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只是他,只属于我
是昨晚她摔倒季悬把她抱起来的抓拍。
看到这个,伊桃的脸瞬间煞白。
照片里除了她和季悬,还拍到了很多人,以及裴让。
而其他人等,都还以各色的神情在盯着他们看。
“这照片您哪儿来的!”
伊桃激动问的同时,还在继续看这照片。
照片的构图很有水平,感觉像是专业的摄影师所拍。
老爷子又继续喂鱼,但也给她好好说了说,“不知道,昨天把照片送到这里的是一个快递员,寄件地址是一条街道,寄件人,是一个开大巴车的司机,说是有个男人让他寄的,而那个男人又是当地的一个农民,说照片也是别人交给他的。”
老爷子又用余光睥睨着神色复杂的伊桃,“不过,你应该也能猜到,大概是一个爱慕让儿的人所为,为了不让你知道他是谁,一张照片,经了好多人的手,让你无从去查。”
话到此,老爷子看向身后的管家,“啧啧,还真是个颇有心计的聪明人。”
管家点头,“是。”
伊桃终于回过神来,把照片折叠,“爷爷,这照片代表不了什么,季悬只是对我搭了把手。”
老爷子道,“它能不能代表什么,全看人怎么描述。”
“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老爷子把手里的瓷碗给了管家,转过身来看着伊桃,“唐婉之说,你最近在做导演,你和让儿离婚,我们家肯定会给你一笔很可观的补偿,除此以外,我还可以出资,把你捧成个……二线导演吧,毕竟你还年轻,给你上升的空间。”
“这样,你有了身份,再有点资产,哪怕和我家让儿有过一段,但再嫁季家的小少爷,也会很轻松,怎么样?”
这些话,令伊桃感到诧异。
她刚才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以为老爷子是想兴师问罪的。
可再一想,老爷子这么平静才算正常,毕竟他根本没把她当成过这个家的孙媳妇。
伊桃视线依旧低垂,她看似平静,实则双手的手指却越缠越紧。
稳了稳心绪,她坚定的说,“不怎么样,我只爱阿让,我此生只想和他在一起。”
“爱?”老爷子和身后的管家一起发出笑声。
“挺好,如果你没和让儿结婚,我会对你这个丫头很欣赏,才二十来岁,就明白‘爱’可以做一切的谎言和借口。”
“不是谎言,也不是借口!”伊桃反驳。
老爷子瞬秒收住笑意,看她还是在顶嘴,看她的眼神也在霎那间,掬满了极冷的杀意。
“你确定敬酒不吃?”
彼时,管家也道,“伊桃姑娘,你现在这话,和之前的行为不一致,如果你真爱我们少爷,之前又为什么离婚?”
伊桃依旧没有与两人对视,但肩膀挺的又直,下巴也微抬,不卑不亢。
“因为爱,所以不允许存在背叛!”
“你这不叫爱少爷,”管家又说,“你这叫爱一个唯你的男人!”
伊桃继续说,“可爱情之所以为爱情,就是因为有排他性,如果没有排他性,和动物到了发情期交配又有什么区别!”
关键还想开口,老爷子抬手制止,“不离婚,是吗?”
“不离!”
这时,管家才又开口,“但立马改了对她的称呼,既然这样,那少夫人,您是裴家的一份子,却当着少爷和那么多人的面,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这不仅有损少爷的颜面,也有损裴家的颜面,按裴家第七条家规,得挨家法!”
伊桃眸子猛然瞪圆:“家法?”
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抬步走了。
管家从身上摸出一只对讲机,“带少夫人去祠堂。”
伊桃还在震惊时,过来两个保镖,“是我们带您过去,还是您自己走?”
虽然裴老爷子从头到尾都对她表现了“客气”二字,还给了她开口反驳的空间,但她也明白,只要老爷子想做的,她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等到了祠堂,管家真的拿出了一本家规,以此来证明并不是故意刁难她,而是她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
裴家家法是从旧时代传下来的,那时候的家法都是皮鞭子沾凉水,抽在人身上,抽的皮开肉绽,让人长教训。
伊桃刚看完那些家规,更惊诧这些竟然还保留着的时候,已经有保镖拿了皮鞭过来。
那皮鞭又细又长,还莹莹发亮,但看皮鞭的手柄,能看得出颇有些年代,一块儿木头被磨的极为光滑。
登时,她全身变得冰凉,肩膀控制不住的颤抖。
刚才那家规上写,“有妇女者,疑不忠,疑败坏家风,首次教训,罚九鞭。”
往自己的背和腰上抽九鞭子,都不敢想要有多疼。
老爷子瞧着她,“也不是非吃家法不可,只要你现在选择上诉离婚,我马上找人把电脑拿过来,帮助你填资料,其他的我也都能马上打点好,只需要两个小时,你就可以恢复单身。”
伊桃将脖子又伸长,用力看着祠堂上方雕花窗外的阳光和蓝天,视线涣散时,脑海里环绕的,全都是过去和裴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以及那一天早上,她从有萧易的大床上醒来,吓到从滚落在地上,小腹又立马传来难忍的剧痛。
就在这兵荒马乱时,房门被推开,裴让回来了……
她舍不得过去。
她亦不甘那一日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不!”
她漆黑闪动的瞳仁里,依旧是决绝,“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离这个婚!”
音刚落。
管家马上道:“忤逆家中长辈,根据第十三条家规,再加九鞭!”
伊桃怕。
怕疼,怕背上开花,留下的伤痕成了去不掉的疤。
可她更怕这辈子,都被裴让误会她对不起他。
“来吧。”
她闭上了眸。
……
裴宅的祠堂也修的很美,周围种了很多高木,常有鸟儿在树梢上落脚。
但没一会儿。
接连不断的皮鞭声混杂着女人含着哭腔的喊叫传出,时不时的惊起飞过来的鸟儿。
半个多小时后。
祠堂的中间。
伊桃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浑身抖的如筛子。
身上的那件浅灰色打底裙的背后,成了一片血红,并继续不断的洇着。
她的唇微张,上面也沾着血水。
管家叫了两个保姆过来。
但就在保姆刚到伊桃身边准备把她扶起来时,她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并避开保姆,自己朝门口挪动了脚步。
这样的一幕,让神色冷漠的老爷子皱起了眉,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真的能这么犟。
片刻,老爷子道:“站住,上了药再走。”
伊桃没有回答,声音虽然含糊,但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脆弱,“不用,我挺好。”
老爷子的神色更复杂,“这事儿……”
“您别担心,”伊桃又说,“我不会见他,但还请您……以后有事,直接找我,别用我姥姥来威胁我,做人得留一线,您说呢?”
老爷子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
伊桃现在尤其的惨,可竟然给了他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到底,想要我们让儿什么?”
“我……”
伊桃走到了门口,瞧着今儿极好的天,挨鞭子没哭的她,却在提这个话题时,眼睛被泪水模糊。
“我就想要他这个人。”
“最初,我要他这个人的时候,他不是富家少爷……”
一边哑声嘟囔,她一边往外走。
“那个时候,他没有钱,没有身份,他只是他,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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