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01
（现在时……）
郁教授、牟记者驻足邓小平的院中，感慨万千地回忆着：
郁教授：“邓小平在毛泽东、周恩来等老同志的支持下，暂时挫败了‘四人帮’疯狂的反扑。接着，他又高举‘三项指示’为纲的大旗，坚定地贯彻整顿的方针！”
牟记者：“但是，‘四人帮’绝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变换各种手法，借以达到摄取无产阶级政权的目的……”
（渐渐化入过去时……）
宽街邓小平魔院
邓小平像个军事指挥员，一边绕着不大的庭院快步走着，一边在思索着什么。
有顷，尤才带着年过半百的郁教授走进。尤才高兴地说道：“邓伯伯，您让我请的郁教授到了！”
邓小平驻足原地：“欢迎，欢迎啊！”他指着雪松下的藤椅，“请坐下谈！尤才，给老师倒水！”
郁教授有些拘束地坐在藤椅上。
尤才分别给邓小平、郁教授倒上一杯茶水。
邓小平坐在他那张藤椅上边点烟边说：“听尤才说，你对目前的教育状况很不满意。”
郁教授：“不是我不满意，而是绝大多数的教师不满意。”
邓小平：“说说看！”
郁教授：“教育是立国之本，也是育人成才的必经之路。如果我们的国家再继续提倡读书无用，考试交白卷，具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华民族从此就会愚昧、落后，将无以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
邓小平：“你对建国后十七年的教育做何估计？”
郁教授：“有缺点，甚至是错误，但大方向是正确的。为此，我被学校工宣队、军宣队的领导不仅扣上保皇派的大帽子，而且还多次当作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代表进行批判。”
邓小平：“这都是沾了我的光！ 自‘文化大革命’以来，教育是重灾区，已经贻误了一代人的青春，必须整顿！”
郁教授：“你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邓小平：“中央已经做出决定： 由教育部一长周荣鑫同志挂帅，坚决整顿大中小学的教育。听尤才说，你是敢开顶风船的教育家。怎么样，协助教育部长周荣鑫同志整顿教育吧！”
郁教授：“我能做些什么呢？”
邓小平：“你先给我和周荣鑫同志当联络员。”
郁教授：“我努力当好这个联络员！”
邓小平：“尤才，国防科委的整顿有起色吧？”
尤才兴奋地：“有！张主任登台一呼，整个国防战线都在争做‘七一派’，不做两面派。那帮人被搞得臭烘烘的。”
邓小平：“不要忘了这些人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卓琳从内室走出，有些惶然地：“江青打来电话，说奉主席的指示，要来拜访你。”
邓小平沉吟片时，冷然一笑：“欢迎！”
邓小平会容室
邓小平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处理文件。
卓琳有些紧张地：“她就要来了，你可真坐得住镇！”
邓小平：“怕什么？难道她比蒋介石的百万大军还厉害？”
卓琳：“不是一码子事嘛！我已经吩咐孩子们，各自呆在自己的屋里，谁也不准出来！”
邓小平：“她要是借口看孩子们呢？”
卓琳：“我也做了安排：谁也不准乱说一句话！”
室外传来轿车刹车的声音。
邓小平：“她到了，出于礼节，你也应见她一面吧？”
卓琳：“不！不……”她边说边走进内室。
邓小平庭院
警卫人员、办事人员等躲在各自屋中，透过玻璃窗好奇地看着院中。
有顷，李秘书推开大门走进，沿着币路向正屋走去。
江青头戴一顶欧式帽子，身穿一件就要拖地的外套，与李秘书保持一定距离，骄首昂视，趾高气扬地向正屋走去。
透过玻璃窗可见一双双既惊惧又好奇的目光。
透过玻璃窗可见卓琳那既鄙夷又有余悸的目光。
邓小平会容室
邓小平站在客室中央，注视着客室大门。
李秘书大步走进：“首长！江青同志到了。”
江青一步跨进客室，主动地伸出右手，过分热情地：“小平同志，你好啊！”
邓小平迎上去，礼貌地握了握江青的手：“还好，请坐吧！”
江青应声落座。
李秘书分别给邓小平、江青献上一杯茶水，转身退下。
江青：“政治局开过会不久，主席给我打电话说：你要亲自登门拜访小平同志，一定要搞好团结。就这样，我就亲自登门向你学习来了。”
邓小平：“你客气了！只要我们真正按照主席说的‘三要三不要’的原则办事，我们就会团结，政治局也会团结，全国上下也会消除派性，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联合。”
江青：“我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下面，我先谈谈对‘三要三不要’的理解……”
邓小平内室
卓琳有些焦急地倾听，可什么也听不见。
邓小平的庭院
空荡荡的院落，没有一点声音。
透过玻璃窗，依然可见一对对窥视的眼睛。
有顷，可见邓小平在客室门口握住江青的手，说道：“不送了，请走好！”
江青：“谢谢！”转身大步走出客室，傲慢地穿过庭院，步出大门。
卓琳从客室走出：“谈得怎么样？”
邓小平：“不怎么样！毛主席叫她来，她不敢不来，谈得不好，她吹她那一套，水平不高。”
李秘书走出：“‘首长，胡乔木同志打来电话，问首长何时约他谈话？”
邓小平：“明天上午！”
中南海岸边
邓小平边龋龋踱步边说：“自从＿L次我们谈话之后，我就成立国务院政治研究室事致信中央：先由你胡乔木、昊冷西、胡绳、熊复、于光远、李鑫等组成。以后嘛，再吸收一些人，特别是年轻一点的，培养做理论工作。”
胡乔木：“我们这些人，从延安起就跟着主席，屈指算来，三十多年了！如果再不抓紧培养年轻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阵地就有可能从我们的手中丧失。”
邓小平：“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理论队伍！你是我们党内有名的一支笔，先把打散的队伍组织起来，然后再写出有分量的理论文章来！”
胡乔木深沉地点了点头：“我考虑再三，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应当把邓力群同志吸收进来。我看调查文艺现状的工作，就交给他和于光远同志负责。”
李秘书大步走来：“首长，邓大姐自医院打来电话，请你去一下！”
三○五医院
周恩来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有些激动地：“党的生门就要到了！虽说我已经收到马克思的请柬了，”他指着茶几上的文件，“可我也收到了令我高兴的三份厚礼！”
在周恩来的讲话声中摇出邓小平、叶剑英。
邓小平：“总理，是什么样的三份厚礼？”
周恩来拿起第一份文件：“这是你领导的国务院对前半年工作的总结。当我看到全国的工业、农业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我真是高兴啊！”
邓小平：“这与总理带病指导分不开的。”
周恩来：“不！主要是你坚决执行主席指示的结果。”他顺手又拿起第二份材料，“江青给主席写了一份检查，主席圈阅后送给了我。我阅后批了一句话，表示欢迎这一检讨，送请在京的政治局委员传阅。你们二位先看看她这份检讨。”
邓小平接过江青的检讨看了一遍，在周恩来的批示后边写道：“同意总理的建议”。顺手转给叶剑英。
叶剑英看罢在邓小平批示后边也写下“同意总理的建议”。他深沉地说道：“主席用心良苦啊！”放在茶几上。
周恩来：“可他们这些人未必领主席的情！”他又拿起第三份材料，“剑英同志，你自己念吧！”
叶剑英接过材料一看，笑了：“事情是这样的：王洪文离京南下前，谁来主持中央日常的工作呢？我给主席写了这封信，力主由小平同志主持。没想到主席这样快批了。”
邓小平感慨地：“他们那几个人天天喊着夺权，可我们的剑英同志却主动地让权！我看这是剑英同志在七一就要到来的前夕，送给党的最好的礼物！”
周恩来：“我看这是主席送给党的最好的礼物！”
叶剑英：“是啊！小平同志是国务院第一副总理，是中央军委副主席兼参谋长，现在又取代王洪文主持党的日常工作。三权集于一身，下半年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全面整顿了！”
在郁教授、牟记者的画外音中叠印出相应的画面：
郁教授：“在邓小平的整体战略部署下，整顿很快进人总体战略阶段。不仅工业要整顿，交通运输要整顿，而且农业要整顿，财贸要整顿；不仅经济战线要整顿，而且科学技术、文学艺术、教育战线也要整顿；不仅军队要整顿，而且党更要整顿。从此，一场轰轰烈烈的整顿运动自上而下全面展开！”
牟记者：“随着我国经济基础全面整顿的铺开，势必要触及上层建筑―尤其是要进人自‘文化大革命’以来就被‘四人帮’控制的文艺领地。我们永远不要忘记的是，把整顿之风吹进文艺领地的是毛泽东……”
毛泽东书房
毛泽东双手捧着一封来信，吃力地审视着。旋即又拿起笔在信上批示。画外音：
“周扬一案，似可从宽处理，分配工作，有病的养起来并治病。久关不是办法。请讨论酌处。”
邓小平走进，静静地看着毛泽东吃力地写着。
毛泽东把笔一放：“是小平同志到了吧？你先坐下，我对林默涵同志的来信批了几句话。”
邓小平感情地：“主席，你的白内障必须动手术了。”
毛泽东：“先不谈我治白内障的事。 自今年春季以来，涉及周扬一案的有多少人解放了？还关着多少人？”
邓小平：“据我所知，除去周扬、夏衍、阳翰笙三人以外，全都解放了。”
毛泽东：“如果我的老乡―大戏剧家田汉不死，他也一定不能解放，对吧？”
邓小平：“对！因为他们四个人被鲁迅先生骂做四条汉子，没人敢解放他们。”
毛泽东：“这不是岂有此理嘛！照此逻辑推论下去，被恩格斯骂过的杜林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邓小平有意沉默不语。
毛泽东：“党的文艺政策是到了非调整不可的地步了！今天请你来，就是和你谈这件事。”
邓小平：“主席的意见呢？”
毛泽东：“样板戏太少，而且稍稍有点差错就挨批，这怎么行呢！百花齐放都没有了，别人不能提意见，不好！”
邓小平：“其他文学艺术也很不尽如人意！”
毛泽东：“对！时下的文人都怕写文章，怕写戏。没有小说，没有诗歌。这怎么行呢？在这方面，总理有发言权，因为他在文艺界的朋友最多。你们商议一下，好吧？”
三○五医院病房
周恩来愤慨地：“自‘文化大革命’以来，文艺就变成他们攻击同志、向党伸手的武器。就说这两年吧，他们批晋剧《三上桃峰》，批湘剧《园丁之歌》，批所谓黑画展，等等，搞得文艺界一派肃杀之气，哪里还有一点党的文艺政策！”
邓小平：“这完全是文化专制主义！”
周恩来激动地：“是的！一夜之间，党多年培养的文艺队伍被他们赶进了牛棚，成了所谓黑线人物，一关就是七八年！啊！像田汉、舒绣文等同志，都惨死在他们的手里！”
邓小平：“根据主席对林默涵同志的批示精神，一是立即释放周扬、夏衍、阳翰笙三同志；再是分配工作；三是有病的养起来并治病。”
周恩来：“我赞成！要发展社会主义文艺，还得靠这些党一手培养的老文艺工作者。”
邓小平：“同时，还必须严肃处理那些靠批判别人出名，靠踩着别人肩膀上台的所谓革命派！”
周恩来：“我们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整顿文艺，一定会遇到他们最顽强的抵抗。为此，你要对目前文艺的现状做些调查研究。”
邓小平：“我已经请乔木同志去做这件事了！”
周恩来：“像田汉、蔡楚生、邵荃麟、焦菊隐，还有舒绣文、孙维世等艺术家，既是我个人的朋友，也是党的宝贵财富，一定要为他们平反、昭雪。”
邓小平：“我相信党会做好这项工作的。另外，主席的白内障必须做切除手术了！”
周恩来沉重地点了点头。
中南海一座．静的庭院
邓小平缓缓踱着步子，严肃地说：“耀邦同志，中央派你和李昌等同志去中科院有三项任务：一是了解情况，向国务院汇报；二是搞一个科学院发展规划；三是向中央提出科学院党的核心小组名单。”
胡耀邦：“我一定尽快完成中央交给我的三项任务。”
邓小平：“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总理说：科技界也是重灾区啊！”
胡耀邦：“我知道，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共产党人干什么？”
邓小平：“另外，我听说中科院有一大批中外知名的科学！ 家学非所用，甚至是住在斗室中搞科研，这怎么行呢！”
胡耀邦：“学非所用的问题好办，采取组织手段就可以解决。可在斗室中搞科研的问题……”
邓小平：“请你告诉科学家：我邓小平自愿当科技界的后勤部长，帮着他们解决困难！”
胡耀邦笑了：“有你这番话，我说话就有底气了！”
李秘书引胡乔木走进：“首长，乔木同志到了！”
胡耀邦：“前亲让后戚，我走了！”转身与胡乔木握了握手，快步走去。
邓小平：“你是文人，又喜欢安静，咱们进屋谈。”
邓小平办公室
胡乔木双手呈上一份材料：“这是王子野等同志整理的《关于报刊中宣传‘双百’方针情况的材料》。从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到一九七五年六月，仅在《红旗》、《人民日报》《文汇报》发表的有关评论样板戏的十八篇文章中，他们砍掉‘百花齐放’的就有十九处之多。”
邓小平接过材料认真地看了看：“党的文艺方针是‘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他们拿掉‘百花齐放’，也就剩下样板戏一花独秀了！”
胡乔木双手又呈上一份材料：“这也是王子野等同志整理的《关于报刊上宣传‘三突出’创作原则情况的材料》。他们把‘三突出’原则，说成是无产阶级文艺创作的基本规律，有的还吹成是普遍规律。”
邓小平接过材料翻了翻：“那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所讲的创作原则哪里去了？”
胡乔木：“全被他们的‘三突出’取代了！更为严重的是，谁要质疑‘三突出’就被说成是文艺黑线复辟，甚至打成现行反革命。”
邓小平沉吟片时：“这两份材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毛泽东的书房
毛泽东倒在沙发上整眉凝思，似很不高兴的样子。
有顷，吴秘书引江青走进：“主席，江青同志到了！”
毛泽东淡然地：“请坐吧！”
江青一边落座一边发感慨地说：“真不容易啊！我又回到主席的身旁了！”
毛泽东：“我看没有公事，你还是少回来的好，免得你又到处吹我见到主席了，我代表主席来看望同志们。”
江青：“那今天主席召见我……”
毛泽东：“是和你谈公事的！”
江青：“那我就只有聆听的份了？”
毛泽东：“当然也可以辩论！”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材料，“我对林默涵同志来信的批示知道了吧？”
江青：“知道了！”
毛泽东：“那好，我就和你谈谈调整党的文艺政策的事情。一年、两年、三年，逐步逐步繁荣创作，扩大文艺节目。”
江青拿出钢笔和日记本作记录。
毛泽东顺手又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材料：“这份材料足以说明，党的百花齐放为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是有八亿多人的大国，总不能像老百姓说的那样：八亿人民八个戏吧！这些年来，我们缺少诗歌，缺少小说。缺少散文，缺少文艺评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青：“愿听主席的批评。”
毛泽东：“你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请问：你们为什么还要把周扬同志久关不放呢？”
江青：“因为他是文艺黑线的代表，三十年代还反对鲁迅先生，是出了名的四条汉子。”
毛泽东生气地：“按照你的逻辑，当年反对过我的人都该逮捕法办了啊！我相信，鲁迅先生在的话，不会赞成把周扬这些人关起来。脱离群众！”
江青：“听说周扬、夏衍、阳翰笙都放了！”
毛泽东：“放了就算完了？我和你们说过多次了，处分人要注意，动不动就要撤职，动不动就关起来，这决不是强大的表现。相反，这是神经衰弱症！”他吸了口烟，“你想想看，当年我们在延安是怎样对待作家的？”
江青：“主席和他们交朋友，还请到家里来。”
毛泽东：“我以为你全忘了呢！如果林彪不跑，我们也不会杀他，当然，批还是要批的。”毛泽东又吸了一口烟，“一句话，文艺问题是思想问题，不能急。一两年之内逐步活跃起来，三年、四年、五年也好嘛！”
邓小平办公室
邓小平：“主席和江青的谈话十分重要！应该说是主席帮着我们吹响了整顿文艺的号角。用过去打仗的话说，我们要取得整顿文艺的胜利，必须选准突破口。”
胡乔木：“真巧！我收到了一份揭发江青他们扼杀电影《创业》的材料，我看是可以当作整顿文艺的突破口的。”
邓小平：“讲讲看！”
胡乔木：“电影《创业》是反映大庆石油工人艰难创业的故事片。今年春节前后，内部试映了这部片子，在群众中引起极大的轰动。”
邓小平：“我也听孩子们说过。”
胡乔木：“但是，江青同志却下令禁演，说《创业》在政治上、艺术上都有严重错误，还指示有关单位作出深刻检查，要顺藤摸瓜，查一查所谓背景。”邓小平：“岂有此理！”胡乔木：“贺龙同志的长女贺捷生获悉主席的批示之后，约了有关人士写了一份长达三万字的揭发材料。我看后认为材料充实，很有代表性。但从效果出发，不适于转呈主席。”
邓小平：“那怎么办呢？”
胡乔木：“我对贺捷生说：最好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同志自己上书。”
邓小平：“我赞成！”他沉吟片时，“主席近期做白内障切除手术，要快！”
邓小平的庭院
邓小平在严肃地审阅一份报告。
室内传出卓琳的话声：“尤才，听聂帅说，卫星发射地就像古诗写的那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艰苦了！你要多带两个军用水壶装水。”
尤才：“用不着！我是从那里出来的，等于是回娘家。”他边说边走出正屋，行军礼，“报告！尤才重返战场，请邓伯伯指示。”
邓小平：“告诉同志们，就说毛主席最想打破的是美苏核垄断，最担心的是北极熊，因为他们的导弹发射架对着的是我们中国！”
尤才：“请转告毛主席：我们这次卫星发射一定成功！”他说罢大步走去。
邓小平再次审阅自己手中的材料。
有顷，胡乔木走进，将一封信呈上：“小平同志，这是张天民同志写给你的信。”
邓小平接过信一边看一边问：“给主席的信呢？”
胡乔木：“请王海容转交了！”
邓小平看罢书信：“这封信十分重要，我也把写给我的这封信转给主席。”
胡乔木：“主席何时动手术？”
邓小平：“政治局决定在明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三日。”
毛泽东的书房
毛泽东坐在沙发上，风趣地：“请问大夫尊姓大名啊？”
大夫紧张地：“唐由之。”
毛泽东自语地：“唐由之……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更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唐由之：“真抱歉，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这首诗有关系。”
毛泽东：“这是鲁迅先生悼好友杨杏佛烈士的诗，我以为大名唐由之是从花开花落两由之来的呢？我就要动手术了，你有什么要求吗？”
唐由之：“我希望主席的眼睛复明之后，能亲笔把鲁迅先生的诗写给我。”
毛泽东笑了：“可以，可以！”
唐由之：“手术前，主席有什么要求吗？”
毛泽东：“一、不要紧张，因为我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二、在我动手术的时候，我要听岳飞的《满江红》。”
唐由之一怔：“听《满江红》？……”
毛泽东：“对！苏联亡我之心不死，明白了吧？”
唐由之：“明白了。可由谁来吟诵呢？”
吴秘书：“放心，我已经在手术室准备好了，是上海昆曲剧院岳美堤唱的《满江红》。”
手术室
雄浑悲壮的《满江红》轰然而起：
怒发冲冠，凭栏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在《满江红》的歌声中叠化：
毛泽东躺在手术台上，坦然地接受手术治疗；
唐由之持手术刀，十分熟练地操作；
在毛泽东接受手术治疗的远方出现导弹发射的画面；
手术室门口站着邓小平、叶剑英，他们有些焦虑地看着毛泽东做手术；
周恩来在小李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看着毛泽东做手术；
《满江红》的歌声飘然逝去；
唐由之放下手术刀，为毛泽东的左眼蒙上白白的纱布。
毛泽东迫不及待地问：“唐大夫，手术成功吗？”
唐由之：“非常成功！”
毛泽东：“我何时能去掉纱布，重见光明？”
唐由之：“三天！不过每天都要换药。”
邓小平走过来，紧紧握住毛泽东的手说道：“祝贺主席手术成功！”
毛泽东：“谢谢！”
叶剑英走过来，紧紧握住毛泽东的手说道：“祝贺主席手术成功！”
毛泽东：“谢谢！”
周恩来在小李的搀扶下走过来，用力握了握毛泽东的手：
“主席，我真诚地祝福你。”
毛泽东听后一怔：“恩来，你怎么来了？”
周恩来：“我在病房中躺不住啊！”
毛泽东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周恩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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