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场休息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她们可以选择去休息大厅。今晚,社交圈的名流有一半都来看了这场歌剧表演,正好可以把伊兰介绍给大家。不过考虑到伊兰是首次在社交圈露面,还不清楚那些贵族对她的接受程度,万一集体抵制反到弄巧成拙,造成尴尬的局面。因此,迪克森夫人觉得她们最好还是留在包厢里。
贝尔夫人和贝尔小姐来得真是时候!上半场一结束她们便径直过来打招呼,一分钟也没耽搁。格雷伯爵为了腾出地方给女士们聊天,说是要去找个朋友说点事情,离开了。
“真高兴你能来,你今天真是美极了,伊兰!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来看表演。刚刚你出现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你也听到大家的惊呼声了吧,是吧?”贝尔小姐紧紧握着伊兰的手,热情洋溢地说道:
“歌剧怎么样?你喜欢吗?”
“我听得很困难,幸好有迪克森夫人给我做翻译,我大概能明白剧情了吧。”
“这一点不奇怪,我也是看了很多遍才完全搞懂,来剧院最主要是为了享受这儿的气氛。你朝底下看,伊兰,那么多人仰视你,关注你,你不觉得很得意吗?我感觉比台上的演员都要受瞩目呢!”
伊兰顺势低头往下看,她进来的时候灯光昏暗,心情又是极其紧张不安,所以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在贝尔小姐的指点下,她才发现原来剧院大到让她震惊,一楼更是密密麻麻排满了座位。
“这得要几百人吧?”伊兰吸了一口气,转头向贝尔小姐问道。
“那可不止!”
“你坐在哪儿,贝尔小姐?”
“我在二楼,在你的左边、斜对面,看,那个地方。”
伊兰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云,她们两个的距离隔得还挺远,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看不清对面的脸,不过好在是休息时间,灯光足够亮。
“我们楼上是兰斯特伯爵的包间,快看,那个就是兰斯特伯爵,他旁边穿粉色礼服的是他的姐姐玛格丽特,穿黄色裙子的是梅小姐。”
“兰斯特伯爵可是全英格兰最英俊的男人,他的姐姐玛格丽特是伦敦最漂亮的女士,这一对姐弟,简直绝了!”贝尔夫人凑过来补充说道:
“那位梅小姐被兰斯特伯爵迷得神魂颠倒,但是伯爵好象并不钟情于她呢,大家都在说梅小姐还竞争不过一个戏子!”
“可是她依然想尽办法缠着伯爵,她对伯爵的痴心真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哪怕只是做伯爵的情人,我看她八成也心甘情愿!”贝尔小姐不怀好意地说着,并且哧哧地低笑。
“做他的情人?!”迪克森夫人惊呼道:
“这姑娘是不是脑筯不好?!长得也算有几分资色,出身尊贵的人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兰斯特伯爵即便再风流倜傥也不至于让她昏了头脑,要知道一个贵族小姐成了别人的情妇,可真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兰斯特伯爵可是情场高手,栽在他手里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可怜的梅小姐!”
“她和玛格丽特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她才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接近兰斯特伯爵!”贝尔小姐眼里满是醋意,酸溜溜地说道:“不过,兰斯特伯爵未必喜欢她,我看多半是在捉弄梅小姐呢!”
“瞧,玛格丽特,她多漂亮,从她开始进入社交界就霸占了第一美女的称号,没有人能超越她的美……可是,你相信吗,这样绝世美貌的玛格丽特还没有结婚!她都29了还没有结婚的意思,她的追求者都快排满了伦敦歌剧院,可看不出来她与谁有更亲昵的来往。要知道,伦敦一半的男人都在追求玛格丽特。”
“而一半的女人在为兰斯特伯爵发狂!”
贝尔夫人和贝尔小姐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
伊兰发现她们谈论的焦点果真是光彩照人!玛格丽特小姐艳惊四座,伊兰从没见过这么美、这么高贵的人。她的容颜让所有的光华都黯然失色,她的气质与神态让所有女士自愧不如,即使相隔甚远,伊兰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艳光四射。
而兰斯特伯爵,他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可整个人给伊兰浮夸的印象,远远望去一副随心所欲、不可一世的样子。伊兰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受到如此的追捧。在她眼里,兰斯特伯爵根本担不起这么高的赞誉,除了深刻的五官轮廓,风流倜傥的仪表,此外,一无是处。
也许他会有其它的内在优点,不过关于他浪荡、风流品性的传闻着实让伊兰难生好感。
“那不是格雷伯爵吗,伊兰,他在艾薇尔小姐的包厢里,他一直在朝你看,他们一定是在谈论你。”
伊兰在二楼靠右的一个包间里找到了那个身影,他站在那儿,笑容可掬地和一位小姐说话,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伊兰,格雷伯爵与艾薇尔小姐正在热恋呢!”
“正在热恋?和艾薇尔小姐?让我瞧瞧!”迪克森夫人连忙凑过来,嘲着格雷伯爵站的包厢望去。
“您不知道吗,迪克森夫人?已经有段时间了!”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保密工夫做得可真好!”
“艾薇尔小姐是巴特爵士的第三个女儿,今年26岁,巴特爵士去年才搬来伦敦。他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的财产将全部由儿子继承。我听说艾薇小姐名下的财产并不多,不过她的两个姐姐嫁得都挺好,这给她将来能否嫁入豪门赢得了很大的机会。”
迪克森夫人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伯爵和艾薇尔小姐一会儿,说道:“她长得挺漂亮,看起来也很文雅,应该是个性情温和的姑娘。”
“她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跟谁都合得来,而且她非常体贴,长相方面也称得上漂亮。”
“我看不出格雷有多喜欢她,当然他们谈得很投机。”
“噢,迪克森夫人,您可不知道,在这么多姑娘当中伯爵最待见的正是这位艾薇尔小姐!”
“是吗?”
“格雷伯爵是个冷酷的人!他和玛格丽特一样,难以捉摸!”
“难怪他回到英格兰这么长时间才去德比郡拜访我们!……好吧,我得好好注意他们,格雷已经不年轻了,是时候找个伴侣了!……美中不足的是姑娘的条件稍微差了点,而且年纪相差十岁,不过我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挺相配的。”
三个人讨论得热烈,完全忽略了伊兰的存在,而伊兰此刻的心情却因为她们的言语降到了谷底。她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包厢,两个谈笑风生的丽人,脑袋一片空白,伯爵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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