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拿捏
“多谢姑娘，”蔡都护再一次的千恩万谢，躬身摘下腰间的钱袋，递于姜青芷：“我身上所带不多，也就这一点了，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这是多少？”姜青芷掂了掂钱袋。
蔡都护的脸色微微一变。
倒不是因为钱袋里银钱多少的问题，而是眼前这姑娘的行为太不尊重人了。
毕竟是他的感谢钱，是多是少都是他的心意，她实在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这样掂量钱财有多少。
“嗯，有十多两吧？”姜青芷似笑非笑。
蔡都护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是，我就是一个都护，说白了就是一个看家护院，每个月就那么点子月例，实在是……”
“你一个月多少银子？”
“……”蔡都护愣了一下，错愕抬头。
姜青芷继续问道：“我问你，你一个月是多少工钱？那个姓徐的公子，一个月开你多少银子？”
“……你认识徐公子？”蔡都护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姜青芷的相遇就是纯粹的萍水相逢，而且是姑娘善良的出手搭救，没想到——这好像是一场刻意的安排。
姜青芷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给出了一个诱惑：“我给你三千两！”
“……嘶！”蔡都护倒吸一口气，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我姓姜，若是蔡都护有兴趣合作的话，可以到这个地方找我！”姜青芷拿出一张早就些好地址的便签，封到白信封里，笑道：“先说好，富贵险中求！我开你三千两的月银，自然也需要你付出相对的代价，自古以来，谁家的钱都不是好拿的！所以，你想好了再去找我！”
蔡都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白信封收了下来。
姜青芷笑着起身：“三天后，我在家里等你，若是到时候不来，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取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我做什么？”
“还有，如果答应了这份差事，就要守我的规矩，我的规矩第一条便是不许内讧，更不许黑吃黑的自我残杀！否则，代价会比较惨……蔡都护，想好了再找我！”
“……”蔡都护捏紧银票，久久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
“吱压，吱压——”
门轴的转动声，回旋在院子里。
胡经满意的上下打量：“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先把门板给拆下来了，要不然，还得再搭两扇门板进去！”
说着，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哼着小曲的走回院子里。
蓦地，他突然站住，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院墙的方向。
小锁恰好端着水出来，见此一幕，愣了一下：“爷爷，你在看什么呢？”
她总感觉爷爷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院墙，在看着院子外面的什么东西。
胡经眯了眯眼睛：“咱家又来客人了。”
话音刚落，一袭倩影出现在门口。
“啊——”小锁惊叫一声。
竟然是刚才在集市上敲诈了一百两银子的那个姐姐。
她心虚的看向爷爷。
胡经则是淡定的很：“小锁，去烧水，姑娘远道而来，总是要喝口茶的。”
“爷爷……”小锁担心爷爷吃亏，站在那儿犹豫不决。
姜青芷则是歪过身子，笑容灿烂的打招呼：“我这人嘴巴比较怪，不喜欢和红茶，喜欢绿茶，有绿茶吗？”
“有，”小锁犹豫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爷爷，低声道：“我家可没什么好茶叶，只有一点子茶叶沫子……”
“不要紧，只要不下毒就行了！”
“……”
胡经与小锁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就像是心底的小秘密被人家给戳穿了，有一瞬的紧张和尴尬。
但胡经毕竟是老江湖，很快淡定下来：“姑娘说笑了，这年头，毒也不是那么容易提炼出来的，哪就那么轻易的下给陌生人呢！”
“寻常的毒素或许是要一点子手段的，但是虎头蜂这样的尾上针就不需要太费心思吧？”
“……”
姜青芷这贴面打脸的说法，让胡经一瞬哑巴。
点点头，他转身走向屋内：“虎头蜂只对那些粗心大意的人有用，以姑娘的手段，想要拍死一只虎头蜂，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屋里请，姑娘。”
姜青芷也不客气，提裙跟了进来：“一只虎头蜂自然很容易就拍死了，可要是一群呢？群而攻之，我自问可躲不过去！”
“那姑娘还敢进我家的门？”
“这有什么不敢的？”姜青芷淡然笑道：“虎头蜂只有一次伤人的机会，断了尾针，它们也就死定了，胡老先生的虎头蜂，可是用毒催生的，老先生怎么会舍得用在我一个没有恶意的陌生人身上？”
“……”
胡经不由仔细的打量起姜青芷。
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是一出口便似乎洞悉了他的所有秘密。
他不动声色：“姑娘师承何人？师门又是何地？”
“老先生不必误会，我不是江湖中人，更没有任何宗门宗派，我就是汴京城里一户寻常人家的女儿罢了……”
“寻常人家的女儿，可看不出我虎头蜂淬毒的事！”胡经保持着随时出手的动作，眯起眼睛：“姑娘是不方便说身份吗？”
姜青芷看向他的手——瞧那意思，好像只要她多废话一句，他就要动手。
当下，她敛眸：“并非我不说，而是怕说了，老先生久居山隐，不问江湖事，也不会知道他的名讳。”
“是吗？说来听听，”胡经似笑非笑道：“也就我就喜欢听个戏本子什么的，凑巧就知道呢！”
“他姓门，叫门砚，出身道门……老先生认得？”
“……门砚？”胡经的眼神明显一沉：“他是你师父？”
“老先生认识他？”
“巧得很，我还真就恰好认识他，”胡经微微倾身，手掌蓄力：“据我所知，他不过同你一般的年纪，也大不上几岁，而且，我也不记得他收徒的事情……他怎么就成你师父了？”
姜青芷盯着他的手：“老先生这是预备要打死我吗？”
“……”胡经没有说话，但是浑身蓄积起来的气场却是这个意思。
见他真的要动手，姜青芷只要长叹一声：“你叫胡经，蔡都护是你儿子，小锁是你首徒的女儿，而她之所以父母双亡，是因为他的爹娘是被……”
“住口！”胡经脸色彻底惊变，掌风不受控制的打向姜青芷。
幸亏姜青芷早有防备，见势不对，侧翻而避。
“咔嚓——”
案几应声而碎，几块木板也打在姜青芷的后背上。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防备，可是木板袭来还是如同千斤巨石一般，打的她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而胡经一招得手之后，并未停手，而是借势再起，飞身扑向姜青芷。
姜青芷情急之下，连忙翻身，却来不及避开他的手，眼看着眼睛就要保不住——
“洪艳艳——”
“嗡——”
掌风的颤鸣声中，一股疾风推过姜青芷的耳旁，挂的她脸皮生疼，发髻也应声而散。
姜青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胡经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你刚才叫的是，是谁的名字？”
“是谁的名字，你自己不知道吗？”姜青芷趁势避开他的手，狼狈的翻身而起：“你要是愿意我在这里说的话，我可以讲三天三夜都行……”
话音未落，她的脖颈再次被胡经掐住，硬生生的拎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个名字，门砚更不可能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姜青芷：——我知道洪艳艳这个名字，自然是门砚告诉我的。
而门砚之所以知道，自然也是你告诉他的！
至于为什么你确定门砚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还没到你与门砚莫逆之交的时候！
上一世，胡经与门砚是忘年交。
他们两个人相差几十岁，却是最懂对方的人，还曾被一度传出某些莫名其的传闻。
而今生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相遇，胡经更没有将自己曾经的那些艳遇以及窝心往事，都尽数告知门砚。
胡经的手指越来越紧，姜青芷呼吸都困难，她知道胡经的实力——这老家伙可能活了，她死了他都没死，而且武学修为更是一层，成为宗门大家。
但眼下——
“洪艳艳是，秦淮八艳之一，你是她的第一个恩客，那年你才十八岁，也是胡蔡……”
“你还说，闭嘴！”胡经的脸色彻底变了。
胡艳艳是他送给自己的成年礼，也是他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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