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新与旧
“还忙呢？”路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简陋的实验室，两个屠夫相遇了。
一个是草菅人命的恶魔，一个是除恶务尽的匹夫。
黑影慢慢从路遥的身后出现，这是他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偷袭最容易得手。
长刀划过，一道血痕溅在立柱上。
原唯一就这样倒在血泊里，路遥瞧都没有瞧上一眼。
“这怎么可能，”原唯一捂着伤口，一脸的不可思议，“从没有人可以一招伤到我。”
“你还没看出来吗？”林东杰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你一个旧人类怎么会是新人类的对手呢？”
“他……他是你们的人？”原唯一心中不解，“那为什么要和咱们作对？”
长刀在地上拖行，路遥和林东杰只有一层薄膜挡着，二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
“新人类，什么新人类？”路遥不解。
“他是新人类不假，不过他不是我们的战友，”林东杰用恐怖的巨钳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那不断蠕动的“长发”竟然是一条条线虫，“他是谁我也不清楚，大概率不是我们同一个时间段的人。”
从林东杰和原唯一的对话可以分析出，林东杰口中所谓的新人类是一个团体，很有可能是夜枭团核心成员。
至于为什么会把自己也认成“新人类”，路遥觉得可能是两个方面，一是自己独特的战斗方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二是自己平时的行为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
那新人类很可能就是一群有着强大战斗力和奇怪的行为准则的团体。
“他一个人？”原唯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可以隐藏这么久，他们也有可能隐藏得很深，”林东杰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恐惧，甚至有些兴奋，“可能，这位路先生不过是他们的引子罢了。”
工厂外四人还在厮杀着，实验室里路遥却安静地听着对方的交流。
他们的对话里让路遥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林东杰和他们背后的人都是所谓的“新人类”，但原唯一这些人大概率不是。
他们隐藏在幕后，操纵夜枭团的人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样简陋的条件，能够保证无菌环境吗？”路遥长刀轻轻划开薄膜，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东杰，路遥四目相对，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路先生，你现在可以杀了我，”林东杰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我藏起来的一千实验样本就没有人知道在哪里了？”
“威胁我？”路遥的长刀仍旧指着林东杰，毫不动摇。
“别人或许我不清楚，但陆先生我实在太了解了，”林东杰的巨钳轻轻放在病人的喉咙上，“只要路先生乱动，一千零一条生命就葬在你的手里了。”
“你想怎么样？”路遥认命地放下长刀，“你可以要挟我，但无论如何你都会死。”
路遥深知林东杰的危害，即便是自己落上恶名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只恶魔。
“我的实验就要完成了就差这一步，”林东杰脸上露出险恶的笑容，“只要路先生答应给我做完实验的时间，原唯一可以带路先生解救所有的实验样本，当然我的命也可以交给你。”
“牺牲这一个，拯救一千人？”路遥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划算。”
“这个人本来就快要死了，”林东杰的手颤抖着难掩内心的兴奋，“只要给我一个小时，不，四十五分钟，就能救下一千条性命，实在太划算了。”
“四十五分钟，人一定在工厂的某一个角落里。”趴在路遥身上的小虫子突然说话，“一分钟，我去找！”
“他快死了。”路遥突然转移话题，“抓紧时间。”
“哈哈！我就知道。”林东杰像是抓住了路遥的命脉，又开始忙碌起来，“原唯一你带路先生去样本基地！”
原唯一的腹部血流如注，咬了咬牙用衣服紧紧刹住。
“路先生，跟我走吧！”不愧是夜枭团的团长，即便是身受重伤也毫不在乎。
“外面还有人带他们去，”路遥还挂念着在外面持续战斗的四人，总是在意别人的安危这是路遥致命的缺点，“林医生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路先生要看着我做实验吗？”林东杰无所谓地说道，“我的实验可是很残忍的！”
“没关系……”
“找到了！”
随着潘玉 兔的声音传来，路遥一个箭步抓住病床，将男人拉到自己的身旁。
林东杰似乎也感应到了样本被解救的情况，深吸一口气尴尬地笑了出来：“陆先生不愧是陆先生，手段不可以常人度之。”
路遥并不理会林东杰，揭开床单哪里有什么病人。
只有一具干枯见骨的尸体，所谓的跳动不过是能源虫在作祟罢了。
“骗我，看来你还是怕死。”路遥一步一步地接近林东杰，此刻在路遥眼里林东杰不再是那个让人畏惧的医生，“我本来认为像你这样草菅人命的人，会是一个疯狂偏执，为了科学不惜牺牲自己的疯子。”
林东杰的表现让路遥清楚的知道，他的疯狂，偏执甚至是自我改造不过是他懦弱内心的一种掩饰罢了。
“我……不能死……”林东杰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我……我还有伟大的实验没有完成。”
长刀截断了林东杰的巨钳，路遥要让林东杰也体会一下一点点失去生命的感觉：“什么伟大的使命，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你逃避死亡的借口罢了。”
划开林东杰的皮肤，遍布林东杰血肉之中的蠕虫涌出他的伤口。
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林东杰拼命地把地上的蠕虫塞回自己的身体，嘴里还念叨着：“不要，不要离开我，都回来！”
“哈哈！”原唯一像是看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眼前自己一度敬佩的林东杰，面对死亡的危险表现得还不如一个钢铁之城的平民。
原唯一的拳头捶打着地面，丝毫不顾身上浸出的鲜血。
这一刻他的山彻底崩塌了。
路遥也听懂了原唯一的笑：“看到了吗？这就是什么狗屁‘新人类’，如果这也算新的话，那我宁肯做旧人类了。”
一个肮脏的灵魂无论用什么精致的皮囊包裹也遮掩不住那股人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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