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筹码
王成亮也不废话，继续笑道：“听说诸位已经想好了说辞，莫不是答应我的条件了？趁着二小姐也在，大家就敞开了说一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说，已经答应你了吗？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姜欢打断他的话，阴沉着脸。
姜青芷心下一震——王成亮所以的条件，可是让他们交出林姨娘！
想着刚才姜锦莹与姜欢的拉扯，她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而王成亮也同她一样，震惊的坐起身子：“我的条件？四表兄，你确定我的条件是什么吗？”
“你不是想要罪魁祸首吗？我们给你！”姜欢近乎是咬牙切齿：“林氏便是罪责之人，你想要她，随你便是！”
“……”王成亮倒吸一口气：“当真？”
“自然是真的，你想要私下里处置，还是将她交予官府，都随你！”
“……？”
姜欢的爽快回答，倒是打了王成亮一个措手不及——林姨娘不管怎么说，也是为姜家诞育了儿女之人，而且女儿姜锦莹如今已经是官眷，儿子姜睿也是未来的栋梁之材，他们怎么会让林姨娘出来认罪呢？
即便是从未来的家族荣耀来说，万一将来的某一天，姜睿金榜题名，那他那个犯了事的母亲便是一辈子的污点。
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姜家都不可能将林姨娘当做弃子一样的推出来。
而这，也是王成亮同姜家谈条件的筹码！
一旦林姨娘被推出来认罪伏诛了，那他也就失去了最有利的筹码了。
所以，一时间，王成亮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姜青芷不动声色的敛眸：“既然大家都觉得此事要公事公办，那一切就都简单了。”
她给了王成亮一个眼色：“接下来，那便是你的事了。”
王成亮是在人眼里长大的，惯会察言观色，当下立即收敛了之前的失落无措，慢悠悠起身道：“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会带着林氏去到官衙，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再
请大老爷们对此事做一个公正的裁决，当然了，裁决的结果，我也一定会明示诸位的……”
“你站住，”姜正升立即拦下他，正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要报官？”
“当然要报官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人命呢，我自然是禀明官衙，总不能落得一个私处刑罚的罪名吧？”王成亮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到时候，你们再告我一个私设公堂，处决人命的罪名，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在大户人家，也有私设的牢狱，多是为处置家里的女眷而立，像那些偷腥的妾室，勾引主子的丫环，一旦犯事了，都会送到自家相对应的庄子里去圈禁，以示惩戒。
而姜家人之所以答应将林姨娘给推出来顶罪，也是想着利用姜家的私牢来囚禁她，一来是全了惩戒的罪名，二来也能将人留在自己家，以方便将来的照顾。
没想到，王成亮不按套路出牌。
姜浩紧跟着说道：“王家兄弟，你看，咱们大家说起来也是一家人，林氏在我姜家也是有子嗣之功的，而且睿哥儿也是颇有建树，说不得将来就金榜题名了，若是弄的太狠，让人知道他母亲犯了事，对大家都不好看。”
这言外之意就是——等姜睿哪一天飞黄腾达了，知道
你现在那么折磨他母亲，肯定饶不了你，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走个过场得了。
“嗯，有道理，”王成亮出乎预料的点点头：“咱们毕竟是表兄弟，弄得太过火，与我们王家也是脸上无光的。”
“……”众人心下一惊。
心说这家伙的态度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
刚才还一副要弄死林姨娘，不死不休的嘴脸，怎么一转眼，就愿意就此放过她了？
心下正疑惑的时候，王成亮紧跟着说道：“当然了，这通融嘛，也是要，嗯，一点点的心意的……”
他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做了数钱的动作。
——姜王氏的嫁妆，才是他今日的目的。
姜家人也知道这个道理。
姜正升当下道：“你的意思，莹丫头已经同我们说了，必将老太太是王家的人，按照规矩，嫁妆是可以被收回去的，可是碍于咱们也是老太太的后人，所以，还是想留一点念想……就按照你的意思，四六开，你们王家六成，我们只留四成。”
就老太太的嫁妆而言，即便是四成也是一笔巨款。
姜长帆补充道：“四成，我们四家正好一家一成。”
“……”姜欢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王成亮却笑道：“大表哥，话不能这么说，之前我同三小姐说这话的时候，是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如今知道了，自然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高高举起来：“一成！我只给你们一成！”
“一成？”姜浩当下跳起来，脸色都变了：“王成亮，你这价杀的也太狠了些吧？”
“杀价是要将条件的，我能杀价，是因为杀得着！”王成亮揉揉鼻子，悄然看了眼姜青芷。
姜青芷一直都敛眸而立，似乎这里面的争论同自己无关。
姜浩不悦道：“你凭什么杀的价？说出来，让我们也都听听！”
“你们真要听？”王成亮再次扫过他们：“这有些话不说，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说了，大家怕是都不能体面收场了！”
“你这话还挺硬气啊！”姜长帆此时也没好气的一声冷笑：“那就说来我们都听听，看看你的本钱是什么，竟然敢这么叫板！”
“嘶，你们还真是……”王成亮倒吸一口气，一脸的为难：“我本是要给双方留足体面的，既然如此，嗯，好吧！”
他像是下定了决定，挺直了脊背：“咱们就从很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来说……”
“旧事？”姜欢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就事论事，扯什么旧事？”
“因为那桩旧事同林姨娘有关系，嗯，也与四表兄你有点关系，哦，也就是你们四房曾将的大娘子崔氏……她的旧事！”
“……”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瞬间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姜青芷缓缓抬眸，森冷的眸光掠过鸦羽，凝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的脸上都透出怪异，尤其是姜欢，就像是被人刨了祖坟却无可奈何——明明很愤怒，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管将愤怒释放出来。
几乎同时，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看向姜青芷。
但是在触及到她的目光之后，又迅速避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尤其是姜欢，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王成亮，你胡说什么？”
“诶，四表兄，我可不是胡说，我有人证物证的，你若是不信，咱们就上交官府，让官府的大老爷们来断定我是不是胡说……”王成亮才不管他的威胁呢，一脸无辜的表明立场。
“王成亮，那些都是谣言，你切勿让谣言左右了判断，”姜正升也随即出来和稀泥：“再者说了，咱们不是在说老太太的事吗？就不说其他的了，只说眼下好不好？”
“对对对，说眼下的事，说什么旧事呢，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吧？”姜浩也紧跟着附和。
“那可不行，”王成亮却是摇头晃脑的笑着否决：“虽然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也与今日之事纠缠不清，怎么能不提了呢？”
“那些陈年往事都时间久了，记不得了，提了也只会让事情更难办，不如就说眼下，”姜正升还要继续浑水摸鱼，却被王成亮又一次笑着打断。
“大表哥，表兄，你此言差矣啊！那是旧事是与今日之事有牵连的，怎能不说？若不是那些旧事，我可是要与你们四六分成的，可有了就是，我就可以只给你们一成了……”
“一成！就一成！”姜欢突然瓮声道：“但是你得按照我们的意思，将林氏留在姜家内狱，不可报官，不可通告，也绝对不允许将今日之事何如，和你口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泄露出去……”
“成交！”王成亮都不用他说完，便很是爽快的答应了：“我拿走九成的东西以后，那老太太的事情与……反正我们王家是不追究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可其他不在我保证范围内的的，就不敢保证了！”
“只要你们王家就此离开，那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多管！”姜欢没听明白王成亮隐晦的意思，当下极力应下：“此后，老太太的一切便都与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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