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教训
姜家，后宅。
润喜打来热水，交予姜青芷：“姑娘，按您要的，八分热的水。”
姜青芷取来一包药，一股脑的倒进了热水里，又放入一块布帛，浸透后，拧干，温柔的擦拭着姜王氏的手。
王成亮走过来，示意润喜将余下的布帛给他。
“大侄女，姑奶奶也就这一两天了。”
“……你想说什么？”姜青芷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做事。
王成亮不动声色的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拧干一块布帛，递给姜青芷：“咱们说好的……”
姜青芷将用过的布帛扔进盆里，去接他手里的那块，王成亮倏然手一伸，看似是将布帛送到她手里，但是迅速间却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
“放肆！”
姜青芷瞳孔瞬然一缩，随即甩开王成亮的手，抓起手中沾水的布帛，狠狠一抽抽在王成亮的脸上。
“啪嗒”一声，声音清脆。
沾了水的布帛力道很沉，打人疼的很，再加上是姜青芷特意出手，当即打的王成亮从凳子上滚下来，一盆热水也洒在了身上。
“姑娘……”
润喜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王成亮坐在地上，姜青芷手里拿着湿布帛，纷纷过来。
但是姜青芷蓦然抬手，拦下了她们：“不用过来。”
女使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面面相觑的站住。
田妈妈和张妈妈几乎是同时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端倪，立即默契的走出屋子。
“这姑娘也是忒不小心了，那么热的水都打翻了。”
“可不是，也幸亏没烫着人呢！”
“那个谁，你，你们几个再去烧点热水过来。”
“……”
她们都是过来人，从王成亮坐在地上的那个懵逼表情，就猜到了什么。
所以，很是迅速的出来打发了周围不相干的人，免得一些闲言碎语再传出去。
同时，姜青芷也缓缓的将手里的布帛缠起来，拧干水份：“王成亮，你接到的信，是我写的，知道吗？”
“……是，我，我知道，你……”王成亮真的被打懵了，坐在水里，起来不是，坐着也不是：“你，你什么意思？”
“王成亮，你以走街串巷，贩卖胭脂水粉为生，而你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却仍未成婚，原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丑家里穷，而是因为你在稷山王氏一族里臭名昭著，从你十六岁开始，便在家族里卖弄皮相，勾引一些寡妇贵眷，哄了不少的钱财……”
“住口！”听到这儿，王成亮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的指向的姜青芷：“你胡说什么？谁告诉你这些的！”
姜青芷才不管他的咆哮呢，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要不是因为你是王家长房嫡出，王家又男丁不多，否则你早就被逐出稷山了，不过，你在稷山声名狼藉之后，也受到了排斥，你在稷山混不下去了，便将魔爪伸到了周围的村寨，以至于你王成亮的大名，不止一次的被人举报到王家宗祠，所以才没有任何一个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胡说八道！”王成亮恼怒的再次伺候：“这是谁在诽谤污蔑我？”
“你以为，我找你们过来，会不事先调查清楚你们每个人的底细吗？”姜青芷冷笑：“别以为稷山离汴京远的很，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姜家人要想打听到你的那些龌龊事，也就是这一两天而已！所以，别给我起什么幺蛾子，好好按照信上所言，做好你的分内事！”
她一甩手，将湿布帛狠狠砸在王成亮的脸上，冷眸。
“要是再在我这儿有任何龌龊的心思，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汴京！”
关于王成亮这个人，她在上一世的时候就有过接触，也对他的那些风流往事听过一二，所以之前就让张金成打听过这个人的近况，想着或许什么时候用的着稷山王家的时候，这个人会是一把很好用的枪。
没想到，这家伙是贼心不死，竟然想在她身上打主意。
要不是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唱主场，现在早就大棍子把他打出去了。
而王成亮脸色阴沉，不甘心的在身上擦去手心里的汗，咬牙：“那你在信上所许诺的事情……”
“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但是如果你再越界，那那些承诺……可要扣减一些了！”姜青芷侧眸，冷下眼尾：“所以，以后再同我说话的时候，想清楚了再决定！”
说话间，张金成急匆匆的从外门跑过来，正好遇到了守在那边的田妈妈，立即同她说了几句话。
田妈妈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跑过来：“姑娘，人送来了。”
“什么人？”
“老太太身边的人！”
“……什么？”姜青芷一怔之后，遽然想到了：“还真是快！”
之前听说老太太身边的女使被打发了之后，姜青芷便让张金成放消息给孙成娇，想着他是走镖的，人脉也广，找几个被发卖的女使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孙成娇很快就着人送消息给她，说是林姨娘这女人奸诈的很，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些女人的重要性，所以没有过汴京的人的手，而是直接找了外面的人牙子，利用那些外地人发卖了出去。
也就是说，他们要想找到那些女使，必须先找到那些人牙子，但人牙子是全国各地的跑，哪里有消息就去哪里，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站是什么地方，更不要说还要找被他们发卖到各地的那些女使了。
所以，要想姜王氏闭眼之前找女使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孙成娇的意思，是想要请霍钧承帮忙，毕竟以他侯爷的身份，只要稍微的放点风出去，汴京周围郡县里有谁家买卖人口，便能探听的一清二楚。
如今这么快就把人给送回来，想必也是霍钧承帮了一把了。
王成亮此时也醒悟过来：“你们什么意思？不会是说姑奶奶之前的那些女使，都找到了吧？”
姜青芷擦去手上的水痕，敛眸：“就是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用我来交代了吧？”
＊＊
听说姜王氏的女使都找回来了，姜锦莹开始的时候还不相信。
“不可能，阿娘说，当时发卖那些女使的时候，她几乎没要什么钱财，只是有一条，务必让那些人牙子将人都发落到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给找回来？”
孰知，来送信的门房信誓旦旦的举起手：“三小姐，小的用脑袋发誓，真回来了，我亲眼看到的，不过，并不是都回来了，只是贴身的那几个，像刘妈妈和金妈妈那几个掌事嬷嬷……”
他在门房干了多年，是不是老太太身边的女使她还能不知道吗？
就算是瞎子都能认出她们来。
“她们现在在哪？”
“算算时辰，应该到了老太太那边了……”
“这么快？我也得快些过去了。”
趁着事情还没有失控，她的想办法拿下王成亮。
她刚要走，门房突然又说道：“三小姐，有件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锦莹心下急得很，脚步不停道：“有什么可说的，快说！”
“是，是那个姓王的，太夫人的那个娘家亲戚……”
“王成亮？”姜锦莹瞬然站住，急切道：“他怎么了？”
“他，他刚才去了后院，就在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与我走了个对过，还问我去后院的路，一个人，也不让人跟着，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呢，我想着要不要告诉族长和老爷……”
“先不说，我来处理，”姜锦莹连忙打断门房的话，再一次叮嘱：“你要记住了，这件事谁都不许说，也不许提起我去后院的事情。”
这可真是巧了！
她正想着没机会同王成亮单独说事呢，就会就来。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门房快步走到树后，低声道：“徐妈妈，三小姐去后院了。”
“有劳。”徐妈妈走出来，将一个钱袋放到他手中，各自散去。
＊
姜王氏一直吊着一口气，所以家里的人都在前院忙活，后院这边几乎没人。
姜锦莹走了一圈，别说没看到王成亮了，就是丫头下人都没见到一个。
正疑惑的时候，一双手陡然从身后探出来，捂着她的嘴巴，连人打横的抱在怀中，拽进了假山背面的芦苇丛。
芦苇花被撞飞了一片，沾的姜锦莹头上身上都是，但是她却顾不得这些，而是紧张又局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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