的!
楚禾挡在柏晋梅身前,替她隔绝骆耕野的视线。
“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看我跟自己幼时的好友长得有些像,想到了自己的往事,所以才哭了出来。”
骆耕野冷哼一声:“它就是个疯子,没比你那个弟弟好到哪里去,别管她。”
疯子?
无论如何,称自己的母亲为‘疯子’都是不妥的。
柏晋梅却跟上楚禾,“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母亲!你又在发什么疯!”
骆耕野挡在柏晋梅身前,“回你的后寨去。”
柏晋梅却不怕骆耕野,直勾勾地看着楚禾,“……我还要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要听吗?”
楚禾无视骆耕野的视线点了点头,“夫人愿意跟着我就跟着吧,只不过我跟寨主还有一场比试,有什么话等到比试后再说。”
柏晋梅点了头,骆耕野却不高兴了。
楚禾笑着解释,“可能是跟妇人投缘,我弟弟也跟夫人一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正巧,门外的楚行誉又叫了楚禾一声姐姐。
“姐姐,我肚子好饿啊。”
骆耕野立刻道:“先去吃饭吧。”
安分吃了一顿饭后,楚禾跟骆耕野身边又多了近百号围观的人。
比试的地点定在了演武场。
不知道是哪一个有心人布置的,剑靶上还挂了红绸。
陆见鸿只觉得那红绸脏兮兮的,丑陋得过分。
骆耕野跟楚禾上场后,陆见鸿就跟叶定明留下了台下。
叶定明有些紧张,“怎么办?听说骆耕野的箭术也很不错……”
“怕什么?楚禾不会输给骆耕野。”
陆见鸿相信楚禾,楚禾也相信自己。
定靶射箭楚禾不会输,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跟骆耕野比试。
骆耕野跟楚禾一人一箭,一直比了三轮也没有分出高低。
二人没有一箭脱靶的,皆是正中红心。
比赛进度焦灼,但骆耕野却越来越兴奋。
“楚禾,换个比法,如何?”
“怎么个换法?”
楚禾体力到底是比不上骆耕野,十数箭后,胳膊上的肌肉又酸痛起来。
骆耕野眼睛发亮,“不射靶子了,换成人如何?让他们拿着绵苹果,我们比谁不会伤到人。”
骆耕野没有注意到楚禾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楚禾虽然沾了不少血,但她从来没有把人命当成玩笑。
这样的比法失误的空间太大了,万一有什么意外……
“就这么定了,就让我娘拿着苹果吧。你也让你弟弟拿着苹果,如何?他们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倒也挺合适……”
楚禾正要反驳,可陆见鸿已经被架上了台,随着他一起上来的还有柏晋梅。
楚禾攥紧手心。
“这玩法还不够刺激,不如再换一换,我一次射两箭,这两个人头顶的苹果都由我来射,如何?”
骆耕野笑着点头,看着楚禾的目光更亮了几分,“可以!那我也再挑两个人!这样才刺激!”
说话间,楚禾手心已经出了冷汗。
她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握,陆见鸿不能出事,而柏晋梅或许会知道一些楚行誉的事情,她也不能出事。
比起骆耕野的箭法,楚禾更相信自己的箭法。
与其让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命运交给骆耕野,还不如都由她掌握!
骆耕野的气势也变了。
随着楚禾展露出来的风采,骆耕野也越来越认真……
搭上两只箭后,楚禾又没有起初那么紧张了。
她手臂缓缓下沉,先对准一颗稳当的苹果,然后再对准一颗摇晃的苹果。
柏晋梅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这也让楚禾的难度增大……
骆耕野已经将箭矢射了出去,楚禾才堪堪破空。
楚禾遥遥跟陆见鸿相望。
陆见鸿的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始终看着楚禾的眼睛,直到头顶的苹果被一箭穿过。
他安然无虞,身旁的柏晋梅也没有受伤。
而另一边动作比楚禾快一些的骆耕野却没有那么好运了,他射中了一人的手。
箭矢贯穿了那人的手掌,骆耕野却有些不开心,“你抖什么抖?!要不是因为你——”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楚禾,骆耕野突然改口,“这一次算是我输了,我认。”
骆耕野本来也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他就是有些遗憾……
楚禾笑了笑,“骆寨主真是人中豪杰。”
听完楚禾这一句话后,骆耕野便觉得没有那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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