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悟了
顾念暗道不好。
天位学院的长老，最低都是天人境。
落到她们手里，岂不是丢了师尊的脸面。方寒、肖炎等人，可没这么狼狈，一旦让他们抓住，不但师尊丢人，我在师兄弟之间也抬不起头。
当下急急催动真气，不管不顾胡乱劈出几剑。
一时间，罡风呼啸，一众女弟子只得提剑抵挡，无暇攻击。
他足尖一点脚下的乱石，跳上对岸，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七八里，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停下来，一屁股坐下。刚一坐，却觉屁股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衣服忘对岸了，连裤子都没穿。
山林间，凉风袭来，煞是凉快……
顾念左右扫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光滑的青石，快走两步，一屁股坐下，皱眉思虑半晌，不禁一脸愁苦。
“不对呀……”
师尊术数之道，已然通神，今天的事情，他老人家必定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我这里。
看女弟子羞辱我吗？
不对，不对，肖炎说过师尊赐下的功法，每一部都神妙无比。
他让女弟子羞辱我，必有深意。
“对，必有深意……”顾念重重点头。
“吾儿，你悟了吗？”树上，忽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顾念抬头一看，是只猫头鹰……
“你……你会说人话？”
“若没开悟，可去寻肖炎讨教。”
“你……你是师尊？”顾念一下瞪大了眼睛
癞鸟双翅一振，如同利箭般，穿梭于山林之间，瞬间不见了踪影。
山巅小院里。
桃树下。
裴衍早已笑的合不拢嘴。
刚才他操控着癞鸟，巡视整个学院，凑巧便看到了女弟子们，围殴顾念的场面，于是一路跟着他，看他要干嘛。
至于什么大河剑意，纯粹是在胡诌。
想参悟出来，那是绝无可能。
他又怕顾念纠缠，因此便让他遇到问题，就去找肖炎讨教。
“嗯？”
笑了半天，裴衍忽然眼中一亮。
“对啊，以后我多收弟子，胡乱编一部功法，活着直接不编，把他们直接教给肖炎，让肖炎教他们。
也可以交给顾念，反正五个弟子中，就他们俩天赋最差。
如此一来，我不就轻松了吗？”
……
小树林。
顾念皱眉思虑片刻，点了点头，“师尊果然有深意啊。还问我悟了没有……只是，凭啥让我去找肖炎啊。
难道说，我连他都不如？师尊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行，我要自行参悟。”
让女弟子们，痛打落水狗，到底什么意思呢？
顾念双眉紧皱，苦思良久，依旧是毫无头绪。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按裴衍的说法，去讨教肖炎的时候。
一阵凉风袭来，只觉风吹蛋蛋凉。
一瞬间。
他悟了。
“我懂了。”顾念咧嘴一笑，“师尊的意思是，修炼大河剑意，不可在意外部环境变化，出剑时不可受外部牵绊。当一往无前，当忘却一切……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他越想越对，起身快步往山林外面走。
来到山林边缘，远远观望，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溪流。可不穿衣服，终究不是个事。
刚要砍一些青草，编个草裙子挡住私处。
却又想起师尊的深意。
当下冷哼一声，大手一背，光着屁股大摇大摆的向溪流走去。
“哼，顾某心中只有剑，没有人，谁爱看谁看，顾某心中光明，怕个屁。我本就赤条条来到人世间，现在依旧赤条条，有问题吗？一点没有。”
顾念嘀咕一阵，越想越有道理。
挺了挺胸脯，走的更快了。
来到溪流边的时候，女弟子们早已离去。
然而，他的衣服，也跟着离去了。
他昂首挺胸，岔开大腿，“我怕甚！哼。老子不穿了。”
说罢，转身就往上游走。
该感悟的，都感悟出来了，他可不想再让女弟子羞辱一顿。
当下加快步伐，沿着溪流向上游走，足足走出十几里，见眼前山石嶙峋，一股股的激流，撞击在乱石上，荡起阵阵水花。
心想，也罢，这里水流最急，就在此处吧。
当下伸腿慢慢踏入激流，脚丫子在水中，摸索了片刻，终于找到一块稳固的石头站定。
然后闭上双眼，想象着刚才的感悟，忘却一切，一往无前……
耳边轰隆隆激流，响个不停。
顾念只觉吵闹异常，努力关闭六识，却还是觉得脑海里一团乱麻。
“顾师弟。”忽然，岸边想起方寒的声音。
“在。”
顾念睁开双眼，转头道，“大师兄如何来了。”
“修行半日，我四处逛逛。”
“哦，我还要练剑，就不相陪了，大师兄还请自便。”
方寒身为大师兄，对自家师弟一向照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看看顾念，到底入门没有？
师尊的功法神妙无比，非凡俗功法，一招一式，按部就班的练习，关键就是一个‘悟’字。
悟出来，神妙无比。
悟不出，啥也不是。
“顾师弟，参悟功法，当做到物我两忘。”
“物我两忘……”顾念眼中一亮，对对对，师尊让我忘却一切，就是物我两忘。对了，还有一条是一往无前。
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便一往无前。
“挖槽！”他惊叫一声，“我悟了。”
随即转身躬身一礼，“多洗大师兄开解。”
方寒一拱手，呵呵一笑，大步离去。
“大师兄，不愧是师尊的开山大弟子。”顾念对方寒，忽生崇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愈发觉得高大了。
方寒越走越快，渐渐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间。
顾念这才回头，思索半晌，一屁股坐到了溪流间的石头上，长剑往地下一插，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便闭上了眼睛。
两个时辰过后。
繁星点点，夜幕升起。
一片漆黑中，顾念却觉万籁俱寂，激流冲撞乱石的声音，似乎有一股特别的韵律。
激流冲击乱石的涌动，似乎有一种奇异的状态。
他想睁开双眼，细细观察，想侧耳倾听，细细分辨。又陡然一惊，想起师尊说过的忘却一切。
“我着相了，当用心感受，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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