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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他要为明徽守身如玉


此话一出,桌上骤然寂静下来。

闻针可落中,孙相宜面色青白,笑容消退。

“什么鸿门宴,砚深,今日母亲想你,想让你回家陪陪母亲罢了。”

“母亲想我,我自然会回家。”

他今天穿黑色骆马毛大衣配米黄色修身羊绒衫,屋里太热,他脱了大衣,只穿米黄色羊绒衫,胸腹部遒劲突出的肌肉健硕张扬,散发浓烈荷尔蒙气息。

只是他脸色沉稳,无波无澜,疏离又礼貌,拉开与众人距离。

小姐们目光止不住扫过他,又羞赧低下头。

暧昧丛生。

霍砚深。

三个字,如雷贯耳。

他甫一亮相,便以强硬姿态带领霍氏奔上腾飞之路,到如今,霍氏影响力辐射北方地区乃至全国,成为行业领头羊。

长辈们看中他能力非凡,小姐们侧重的却是他无与伦比的样貌,澎湃勃发的性张力。

北方地区的千金小姐们,哪一个没做过霍太太的梦。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祇,是手段强硬的掠食者,是触不可及的梦。

霍砚深双眸阴沉,扫视一圈,“不过母亲电话里说过的家宴,怎成了小聚会?”

平白的质问、怀疑。

浓稠甜腻气氛却被男人周身笼罩的屏幕隔绝在外,他是冷肃的、端庄的、自持的。

灯火通明,倒映在他脸上却显暗淡阴沉。

千金们默默收回目光,心中一丝悸动变换成尴尬、无措。

气氛逐渐压抑。

霍砚深态度固执又刁钻。

孙相宜心里不满,是快要爆发的火山,积蓄着怒意,声音都带了火星,“你阿姨们今天来找我,索性便一起留下吃饭了。”

她蹙眉,出口的尖刺在嘴里囫囵滚一圈,还是止住。

“砚深,你忘了吗?这是你吴阿姨,这是你吴阿姨的女儿青兰,小时候你还说要娶你青兰妹妹的。”

孙相宜刻意活跃气氛,“这么多年过去,青兰长成大姑娘了,与砚深坐在一起,还真是登对。”

长辈们纷纷应和。

坐在霍砚深身旁的女孩脸色羞红,偷偷瞥一眼霍砚深。

“还有明月,你幼儿园时调皮,趁午休偷偷亲她一口,惹得她大哭,你张叔叔气得要打你,被你父亲拦下。这是你……”

“我记得。”霍砚深止住她的话,“我小时候只亲过明徽,也只说过要娶她。”

语气生冷,尖锐刺耳。

孙相宜谎言被拆穿,她胸腔中怒火开始翻滚。

火山要爆发了。

“你……”

“砚深!”

霍宏山发现端倪,救场。

孙相宜止住声音,攥紧拳头,脸色僵硬。

“你跟我来。”

保姆上前推轮椅,跟在霍宏山身后。

孙相宜忍了又忍,展颜笑道:“不管他们,我们吃饭。”

夫人们面色尴尬,小姐们心不在焉,依旧留恋。

……

霍砚深跟霍宏山到小厅。

“你刚才对你母亲很没礼貌。”

霍宏山站定,转头,“你该向她道歉。”

小厅没开灯,皎洁月光映照到廊下,在门口划出一道清晰交界线。

霍砚深便处于交界线上,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中,讳莫如深。

“母亲不该骗我。”

他冷淡开口,“母亲若是想让我相亲,大可直说,而不是用亲情裹挟我,逼迫我。”

“什么叫逼迫你?”霍宏山沉了脸,“你母亲叫你相亲,你会去?”

男人斩钉截铁拒绝,“不会。”

霍宏山前额隐隐作痛,太阳穴青筋鼓动,“你母亲是为你好。你最近太颓废,明徽死了,你该朝前看。”

“什么叫朝前看?父亲你念旧,我也念旧,不可以吗?”

霍砚深目光猩红,“您说明徽死了,她怎么死的,是被谁逼死的,谁能说清?”

句句反问,直插人心。

霍宏山脑中有根弦,极度绷紧、震颤,几乎要断。

“你怪我?”

他看着男人,目光一寸寸凌冽。

“我赋予你生命,给予你财富地位,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怪我!”

霍砚深双手搭在扶手上,黑瞳死寂,沉水一般,流淌的是恨,是怨,是悔。

“不敢。”

男人声音淡淡,“父亲做事自有考量,我怎敢怪父亲。”

暗讽,讥嘲。

霍砚深望向他,“只是父亲,当初您教我说,饿狼捕食,是要将猎物咬断气才能下口,以防猎物装死,拼死一击。所以明徽的事,还不算完。”

他调转方向,“父亲,我先走了,麻烦您给母亲说一声,若是她想我,我改天再来。”

男人拍拍手,廊下保姆进门,推他离开。

霍宏山抿唇,脸色无波,目光平静。

廊下,月光如水,浮沉在男人背影中,诡谲的,荡漾的。

霍宏山静静盯着他,直到男人背影消失在月牙门外。

他依旧怔怔看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黑夜朦胧,与他身影融为一体。

霍砚深疯癫了,为一个女人走火入魔。

霍老爷收敛目光,沉思。

原本他笃定霍砚深的执迷不悟是心血来潮,等热度降下,他脑袋清明,一切会回归正轨。

于是他用西郊项目敲打、催促,远远不到动真格,下死手的程度。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霍砚深对明徽的执念到不可自拔程度,甚至还要将周围所有人捆绑,一起拉入泥潭。

先是明怀礼,然后呢?

是他?

他不认为霍砚深会顾忌所谓亲情血缘,不然不会对他说什么“饿狼捕食”的故事。

如此一来……

霍老爷曲指敲桌面,深思熟虑。

他该抢占先机,趁此机会将他复仇怒火掐灭在襁褓。

如今他身陷囹圄,是最佳时机。

不知从何处飘来几朵乌云,将皎洁月光盖住,只留朦胧一个轮廓。

宴会草草收场。

霍砚深随霍宏山出门之后再没回来,桌上等了许久,直到饭菜凉透,孙相宜起身送客,又安抚众位夫人小姐,约定下次聚会时间。

送走众人,她心中不满,找到霍宏山。

“砚深是什么意思,她怪我给他相亲?”

孙相宜拍桌子,“他不相亲,难不成一直惦记那个死人,要孤独终老!”

霍宏山目光淡淡。

“你的好儿子如今是北城赫赫有名大情种,他要为明徽守身如玉。”

听这话,孙相宜不可置信回头,“怎么可能!他……”

“怎么不可能。”

霍老爷起身,在堂上踱步。

“他已经给我下了战书,在明徽这件事上,不死不休了。”

孙相宜心惊胆战,握紧手帕。

“我去劝他。”

她起身,被霍宏山叫住。

“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他已经恨上了我们。按他的计划,先是明怀礼,下一个就该到我了。”

霍老爷冷哼一声,“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学了我九成九的本事。”

孙相宜慌了,六神无主。

“那现在……”

“现在,就看是儿子能斗过老子,还是老子能压倒儿子。”

霍宏山声音平淡,脸上杀意却一览无余。

“若最后他胜利,你我就成了砧板上待宰羔羊。若我胜利,尚且能留他一条命。”

孙相宜捂住胸口,大口喘息,“那之后,你我终归是老了。”

“不是还有个儿子么。”

他冷笑,“儿子,傀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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