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猜疑
卞妈妈倒吸一口气，警觉的看向四周，确定没人听到润喜的话之后，立即拉着她的手腕走向一侧。
“润喜，你说什么呢！谁让你来问我这个的？”
“我，”润喜方要说是自己询问的，但是话到嘴边，立即换了：“卞妈妈，这种事情，你说，还能是谁呢？”
她没有承认是谁，但也没有否认，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听到卞妈妈的耳朵里，却正好与她心里的猜疑相吻合。
卞妈妈当即就皱起眉头：“大姑娘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样来问我了！”
“那，卞妈妈是知道的了？”润喜依旧没有说具体的事情，还是在那里旁敲侧击一般的询问：“莫不是，这家姑娘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大姑娘都听说了什么？”
“嗯，不过就是，是说崔娘子当年的死……不安宁！”
“诶呦，到底还是知道了，”卞妈妈长出一口气，似乎是卸下了心里的千斤重担，但随即又警觉起来：“不过，这件事非比寻常，姑娘即便知道了，眼下也不是能处置的时候，你要同姑娘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这件事能简单处理的话，老太太这些年早就处理了，也不可能将东西藏起来再交给她！”
“……是，是啊……”润喜听的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卞妈妈说的是什么，又不敢细问，怕露出马脚，只能含糊其辞的答应着。
卞妈妈并未发现润喜的不同，还在那里说道：“不过，许是我想多了，瞎操心，看大姑娘如今的情绪神色就隐藏的很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得……老太太之前还说呢，以大姑娘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肯定要闹翻姜家的！”
“……”润喜的心瞬然沉了沉。
是啊！
如果她所知道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姜青芷与姜家……只怕是要一刀两断的！
＊＊
后宅。
御医诊过姜王氏的脉，再一次摇头：“二小姐，想必你是试过老太太的脉了，应该……”
“我知道，就是这一两天了。”姜青芷坐在床前的脚凳上，看着姜王氏青白的脸色应声。
“老太太活着也是煎熬了，她的身体已经……熬到了最后时刻，与她而言，死亡才是解脱。”
“嗯。”姜青芷淡淡的应了声。
御医还要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竹枝过来，盖好被角，低声道：“姑娘，我看御医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他……”
“他是想说，就此放手，让老太太走，才是善举，”姜青芷敛眸：“太祖母如今是没有了意识，但是她的心魂还被困在这个身体里，活着，她只会更受煎熬，慢慢的停药，让她离开，才是孝道。”
“那……”
“你去告诉王成亮，让他抓紧时间，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姜家商量后的反击手段！”
给姜家留出的时间越多，他们越能商量出解决的对策。
这种事，既然出手了，那就要乘胜追击，切勿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那就是自找麻烦了！“好！”
竹枝答应着，立即起身去找王成亮。
出门时，险些撞上进来的卞妈妈。
“这丫头，急匆匆的做什么？”卞妈妈稳下手里的盏子，看了眼竹枝的背影，悄步走到桌前：“姑娘，新沏的茶，还有刚煮好的燕窝粥，姑娘先吃点粥吧。”
“没胃口，”姜青芷起身走过来，病恹恹的：“这几天什么都吃不下，先收了吧。”
“姑娘，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更要保重了，”卞妈妈还是将燕窝粥端过来，搅了搅：“就算不为眼下老太太的事，就单说……”
她突然看了一眼四周，神秘兮兮的压下声音：“大娘子的事情也不是三两日就能解决的，这是一场持久战，你现在累挺了自己，熬坏了身子，还怎么能为大娘子报仇？”
“……”
姜青芷开始听的时候，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卞妈妈奇怪的很，为什么突然就称呼老太太为大娘子了。
但是听到后来，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卞妈妈口中的大娘子，好像不是姜王氏，而是另有其人！
可，哪个大娘子有仇恨，还需得她来【报仇】？
想到这儿，她迅速垂下长睫，眼底震颤了片刻后，不动声色道：“是啊，眼下除了我，就没有旁人来做这事了。”
“所以啊，姑娘更要保重自己了。”
“嗯，是，”姜青芷不动声色的接过燕窝粥：“可若是有人能帮扶我一下，我也能轻松些。”
“嘘，姑娘，这事闹开了可大的很，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卞妈妈连忙示意她的声音更低一些：“眼下就咱们几个知晓便好，这人多口杂，若是让老爷知道你也晓得了，那保不齐也要对你下手呢！”
“……什么？”姜青芷没有控制住心底的震颤，惊骇抬眸：“卞妈妈，你什么意思？”
“我……”卞妈妈也是一惊。
“你是说，太祖母出事，是我爹下的手？”
“啊？我，我没说啊，”卞妈妈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眼神慌乱的很，显然是心里的某个秘密被戳到了：“那个，我去看看老太太！”
她惊慌的要走，却被姜青芷锁扣住手腕，重新拽回桌边。
不等卞妈妈反抗，姜青芷一个起身，压着卞妈妈的肩膀将她了回去。
居高临下的气场，碾压的卞妈妈心慌：“姑娘。”
“卞妈妈，有些事，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你还有隐瞒的必要吗？”姜青芷鸦羽轻颤，带着一丝丝的戾气，萦绕于瞳底：“倒不如咱们把话摊开了说，也免得出现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再伤了彼此。”
“姑娘，我……”
“你是太祖母身边的陪嫁，是她老人家的心腹，也是素来有城府的那一个，我想，你应该懂得我在说什么……”
姜青芷的话还没说完，润喜拎着水桶走进了院子，见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姑娘，卞妈妈，你们这是……”
“润喜姑娘，你来的正好，方才你同我说，姑娘都知晓了，可，姑娘这，这……”卞妈妈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姜青芷这样子，哪像是知晓的？！
“知晓什么？”姜青芷意识到不对，遽然看向润喜。
润喜刚要开口，姜青芷却突然指向她：“你闭嘴！”
怪不得这些天，总感觉这丫头有点不对，老是时不时的走神，像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碍于老太太病势不好，姜家的人又不好对付，所以她也就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可从她们两个刚才的对话来看，润喜应该是瞒着她什么事了。
既如此，就不能让润喜再开口，免得被她占了先机。
所以，姜青芷给了润喜一个阴鸷的眼神警示后，转向卞妈妈，低声：“你来说。”
卞妈妈心下一惊，刚要去看润喜，下巴却陡然被姜青芷掐住：“是我在问你的话，你看她做什么？”
“姑娘……”润喜还要说什么，姜青芷却一个眼神杀过去：“你是翅膀硬了，还是听不懂我的话了吗！”
“姑娘，这事不关卞妈妈的事，是我的事，”润喜不敢让卞妈妈多说话，生怕她说漏了，连忙跪下，带着哭腔道：“是我擅自主张，私下找到卞妈妈，询问老太太生病前的一些事情，我，我是想要搞清楚林姨娘为什么要害老太太……”
“巧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姜青芷立即打断润喜的话，再一次掐住卞妈妈的脸，提了几分：“而且她同我说，林姨娘下毒是我爹的意思，润喜，这个你也知道？”
“……什么？”润喜一惊。
她只想着拦下卞妈妈的话，免得牵扯出崔氏被害的事情，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扯出了姜欢给老太太下毒这个说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润喜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姜青芷则看着她的神色，意味深长道：“看来，你们俩聊的并不是这个……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惊讶！所以，你们所说的大娘子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想要观察润喜和卞妈妈的反应。
不出她所料。
润喜和卞妈妈在听到【大娘子】三个字以后，都是脸色惊变，尤其是卞妈妈，姜青芷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自己手里的震颤。
“你抖什么？在害怕吗？害怕什么？大娘子？哪个大娘子？哪个大娘子能让你怕成这样？”
遽然，姜青芷的笑容瞬然一沉。
“莫不是……我阿娘？”
(https://www.lewenvuxs.com/4932/4932124/11110748.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ewenvu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v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