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求人的态度
一场谈话，两种心思。
萧启见姜枝态度坚决，忽然问了一句：“王阶愿你跟你去西南么？”
姜枝波澜不惊地抬起眼：“陛下忘了，王阶的封地在西南。”言外之意，此事还需萧启帮忙运作。
萧启眸光闪了闪，“容朕……想想。”
姜枝明白，他是在想漆雕瑎的铁甲军该怎么办。
……
回去后，姜枝先去了药铺，打算把蒋玉竹的事情解决后就收拾收拾准备去西南。
等到了药铺，蒋玉竹已经抱着鎏金瓷瓶在等她了，即使变成阴魂蹉跎多年，她身上的风骨依旧不改，不卑不亢地朝着姜枝施了一礼，“姜大师。”
姜枝拿出一个小纸人，指使它跳进瓷瓶内，将蒋茹茵的一魂引渡出来。
看着被阴气结结实实包裹住的一魂，姜枝望向蒋玉竹的目光带了一丝钦佩：“若不是有你的阴气相护，蒋茹茵这一魂早已化为这邪物的养料了。”
说着，姜枝直接拿出一张五雷符贴在鎏金瓷瓶上，很快紫色的电弧环绕着瓷瓶‘噼里啪啦’响起，瓷瓶瞬间变得粉碎，露出底部藏着的一朵人指骨拼成的莲花，莲花被五雷劈散，指骨上残留的怨气也已经消散，如今，就是普通的指骨而已。
姜枝让四个小鬼帮忙将其掩埋后，便带着蒋玉竹和蒋茹茵的一魂赶往瑞国公府。
姜枝一连几日没动静，沈灼华这几日也焦急地食不下咽，如今一听姜枝过来，忙不迭地亲自迎接。
“带我去茹茵小姐处。”
“这边！”沈灼华不敢耽搁，很快便带着姜枝来到蒋茹茵的院子。此时，蒋茹茵正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扑蝴蝶。
“蝴蝶！蝴蝶！”她呆滞地朝前走了两步，左脚绊右脚眼看着就要摔倒，忽然一阵疾风起，稳住了她的身形。
姜枝颇为无奈地轻轻拍了拍装着蒋玉竹的葫芦，这个妹控。
她抬头吩咐道：“夫人，请让人带茹茵小姐回房，并给我三支香。”
很快，蒋茹茵便被几名丫鬟齐齐按在床上，姜枝点起三支香倒着在蒋茹茵周身绕了三圈，引领着那一魂重新进入蒋茹茵体内。
这一魂进入蒋茹茵体内的瞬间，她浑身霎时僵直。
姜枝抬起手在她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蒋茹茵原本睁着的眼睛瞬间闭上，身体软软地躺回床上，很快便响起了微弱的鼾声。
“这是……”沈灼华被刚才这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姜枝拉着她出去：“茹茵小姐魂魄已归，睡一觉稳一稳后便会恢复正常，这期间让人不要打扰她。”
沈灼华连连点头，迅速吩咐下去。
姜枝见她眉目间也多了几分凌厉，想必上次说的话她确实听进去了。
这边忙完，姜枝又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我已经将玉竹小姐带过来了。”
老夫人一愣，看向姜枝空荡荡的身后，忽然反应过来，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多谢姜大师。”
“老夫人还见么？”姜枝问。
老夫人重重地杵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咬牙切齿地喊道：“见！怎么不见，我要知道，是谁敢害我的玉竹！”
“那就请老夫人吩咐下人，将屋中所有透光的地方全部用黑色布罩上。”
手下麻利，很快便将屋子布置好，确认屋内没有一丝透光之处后，姜枝这才点燃一根香，将其在老夫人眼前一晃。
香火烟气熏人，老夫人眼中无意识地流下一行泪，透过朦朦胧胧的水光，一道纤细如竹的身影缓缓显现，那泪也变成了真泪。
“玉竹……”老夫人颤抖着身躯便要上前，被姜枝拦住。
“人鬼殊途，两位便保持这个距离相谈吧。”姜枝将香插 进一旁的香炉之中，“两位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先出去了。”
时至深秋午后，风有些凉，卷着枝上落叶铺满地，姜枝就那么站在院子里晒着日光等候。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姜枝又特意等了一会儿后才走进屋内，老夫人正满身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她人已老，身上阳气不足，就接触了蒋玉竹这么一会儿已是感觉疲惫。
姜枝搀着她出屋，一起在院落中晒太阳：“老夫人，此事已了，心结可解？”
老夫人怔然，良久才开口：“我不相信！玉竹怎么会如此拎不清？她竟然在成婚当日和人……和人私奔！”
“姜大师，我要再问一问她！”老夫人哀求着抓住姜枝的手。
姜枝微微摇头，“老夫人，玉竹小姐是什么人您应该最清楚，她从前撒过谎么？”
老夫人手一松，似是泄了气：“向来情字最难破，没想到玉竹也不例外。可惜那书生已死，若不然我定要将他抽筋剥皮！”
“那茹茵小姐的婚事，您可要上心些。”姜枝提点道：“我看茹茵小姐天性善良，恐遭坏人哄骗。”
提到蒋茹茵，老夫人又是一叹：“她那个脑子，就跟她母亲一样！”
见老夫人仿佛有了新动力，姜枝也不再逗留。
回到药铺后，蒋玉竹朝着姜枝盈盈一拜：“多谢姜大师帮我隐瞒。”
“我也是想省点麻烦事。”姜枝当时就觉得国公府有聚气阵奇怪，直到看见蒋玉竹时才反应过来，老夫人当日给她的生成八字不对，蒋玉竹竟然是八字纯阳之女！
想必布阵之人就是无意中见到蒋玉竹才会布置的阵法，并趁着她成婚当日将其掳走带去新娘寨。那横榆命格特殊也是神眷之人，两人所生之子必定非凡。
这是一局布置了二十几年的大棋。
老夫人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因此蒋玉竹便撒了一个谎。
姜枝忽然笑起来：“老夫人还以为你从不撒谎。”
蒋玉竹一脸从容：“我只是不撒没有必要的谎。”
……
夜晚，姜枝回去时，发现漆雕瑎正站在她院子门口等她，在看到她时，眼神明显慌乱了瞬间。
姜枝狡黠一笑，“怎么？给我安排好去处送我走了？”
漆雕瑎见她凑近，连忙后退两步：“不是，是宋飞星指名要见你才会说出刺杀先皇的经过，所以……”
“所以，你是来求我的？”姜枝说着，一只手朝他的脸上伸去，漆雕瑎下意识地躲开。
姜枝眉眼一弯，半是调侃半是威胁地说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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